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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光福“挖”笋

2009年春日的时节,和朋友们到苏州西山去寻碧螺春。在沈哥那里,看茶树在枇杷、杨梅、梨、杏间幸福地生长,喝沈哥亲手为我们冲泡的明前那第一茬嫩嫩的碧螺,幸福得一塌糊涂。盘桓在苏州的那两三天,也不能光是喝茶,他们问到哪里玩,我毫不犹豫地说上趟光福。真正玩玉的人很少有人不知道光福。因为玉雕中很大一部分精品是出自苏州工,而苏作中的很大一部分是出自距苏州城西约二十八公里,地处太湖之滨邓尉山麓的光福。光福的地名到底是怎么来的,没有人说得清楚。多数人认同《光福志》的说法“光福镇古虎地,相传吴王养虎地,萧梁时建光福寺于龟峰,遂以寺名镇,迄今因之”。至于寺为何起名光福,人们可能认为历代文人墨客大多以“湖光山色”、“洞天福地”咏赞此处的风光景致而来。

光福镇上过去有玉雕一条街,我们去的那天刚刚搬进一个市场里面去,市场大门前的花篮还摆在那里,满地都是红红的爆竹屑。在市场里面逛,也许是刚刚开业的缘故,里面没有几个客人,所以店家对我们几个人格外热情。但我们几个人里只有我一个人有收玉的爱好,其他人对一个个摊位逛下来毫无兴趣,让这么多人陪我一个人逛大家完全不感兴趣的东西,而摊主们又那么热情,反倒让我不好意思起来。我提议不如大家上街上逛逛吧,心想这样大家就不必围着我一个人逛,我的负罪感可以少些。来到街上,发现各家小门小店里,不光有卖玉雕的,还有卖橄榄核雕的,才想起橄榄核雕也是光福人的绝技。和动辄四五位数价格的玉雕相比,橄榄核雕的价格要亲切得多。一个雕工一般的手串五十块钱左右就可以拿下,所以,没逛几家店,我和同行的老弟手中就多出了好几条把玩的手串。当做手信用的手串因为做工实在一般很快就不再能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我们的目光很快就瞄向了上些档次、收藏级的橄榄核雕。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稍微看上眼的雕工好些的橄榄核,单个就要好几百,其中一家店铺里的一只体形硕大的橄榄核雕工精美,雕成的小船船上的窗扉能自如启合,窗内的人物栩栩如生,这一只橄榄核雕据说是当地的一位著名女橄榄核雕刻名家雕的,这只开价要五千元,是店主的嫂子,我们死说活说,店家也不肯让价,只好过过眼瘾作罢。而在另一家巷弄深处的橄榄核雕高手的家中,她的十八罗汉、八仙等传统题材的橄榄核雕手串同样让人爱不释手,可是因为雕工好,又小有名气,人家是只订货,没现货,看上哪个题材下订单,最快也要两三个月才可以拿到,而且价格同样不菲。一个手串最少也有七八千元,拿好几千块钱就换回一个别人吃剩下的橄榄核,还要等上好几个月,我才不干呢。百无聊赖中,我们溜达到了一条小弄堂的尽头,看一个房门前的墙上歪歪拧拧地用墨汁写着“橄榄核雕”几个字,我们几个毫无期待地走了进去。屋里空无—人。我们在屋里的橄榄核雕工作台前翻看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见瘦瘦小小的主人进来。问他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们看看吗,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三条手串,都是八仙之类传统题材的。闲聊间,我和同行的小兄弟在他工作台上的一个小铁盒子里拨弄,小兄弟翻出来一个苦行僧模样的橄榄核雕大喜过望,忙问多少银两,主人答日一百二,小兄弟高高兴兴掏钱买下,说是他的一个哥们儿天天折磨自己,整个就是一个苦行僧,回去送给他,太绝了。看到他淘到自己心仪的东西了,我当然不肯善罢,继续在小铁盒子里翻弄,终于,一个橄榄核雕“笋”被我“挖”了出来。一只春笋,笋皮,笋根,好像是刚刚从土里刨出来的一样。我爱吃笋,我喜欢笋,我更喜欢手里这只小小的橄榄核雕笋,问主人多少钱?实诚的主人竞说,雕完好久了没有人要,你要就25元拿走吧。我相信缘分,因为这只笋分明是为我而雕,雕完后又苦苦地等我,直到我找到它,它的主人又以这么低的价钱把它许给了我,我二话不说,赶快掏钱,生怕主人变卦。临别,和主人要了张名片,相约下次到光福还来找他,名片上简单四行字:橄榄核雕(手串、单)谢建卫手机:13912624***地址:光福镇工艺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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