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修身、修心还是修魂，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不要出世，而要入世，在现实的世界中做些有用的事情。不要像他们两人，一个‘无为’，一个‘逍遥’，辜负了大好时光。”孔子担心老子继续讲下去会把柳浩然带入歧途，赶紧笑着截住了话题，眼角有些不屑地看了看老子和庄子。这个时候，院内好像非常安静，鸡不叫，狗不咬，清风徐来，倍感凉爽。老子不再答话，笑容依旧满面，多了几分宽容、几分豁达。庄子也不再为餐巾纸的做法而伤脑筋，时不时地喝茶、品酒，吃茶点，潇洒自若。柳浩然忽然想起《桃花源记》中的一句话：“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便自言自语道：“这莫非就是世外桃源？”
轩州的秋天苍绿中透着秋的气息，但依旧让人觉得仍在夏天或者春天。天气没有了夏日的炽烈，时不时散发着春天的温馨。秋风拂面，让人总是带有“吹面不寒杨柳风”的错觉。在一个周末的上午，刘清华、杨庆发、柳浩然、柴顺达在林清砚的陪同下驱车来到了轩州的望仙山。
“九九登高，古人习俗。咱们今天也学学古人，来个登高望远，不亦乐乎。”林清砚走下车来，笑着对刘清华他们几个说道。
山清水秀，林静道幽，仙人长住，雅士造访，望仙山确实另有一番景致。太阳已经爬上了树梢，斑驳的树叶把阳光分解的飘忽不定。几个人从车里下来，有说有笑地沿着清幽的小道向山上走去。
“今天登高比我们那个时候更有一番意义，是不是，浩然？”刘清华看到柳浩然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便主动与他搭话。
“是呀，今天登高确实不同寻常。”柳浩然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但也不想让自己不好的心情影响了大家的情绪，便马上笑着回应道。
“有什么不同？”柳浩然和刘清华话中有话，林清砚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关键是有美女相陪，这个还不明白？我多次来望仙山，只有今天才见到真正的美女。”柴顺达一语道破“天机”，故意调侃林清砚。柴顺达的话引来了大家的一阵哄笑。
“顺达说得对，我们几个在轩州的时候，都是光棍登山，哪有美女相陪呢？今天确实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杨庆发趁机添了一把火。
“你们几个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如果我是美女，那么世界上的女人便都是美女了。”林清砚打起了哈哈，心里却非常受用。
“师妹谦虚了，整个两大院有谁不知道你是才貌双绝呀？”柳浩然趁机插了一句，这在林清砚听起来好像并不是什么好话。
“浩然说得对。在省委省政府，清砚小妹不仅才高而且貌美，绝对是‘一枝花’。”刘清华比林清砚、柳浩然他们几个年龄大得多，职务也是最高，在省委工作的时候，私下里也是这样称呼林清砚。
看到柳浩然情绪好了起来，刘清华心里也非常高兴。这个重九登高，刘清华应林清砚、杨庆发和柴顺达之邀，专门从邻省赶来，目的是开导劝慰柳浩然，让他尽快从过去的阴霾里走出来。
“你们几个就联合起来取笑我吧，都半老徐娘了，还是‘一枝花’？”林清砚前几天和柳浩然通了电话，约定今日到望仙山登高望远。她知道过去刘清华、杨庆发他们在一起工作的时候，每到重九必然相约登高。想趁今年的重九登高，让刘清华他们劝劝柳浩然，让他放下包袱，振奋精神，重返仕途。
“容颜未逝，风韵犹存。林妹妹在我的心中永远都是那么年轻貌美，才华横溢，只可惜我不是贾宝玉，没有那么大的福分！”柴顺达故作叹息状，逗得众人哄然大笑。
“你不要诅咒我，我可不想做林黛玉，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林清砚顺手拔下路边的一棵茱萸，向柴顺达打去。
望仙山上茱萸遍地，重阳前后生长的极为茂盛。据传重阳登高，遍插茱萸能够增寿延年，驱邪避寒。这种习俗在江南一带尤为盛行，轩州位于江南，自然也不例外。
“小生再也不敢了。”柴顺达赶紧讨饶，逗得众人前仰后合。
路上没有多少爬山的人，几个人的嬉闹声在山中显得格外清亮。林中栖息的小鸟被惊动了起来，相互唱和应答，婉转悠扬，煞是好听，给幽静的望仙山平添了几分生机。
不知不觉，几个人就来到了玄风道长住的道观。道观位于望仙山顶端，位置优越，登高望远，极目远眺，整个轩州尽收眼底。道观里没有闲人，出奇地安静。
为了不惊动其他的人，林清砚来之前并没有按照原来的惯例，让有关部门与望仙山管理处打招呼。正当众人疑惑的时候，从道观里出来了一个清秀俊朗的小道士，走到众人面前，说玄风道长有请。众人不敢怠慢，便紧跟小道士曲曲折折地来到玄风道长住的“净斋”。
出乎众人意料，玄风道长早已站在大门前迎候。院内松柏苍翠，香烟袅袅。一个方方正正的八仙桌摆在院中央，不过比普通的八仙桌矮了许多，适合坐着品茶。六个古朴精致的茶盅早已沏上茗茶，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令人倍感清爽。
“冒昧相扰，请多见谅。”众人分宾主落座，刘清华客气地向玄风道长表示歉意。
“贵客光临，青山增辉，有缘相聚，不必客套。欣闻几位都精通茶道，贫道略备粗茶，请各位不要嫌弃。”玄风道长端起了茶盅相让。众人不敢造次，便仔细品起茶来。
秋日的阳光早已过了树梢，时光也已临近正午。暖暖的阳光洒在院内，让人顿觉明亮。秋风徐徐吹来，茶香淡然清新，炉内青烟袅袅，随风飘动轻扬。不远处的道观里传来古筝弹奏的曲子，清脆流畅，舒缓清幽，好像是《高山流水》。众人有些恍惚，仿佛到了仙境。
茶过三巡，众人见玄风道长放下了茶盅，便也停止了品茶。
“口感如何？”玄风道长笑着问道。
“不敢妄言，还请道长不吝赐教。”刘清华谦恭地回答道。
“呵呵，没有关系，听说你们中间有品茶的高手？”玄风道长话中有话。听道长这么说，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飘向了柴顺达。
“既然道长垂问，在下略懂茶道，班门弄斧，献丑了。”柴顺达清了清嗓子，谦虚地应答道。
“不要谦虚，你说吧。”玄风道长和蔼地看着柴顺达，目光有些飘然。
“恕我直言，这个茶并非名茶，好像是本地产的吧？”柴顺达看着玄风道长。
“不错。此茶仅产于望仙山，是贫道亲手种植的。”玄风道长赞赏地点了点头，顺便用手指了指山下。大家放眼望去，山腰间果然有一片碧绿的茶园，颜色与周围树木相近，如果不仔细看，是分辨不出来的。
“虽然不是名茶，但口感绝对是上乘，清香淡雅，余味悠长，敢问这个茶叫什么名字？”精通茶道，品遍香茗，阅历丰富的柴顺达敏锐地感到这个茶非常独特，其他香茗不可与之相比，便不由自主地赞叹道。
“你过誉了。此茶不流入尘世，因此也没有名字，就叫它‘未名茶’吧。”玄风道长对柴顺达的评价似乎非常满意。
“无名胜有名。喝过之后有这么几种感觉。”看到道长平易近人，林清砚也大胆地插了一句。
“请赐教。”玄风道长让在一旁伺候的小道士给每个人的茶盅里添了一些开水。
“不敢，我只是说说个人的感觉。茶刚入口，便觉清香扑鼻，香浓味重；初次添水，便觉茶香清淡，味道轻了一些；多次添水，现在再品，便觉茶香清幽，余味深长。”林清砚的道行虽然不是很深，但也评点得有条有理，玄风道长禁不住点头称是。
“我觉得也是如此。可以用三句话来概括：第一个过程是香浓味重以润口，第二个过程是香淡味浅以润身，第三个过程是香幽味长以润心。”林清砚话音刚落，柳浩然便笑着插话，说出了自己的体会。
“不错，说得很好。”玄风道长赞赏地说道，顺便仔细打量了一下柳浩然。
“是呀，此茶不像其他的茶，刚开始的时候味道很重，口感也不错，但冲过几次水之后，就没有任何茶味了。”杨庆发对茶道不是很在行，但也感到此茶确实不错。
“茶如人生，人生如茶。”刘清华话中有话，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柳浩然。柳浩然明白刘清华在点化自己。
“不错。各位说得都很好。品茶有三个过程，人生也有三种境界。各位都非凡夫俗子，品茶如此到位，人生的感悟也应该更为深刻。”道长端起茶盅，谦让众人继续品茶。
此茶种植山中，山清水秀，空气清新，没有污染，冲泡简单，只需一个茶盅，无需用烦琐的茶具。奇怪的是，这种茶多次冲水之后并没有像其他的茶那样变得清淡无味，而是味道淡雅，两腮生香。
“冲泡简单，茶具简朴，但余味深长。其实，人生也是这样，淡然一些也许更能长久。”柳浩然若有所思地说道。
“确实如此。经受过风吹浪打的淡然才能更加从容镇定。没有润口、润身，也谈不上润心。”玄风道长看了看柳浩然，目光中透着慈爱。
不知什么时候飞来了一些小鸟，或站在香炉边，或蹲在树梢上，一边梳理羽毛，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众人，神态甚为悠闲。
“道教追求修身养性，性，乃心也。修身容易，修心难。修身养性因人而异，因地而异，因时而异。各位心怀苍生，这本身也是修身养性。我想起了一句话，送给诸位。”玄风道长神态悠然，顿了顿，便吟诵道：
“命运多舛岂能尽如人意，鞠躬尽瘁但求无愧于心。”
秋天的阳光虽然明亮，但并不刺眼。香炉的青烟渐渐地散尽，淡淡的茶香让人心旷神怡。这个时候，不知从何处传来清脆的鸟叫，与若隐若现的古筝声相互应和。古筝好像变换了曲调，弹奏的是《阳春白雪》。天空清澈湛蓝，显得更加高远。
“哥，我想要个孩子。”谢梅心坐在柳浩然的怀里，柔柔地说道，双目有些迷离。柳浩然静静地看着窗外，秋后的黄昏静谧淡然，夕阳的余晖透过纱窗洒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显得非常温馨。
“为什么呀？”过去谢梅心也曾提过这种想法，柳浩然担心如果有了孩子，她的将来会更没有着落，也就没有答应。
“你不是总想要个儿子吗？我就给你生个儿子吧。”谢梅心温柔地亲吻着柳浩然的面颊，调皮地说道。
“有了孩子，你将来怎么办？难道就甘愿这样过一辈子？”柳浩然抚摸着谢梅心轻柔的卷发，有些伤感。
“你呀，也太老土了。现代的社会，单身女人多得是，一辈子不结婚不是很多吗？多我一个又何妨？”谢梅心知道柳浩然的心思，笑着调侃道。
“可是，我不想让你这样过一辈子，这对你不公平。”看着谢梅心为自己付出那么多，柳浩然更觉得于心不忍。
“哥，你不要想得太多了，我很想要个孩子。自从你出事之后，我整天为你担心，也睡不好觉。那段日子我整天胡思乱想，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如果有个孩子，你不在了我还有个寄托……”说到这里，谢梅心心里有点酸痛，便把头埋在柳浩然的怀里。
“傻妹妹，你呀，让我怎么说呢……”柳浩然动情地吻了吻谢梅心的红唇。
“我也想好了，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这样过一辈子，谁叫上天让我遇到了你。”谢梅心转身下床，打开了卧室内的高清电视，一首熟悉的旋律顿时轻柔地弥漫着整个房间。
那天你用柔情将我点燃/我开始变成你手中的烟/你轻轻地将我含在唇间/我的身姿弥漫了你的眼你漫不经心燃烧我的生命/我也心甘情愿做你的烟/也许你不经意的一个微笑/我就义无反顾地来到你身边你说过，今生与烟为伴/你说过，女人如烟你已习惯/你说过，聚散离合随遇而安/可我来世还要做你手中的烟想我了，就请你把我点燃/任我幸福的泪缠绵你指尖/化成灰也没有一丝遗憾/让我今生来世为你陪伴“哥，就让我一辈子做你的烟吧，我无怨，也无悔……”谢梅心伏在柳浩然的怀里，柔柔的话语沉醉在伤感的音乐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朦朦胧胧，柳浩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古代，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农家院落。
三间茅屋，几株桑树，数棵杨柳，桑叶繁茂，垂柳依依，六畜兴旺，鸡犬相鸣。院内摆放着青藤桌椅，古色古香，几位老者正在边吃边喝边聊。看见柳浩然，有个稍微年轻的老者站起来招呼他坐下，给端来了一杯茶。柳浩然感到有些口渴，便喝了一口，好像有点熟悉。
“年轻人，发什么呆，这不是你送给我的铁观音吗？”看到柳浩然有些麻木，有位老者有些不满，略带埋怨地提醒道。
“晚辈眼拙，不知各位先师在此，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柳浩然猛然想起这是孔子，另外几人也一定是孔子的朋友，大师级的人物，不敢怠慢，赶忙站起，鞠躬施礼。
“不必客气了。这些都是我的朋友。这位是老子，也是我的老师。”孔子笑着指着一位须发雪白、仙风道骨的老者介绍道。老子微微点了点头，笑容可掬，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这位是庄子，典型的一个逍遥派的代表人物。”孔子指了指坐在老子旁边的一位桀骜不驯、洒脱飘逸的老者，笑着评价道。
“这位就是我的学生孟子，到你家去过，只是你们没有见过面。”孔子最后指了指坐在自己旁边的一位较为年轻、正直忠厚、刚才为柳浩然让座倒水的老者。
“年轻人，你送给孔子的这些东西确实不错，我们那个时候都吃不到。”庄子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偶尔还喝点红酒。
听庄子这么一说，柳浩然这才看清桌子上除了茶水外，还有他送给孔子的几瓶红酒、几包茶点以及他与陶芝兰常用的餐巾纸。看到这里，柳浩然有点哭笑不得。但大师面前不敢造次，柳浩然只是谦虚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听说你要打退堂鼓，不想在官场上混了？”孟子性格直爽，直接问柳浩然。
“晚辈还没有考虑清楚。不过，经过这番折腾，对仕途还是看淡了一些。”柳浩然有点含糊其辞，心里有点发憷。他觉得在大师面前不应该打埋伏。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看你还是打退堂鼓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话你不明白吗？”孟子看出了柳浩然的心思，口气中有些责备。
柳浩然当然读过孟子的那段名言：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徵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对这段话，柳浩然倒背如流，写文章的时候也多次引用，但真正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老百姓有句话，“火炭不落在谁脚上，谁不知道疼。”教育别人容易，一旦轮到自己身上，照章去做，却不是那么简单。
“年轻人，人生遇到些挫折是很正常的。你前几天不是在望仙山上听过我的信徒给你讲的那句话吗？”老子看到孟子责备柳浩然，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就笑眯眯地开了口。
“我知道。道理我明白，就是想不通。”柳浩然想起了玄风道长说的那句话，“命运多舛岂能尽如人意，鞠躬尽瘁但求无愧于心。”
“有什么想不通的？说说看。”庄子刚喝了一口红酒，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动作已经相当熟练，看来是孔子教的。
“社会上为什么有那么多阴暗面？为了所谓的名利，尔虞我诈、钩心斗角，一直都不消停，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柳浩然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几个大师级的人物都在场，便说出了自己多年的困惑。
“很简单，位置不同，利益就不同。这个‘利益’是大利益。有的人图钱，有的人图名，还有的人图乐。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自然就会明争暗斗，乐此不疲。这就是社会。没有什么奇怪的。”庄子很悠闲地斜躺在藤椅上，轻描淡写地化解了柳浩然多年的疑问。
“庄子说得有道理，社会就是如此。其实，不只是官场，教学就清净了吗？你们现在的高校里面不也是和官场一样吗？真正做学问的不多，急功近利的人也不少啊。”孔子端起了清茶品了一口，姿势明显比老子他们更为老练。
“万物一理。不管你做什么，也不管怎么做，都要经过三种境界：修身、修心和修魂。”老子顿了顿，喝了点红酒，吃了些点心。
“此话怎讲？”孟子有些不明白，急匆匆地问道。
“‘修身’主要是对儒家而言。‘立德、立功、立言’不是儒家提倡的人生三种境界吗？但我认为，无论是‘立德’、‘立功’还是‘立言’，都是‘修身’的不同方式。”老子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孔子，孔子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这样讲呢？”柳浩然不是很明白，看到大师们面前的杯子有些空了，便站起身来为他们添茶续酒。
“我所讲的‘身’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里面的‘身’不同，不仅是指个人修养，还包括人生过程。无论是‘立德’以加强自身修养，‘立功’以兼济天下，还是‘立言’以扬名后世，这都是人生的体现，所以我把这个过程界定为‘修身’，乃第一境界。”老子潇洒自如，开始侃侃而谈。
“‘修心’相对道家而言，也是我所倡导的。我主张顺其自然，无为而治。人若能做到无为，必须从心开始。道生万物，心纳百川，才能达到天人合一。‘修心’乃第二境界。”老子冥思遐想，徐徐道来，柳浩然听得如痴如醉。
“‘修魂’相对佛家而言。这一点和庄子的思想也极为相似，是不是？”老子笑着看了看庄子。
“你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庄子并不放在心上，只是饶有兴趣地把玩柳浩然送给孔子的餐巾纸。
“庄子提倡超越自我，超越自然，逍遥自在，无所依赖，灵魂绝对自由。佛家追求灵魂来世的安宁与自由。两者各有千秋，但殊途同归，都是追求灵魂的修炼。因此，我把两者归为一类。”老子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偷眼看了看庄子。庄子好像听见了，只是撇了撇嘴，根本不当回事，继续仔细研究餐巾纸上的花纹和图案。他搞不明白，为什么餐巾纸竟然做得如此柔软，如此精致，还有余香？
“不管是修身、修心还是修魂，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不要出世，而要入世，在现实的世界中做些有用的事情。不要像他们两人，一个‘无为’，一个‘逍遥’，辜负了大好时光。”孔子担心老子继续讲下去会把柳浩然带入歧途，赶紧笑着截住了话题，眼角有些不屑地看了看老子和庄子。
“老师说得极是。言之高下在于理，道无古今惟其时。遇到挫折要懂得达变贯通，才能成大器。”孟子明白孔子的想法，立即接着话题继续发挥。
这个时候，院内好像非常安静，鸡不叫，狗不咬，清风徐来，倍感凉爽。老子不再答话，笑容依旧满面，多了几分宽容、几分豁达。庄子也不再为餐巾纸的做法而伤脑筋，时不时地喝茶、品酒，吃茶点，潇洒自若。柳浩然忽然想起《桃花源记》中的一句话：“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便自言自语道：“这莫非就是世外桃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