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死寂!只有无尽的虚空中传来的一闪一闪的亮光。
易水寒咬着牙,双手插入了头发,狠命的撕扯着,其实他内心明白,他所受的伤是很重,但是如果和水至柔的比起来,那就好比是手指被擦破了点皮一样。
他有些懊悔,不应该那样去和水至柔说话,他是个男人,即便是面对再艰难的痛苦,再过不去的关卡,也要直面相对,而不是将心中的暗急暗火没头没脑的发泄到一位女士的身上。
身体的瞬间崩溃让易水寒失去的理智,没有了身体,就会像水至柔一样永远的被关在这无尽的虚空,夺舍重生?他没有那样的功法!
一想到要在这里无限的被关闭下去,易水寒的心中就不禁烦躁。
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阵,强自镇定下来。
冲动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坏事。
这一刻他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如果不是之前的盲目,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还是太低估了月魔族人的狡诈与阴险。
凯尼的那一脚先是蒙蔽了他的试听,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才爆发出真正的力量,十几万石的爆发力毫无保留的轰击在他的胸前。
如果不是他一直在刻意的修炼着体制,那一刻已经被踢碎了。可即便如此,身体还是不堪重负,三系魂力土系魂力构成了防御主体,其中更是掺杂了赤金之力,最后又将脏腑之内注满了水之力。
这样的结构简直就是钢筋混凝土式的防御,赤金之力充当着钢筋骨架,外层浇注土之力的混凝土,随后又在池子里注满了水,可以说这样的结构是空前绝后的,也是最具有防御功能的。
就是在这种钢筋混凝土式的防御之下,易水寒的身体才没有瞬间崩溃,支离破碎。
但是这种结构是无法有效防御震荡波的,这就如同在大楼之中电子信号仍旧可以顺利传输一样,凯尼的那一脚之中蕴藏着三道冲击波,与易水寒所修炼的十倍崩溃破碎击有着类似的效果,无视主体防御,直抵本源,直接而彻底地摧毁对方的魂力中枢系统。
好在易水寒的反应及时,瞬间放弃了对体内魂力的控制,主动截断了魂力的传输,从而保全了元神,如果再晚上片刻,结果就是元神破灭。
倒地之后易水寒并没有马上的晕去,他目睹了剥皮族人在月魔族指使下的暴行,整个过程被他记在了心里。
那是一股刻骨铭心的仇恨,他永远也忘不了族人们在对方手中惨遭杀害的一幕,那令身体颤栗,灵魂哭泣的残暴!
元神在失去了身体滋养的情况下,昏昏沉沉,渐渐的迷失,随后他进入了星辰戒的空间。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
易水寒歉意的看了看水至柔,对方依旧是那么的冷漠,仿佛并不在意他的言语。
螓首微微上翘,秋水般的眼眸闪现着蓝色的美丽,翘望着无尽的虚空,靓丽的倩影说不出的一种孤独寂寞。
幽幽的一道叹息,不但没有破怪她那高贵冷艳的气质,反而给人一种我见尤怜的心动。
“宿命吗?也许是吧,每一个得到了星力认可的人,都会有他们各自的宿命,也可以说是一种责任。”水至柔转向易水寒,看着他悠然地言道。
“宿命?”
易水寒喏喏的自语,水至柔的话他并不是很明白。
“傻瓜,这都不懂,你真是白活了。”五彩吞天蟒扭转着她那个斗大的头颅,回首望着易水寒恨铁不成钢的言道:“说白了宿命就是一种责任感和使命感,当你完成了星力传承之后,也就成为了星使,星使知道不?就是星力的使者,随之你要肩负起星力赋予的责任。那到底是什么责任呢?这个因人而异,至于你,本尊很不好说,还是让至尊大人回答你把。”
这厮显然是不知道她所谓的责任到底是什么,把问题一脚踢回给了水至柔。
水至柔曼妙的抬起一条修长的美腿,随即倩足展露,轻轻的踢了踢五彩吞天蟒的大头,就像是在逗小狗一样。不过,吞天蟒仿佛很受用的样子,犹如得到了主人的宠幸一般,将她的大头在水至柔的腿边磨蹭着。
易水寒看的直发毛,这还是他认识的吞天蟒吗?那个一言不合,拔剑相向,一时冲动,血溅五步的妖兽?现在怎么比哈巴狗还要乖巧?
“她大体上说的不错,这是宿命,但这也是天道。人只不过是这个无限不循环的大道之中的一滴水,一粒土,谁人都说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可是却很少有人知道那根本就是错的,天道从来就没有过循环,看上去类似的事情也存在着偏差,只不过这个偏差有的时候不容易被发现而已。”
“天道之中绝对不会出现完全相同的一条路径,每个人的境遇不同,造成了不干涉的前因,而在这种因的开始中,就已经存在了偏差,结果岂会相同?”
看着易水寒直勾勾的眼神,水至柔知道他不懂,这种苍茫大道虚无缥缈,又有几人能够看破?而她也是肤皮潦草的感知了大海之中的滴水而已。但是滴水却能反射出太阳的光彩,那苍茫天道通过滴水可见一斑。
“知道吗?这些天里本座无事的时候就在揣摩着天道,这种至高的境界,随着一点点的感悟,本尊好像窥视了一些虚无缥缈的法则。这种东西只能意会无法言传,等你到达了这个层面的时候,当然就会明白这些,而本座要做的就是引到着你朝着天道迈进。”
“引导着我?”易水寒有些懵了,一纵身,从吞天蟒的身上下来,伸手去摸水至柔的额头。
“啪―—”水至柔轻巧的将他的手打开,薄怒道:“放肆,你敢唐突本尊,对生命厌倦了不成?”
甩了甩手,易水寒一耸肩,很无辜的说道:“哪有啊,我只是想摸摸你是不是发烧了,在说胡话而已。”
“放屁!”以水至柔的冷静都无法继续保持着矜持,这厮实在是太可恶了,如此玄奥的大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她将她的感悟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却换来一句如此刁钻刻薄的话,只怕是入定的老曾也会给他气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