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枕大地,苍天为盖。
易水寒也搞不清现在身处何地,看上去,四周的山峦起伏,树林浓密,应该是一片古老的密林,天空中五色幻彩,如同彩条一般相间交替,天空之下是一片五彩的世界。
这里没有日月,时间流转只能以彩色条纹上出现的如同棋盘之上棋子一般的星状物体分辨,每过一段时间,那宛若星星般的彩石便会浮现在彩条天空中。
“星辰戒传承仪式正式开启。第一层测试,时限,九个星辰日。胜利条件,日神族,月魔族全灭。失败条件,元神破灭。”这个记忆的片段再次出现在易水寒的识海。
“月魔!”易水寒想起了和日痕在一起的那个家伙,仿佛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一般,全身中充满了阴森恐怖的气息,尖尖的耳朵,一支独角是那么的诡异,根本不像人,更近乎妖兽。
也许是种族进化的结果吧,易水寒对这片大陆的太古洪荒时期认知甚少,只能根据他的常识去判断。
那月魔的实力应该和日痕接近,属于同一档次上的武者,只不过,两个家伙修炼的功法不同,变现出来的气息截然相反,日痕倾向于阳刚,而月魔则是更近乎阴柔。
阴柔!
阴可以说是极阴之道,而柔却不是简单的柔软,缠绵,作为太古洪荒时期的月魔族,兄名早已远播,以阴冷,残暴著称,所以他们的柔应该是柔韧之道。
没有真正的交手,是无法正确认知的,易水寒也只是粗略的设想了一下,并不想深究,毕竟想当然出来的结果很要不得,一旦形成了理性,那就会按照推断的结果去对待,而这显然不可取。
谁能知道月魔究竟掌握着什么样的能力,在真正交手之前错误的假象只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九个星辰日,易水寒清晰的记得,这里五彩的条纹天空里先后出现过五轮的星光,虽然这星光五彩缤纷,宛如夜空中的霓虹灯,看起来亦真亦幻,给人以不真实的感觉,可是它们确实出现过。
脚下的山峰很特别,如同一层层的石阶,只不过这石阶过于宽大,每一道足有千里之遥,一种奇怪的感受出现在识海之中,易水寒甚至感觉这些石阶就是太古时期的农田,依山而建的梯田,在这里星族人开荒拓田,耕耘作物。一代代的繁衍,传承。
直到有一天,残暴的月魔族杀来了,将无尽的杀戮带给了星族人,烽烟四起,人们再也不能安享太平,农田彻底的荒废了下来,无数年之后,杂草丛生,只留下那一层层的石阶见证这他们曾经的存在。
轻轻的摇了摇头,易水寒驱逐了这些荒谬的想法。
转身回到山洞之中,这个山洞是他无意间发现了,里面甚至还保留着一些石制的器具。床,桌子,椅子等等。
起初易水寒也抱着探宝的心理深入其中,毕竟前世之中类似于此的时间层出不穷,传说中进入了某位先辈的洞府,其中金银珠宝数不胜数,更有诸多灵药,一经吃下,白日飞升,甚至神器一堆,一件在手,别无所求。
经过一番细致的盘查,可惜却是一无所获,后来他不得不承认,这里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居所。
随后,他便在这个洞穴之中安顿了下来,五个星辰日下来,易水寒已经逐渐将上一战的领悟消化。可如果让他现在就去找月魔族的月夜,易水寒的心里还是不踏实。
之前的一战运气的成分居多,如果不是生命受到了威胁,彻底激发了潜力,超乎常理的瞬间产生了顿悟和激发出了灵感,也许现在易水寒早已元神破灭了。
运气这种东西,虚无缥缈,玄奥无常,根本无从把握,与其将希望寄托在运气之上,易水寒更愿意通过他自己的努力去实现个人的目标。
九个星辰日的时间刚刚过去一半,他还有时间。
磨刀不误砍柴工!
凡是谋定而后动,除非万不得已,绝对不打无把握的仗!
也许易水寒还没有感觉到,他现在的眼界正在不断的提升着,不仅仅是从战斗的角度去想问题了,他现在着眼点在于整个战争,从没有爆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推演,分析,这正是一种玄奥的掌控之力,这不过现在的他还无法准确把握而已,但却不能不承认,这个端倪已经出现。
星溢彩之所以成为星溢彩,他的名字万古流传,一方面是他自身实力的强横,但是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他再强大也不可能去灭绝了一个同样强大的种族,这在太古时期的三族鼎力已经得到了证实。
可是星溢彩同样拥有着掌控全局的能力,这就不是简单的一个武者所能领悟的了,那需要一种境界,一种精神层面的提升,与个人的武道修炼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单打独斗,是为战斗。
大规模集团军作战,那就是战争。
在战争中,一个人的力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而最终胜负的差距而在乎全盘掌握的大局观。
而这种玄奥的大局观正在易水寒的心中萌芽。
易水寒盘膝坐于石榻之上,他并没有急于修炼,经过与日痕的一战之后,貌似一条崭新的武学之路依稀的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
只不过,这条路并不是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功法与实战两者之间相互依存。
在战斗之中可以领悟到新的功法,新的战技,但是战技的优劣程度还需要要通过实战的搏杀才能真正体现。
自从那团灰色的气团出现之后,易水寒就清晰的感受到了其中魂力的恐怖,那是一种在同阶位之中可以抹杀一切的力量。
但是,这个灰色的气团并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知道是一回事,当付之于行动之后会发现某些事物并不如想象当中那么简单。
灰色气团形成之初的恐怖杀伤力毋庸置疑。
可是随后,易水寒发现那个灰色的气团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消失匿迹,再想重现却是万分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