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易水寒认定必死的刹那,异常的变化突起,点将台的边缘处一道佝偻的身影席卷而至。在众人的眼中拉出一道残影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一般射向易水寒,就在土黄色的匹链即将波及易水寒的刹那间抵达了他的身前。
轰然爆响,土黄色的匹链随即扩散开来,与之一同炸散的还有少许的笤帚碎屑。
“砰―—”沉重的身体随着震荡的余波撞击在易水寒的身上,同时那股强烈的束缚告破。
震惊之余,易水寒将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人抱在怀里,注目观瞧,竟然是当初他第一次前来问天宗的时候,曾经在宗庙石阶上与他对话的那位面目丑陋的佝偻老者。
老者的手中紧紧地握着碎裂的笤帚把,无数道伤疤交织在一起的脸颊上,一双眼眸精芒散尽,目现迷离,嘴角处溢出大量鲜血,显然被执法长老的一记重手震伤了脏腑,眼见是活不成了。
怎么会这样,这位佝偻老者究竟何人,为何能在我身陷危机之时挺身相救,而且是这般不计个人生死的死命相救。从对方手中的扫帚来看,他出手的时候异常焦急,以至于来不及丢弃手中的扫帚便奋然出手。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佝偻老者的眼底重现一丝神采,看着易水寒焦急而疑惑的目光,竟然嘴角裂动,仿佛是在微笑一般。
“前辈―—”易水寒以手抵住老者的后心,一股精纯的魂力传送过去。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老者努力的摇了摇头,用沙哑的声音言道:“别白费力气了,我的脏腑都已经被那一记黄龙击震得粉碎,活不成了。不过在我临死之前能见到你最后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了。”
“前辈何人,为何如此对待水寒。”
“前辈?呵呵―—我无双的儿子居然称他的父亲为前辈。”佝偻老者讽刺般的言道。
“什么―—”易水寒的头脑有些发懵,无双,易无双,无极宗的前任宗主,我易水寒的亲生父亲。怎么可能?他不是十八年前就失踪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如果他不是我亲生父亲的话,还有谁能够在我面临生死的时候挺身而出,不计生死地舍身相救。强压住心中的噪乱,易水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敢问,你可有办法证明?”
“证明!”易无双讽刺般的裂开嘴角,随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你的左右两个臀部上是否各有一颗四芒星,一颗为土黄色,一颗为水蓝色?”
“嗡―—”的一声,易水寒脑海顿时一片轰鸣,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除了我的亲生爹娘之外没有人有可能知道我臀部上的烙印。
“爹―—”内心的酸楚再也无法控制,两行热泪滚滚而下,易水寒嘶声吼道。
“呵呵―—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小时候就爱哭,都这么大了还哭。你想让为父走的不踏实吗?”佝偻老者用无比慈祥的目光看着易水寒,努力的伸出如同枯枝一般粗糙的手。
易水寒将脸颊贴在父亲的手中,父亲的手上生满了老茧。顿时一种极为粗糙的刮蹭感传来。“爹―—你不会死的,我一定想办法将你救活。”
在认定了亲生父亲之后,易水寒的心中一片悲伤,十七年的时间了,没有亲人的照顾,过着孤儿一样的生活,十七年后,认祖归宗,同时在今天也寻到了亲身父亲,可等待他的结果却是父亲的惨死。
当易水寒的魂力深入到易无双体内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父亲体内脏腑悉数碎裂,在执法长老圣域巅峰的一击之下,不下百万石的力道,普通人的脏腑任何能够承受这样的攻击。
可是易水寒真的很不甘心,至亲相见却在转眼之间演变为永别。
所以他不顾一切的拼着命地将体内的魂力传送了过去。
易无双的脸上转过一阵红潮。
回光返照!去的,易水寒啪的一声抽了自己一记嘴巴。
“水寒,不要这样,为父已经为时不多,听为父说,当年的事情不要怪你娘,你娘也是身不由己,她被北水宗软禁了,这是我最后得到的消息。”
喘息了一阵,易无双艰难地言道:“看到你完成了星力传承,为父心里真的很高兴,现在见了你,认了你,心中最大的愿望总算达成了。有一点切忌,在你没有达到尊域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找你娘。北水宗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柔弱,其中藏龙卧虎,为父当年圣域巅峰也无法冲破他们的阻隔,最终没能见到你娘最后一面。切忌―—”
魂力感应中易无双体内的生机断绝,易水寒悲呼一声,眼泪夺眶而出。
“宗主,当年无极宗决议,将易无双驱逐宗门,而后你不是说易无双已经失踪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我无极宗内,而且还呆在宗庙之内,你难道认为他丢的人还不够吗?”执法长老厉声呵斥。
“长老,这个―—无天确实不知。”
“不知,我看你是故意遮掩袒护。父债子还,当年易无双罪孽深重,给无极宗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易水寒不能再呆在宗里了―—”
易无天心中暗急,这易水寒本是振兴问天宗的最后一丝希望,加之当年的事,易无天认为对易无双也有亏欠,故而极力扶植易水寒,想让他荣登问天宗主一职。
可是听执法长老的意思竟然要将刚刚认祖归宗的易水寒驱逐宗门,不仅当不成了宗主,而且与他商议的大计也同时胎死腹中。无极宗早晚会为破天、君天、刑天三宗联手绞杀。
想到这里,易无天再也等不下去了,如果让之法长老将发配易水寒的话讲出来,他从此就失去了与三宗一争高下的机会。“长老,易无双人死如灯灭,过往的事情也就算了吧。而易水寒秉性纯良,并且完成了宗门之内的诸多考验―—”
“不可能―—”执法长老粗暴地打断了易无天的言语,伸出如同枯枝一般的右手,以手点指易水寒,“这样的忤逆之子,目无尊长,以下犯上。你还想护着他,说什么秉性纯良,纯属无稽之谈,以老夫看来,他就是一个有生无养的野种,我无极宗断然不能收留此等忤逆之子。”
“你的给爷闭嘴!”一道凄厉的吼声如同野兽的嘶吼一般爆出,易水寒面色狰狞,如同地狱的阎罗一般,一双眼眸尽皆赤红,眼底燃烧着地狱一般仇恨的火焰。
父亲的惨死已经令易水寒悲痛欲绝,父亲的死皆是因为执法长老所为,易水寒一颗仇恨的种子已经在心底萌生,可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一较长短的时候,以他现在的时候,面对执法长老,人家灭杀他就像杀碾死个蚂蚁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