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灵大陆很多的时候,人都犯同一个毛病,就是眼高手低,尤其是那种出身高贵,阅历丰富的人,眼界之高自非寻常武者所能比拟,但是真正操练之际,未必能够展现出如眼界一般的实力。
易水寒就是困惑在这一问题上。不同于往日,今夜他并没有忘我地修炼星罗周天尺典,直至全身为汗水浸透,魂力耗尽。
而是修炼到全身筋骨舒展,身体和元神都达到了最佳的巅峰状态便停功,席地盘膝而坐。“这六品战灵的境界困扰我多日,心中明明清楚的感应到六品的境界,可是就差这最后一步却无法迈出,看来这已经不是境界上的问题了,而是我修炼的方法不对路。”
魂力的修炼从方式上来讲,大体上等同于精神力的修炼,易水寒前生修炼精神力的时候曾经以禅修定神为基础,结合西域密宗心法融会贯通从而领悟到森罗万象功,精神力更是突飞猛进。直至无我之境下肉身无法承载海量的精神力威压而最终坐化。
今世每每思及至此都如谈虎色变一般惶恐,其实精修禅功乃是道宗千锤百炼造化的结晶,其中的至理不容置疑。倒是我的认知有些偏激了,不能说肉身坐化的苦果全部归结于精修禅功。凡是都有其负面,只是看如何去权衡利弊。
第一次,易水寒再度尝试道宗禅功,凝神静气,森罗万象功之下体内魂力做大罗周天运转,由灵台起始,在元神的幻化下缓缓融于肉身,自全身经络循环,复又反照灵台,融于元神。
一个大罗周天运行下来,易水寒清晰的感知到灵台之中元神的异样,聚合之时有若实质般的凝实,身形、容貌依稀可见,较之前模糊的身影不知清晰了多少倍,魂力也相应的再度提升,而且增长的势头不衰,仿佛在这样的增长趋势下,下一刻易水寒就可以晋级六品战灵一般。
“这森罗万象功以道统为本源,密宗辅之,而我却以形意体式的方式修炼,虽然取得了现在的成就,但终究不是正宗。正如我现在的状态一般,五品巅峰战武灵,幻灵大陆很少有人兼修战灵、战武,就是因为身体与魂力是两套截然不同的体系,强行融而为一势必相互抵触。”易水寒渐渐的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于是驱动魂力继续衍化大罗周天,在魂力的不断冲击下,易水寒感应到自身的条条经络如拉紧的弓弦一般紧绷,灵台之上元神绽放出金色的华彩,一道道金色的丝线紧密地与元神联系在一起,呈现螺旋式的上升趋势,交织的结点即是元神的本源。
整个元神保持着聚合的状态,在魂力的融入下缓缓的增高凝实,如同一尊释放着万道金光的神像一般悬浮于灵台。
同时易水寒感觉到身体上传来了阵痛,剑眉紧锁,“如前生修炼精神力出现的反噬一般,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在透支身体潜能,通过类似于禅功的方式催发出强大的魂力。”
心中震怒,一股倔强的意志力油然而生,易水寒强压下身体的不适,继续催发着魂力,使其与灵台之上的元神融合。
“六品战武是在真元力的爆发下展现出三千石的力道,可是六品战灵的界限又是什么?”易水寒并没有一个详细的认知,只是感应到再有突破便是六品的境界。
在易水寒的意志力下,灵台深处元神的衍化愈演愈烈,暗合着心率聚散化合,与身体俨然融为一体。
蓦然间,易水寒感到心灵深处一阵悸动,血脉沸腾,压迫的体内五脏六腑一阵痉挛,阵阵隐痛充斥于全身经络之中。眉头紧锁,“快要到达身体的极限了吗?森罗万象功禅坐静修之下催发出的魂力果然非同小可。可是距离六品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心中一阵烦闷暴躁,易水寒暗中控制着内脏,一股股的魂力纷纷凝聚到脏腑的周围,挤压着脏腑,以免在随后的魂力激荡中遭受更大的冲击。灵台之上,元神幻化调整到极致。激荡的魂力似惊涛拍岸一般冲击着身体,压迫着脏腑。
骤然间,易水寒感应到体内一阵轰鸣,如同遥远的天际传来的雷动,“经络齐鸣,元神与心脉的同频震荡下,产生的磅礴魂力如同百尺巨浪一般拍击着内腑,同时也导致了魂力的共振,在这种同频振幅下,脏腑是万难承受的。”
暗叹一声,易水寒不禁有些懊恼,如果没有元神的存在,如普通战灵一般凝聚出的是魂晶,也许就不担心这样的共振了,毕竟魂晶的强度要堪比金石,远不是元神所能比拟。
缓缓收功,易水寒知道再继续下去也是无用,方才的刹那已经使其明白了六品战灵的境界,只不过现在体内的脏腑还不足以承受六品魂力的威压,强行提升魂力也只能达到六品战灵的临界点上,并不能长期稳固,而且即便是临界点上的魂力冲击也不是那么轻松抵抗的。
所以易水寒干脆退出六品境界,拔苗助长最终只能是脏腑受伤,这种状态的六品战灵简直是得不偿失。
体内脏腑中激荡的魂力渐渐平息,易水寒睁开双眸,两道精芒骤然绽放,遥望天际,一道灰白的亮光出现在天边。
“天都亮了?”易水寒微微诧异,感觉中行功没有多久,不想竟然耗费了一夜的时间。站起身形,易水寒运起星罗周天尺典,借着天边的鱼肚白演练一番,将身体状态重新调整到最佳。
账帘一挑,金甄妃自帐篷中走出,神态慵懒,俏脸上犹自挂着朦胧的睡意,见易水寒向她看来,妩媚的一笑,“易先生起的好早。”
“你也是。”易水寒微微点头道。
“这里距离地狱熔窟已经不足千里,依照我们的速度用不了五天的时间就能赶到。”金甄妃带着睡意的眼神看向易水寒,略显迷离,幽幽然言道:“这两个月来与易先生朝夕相处,甄妃也从先生处学得不少东西,特别是先生对星象上的认知,简直超乎甄妃的想象,那些都是甄妃以前所不曾听闻过的。而五天后,我们进入地狱熔窟就要各自寻求自身所需的功法,一别之后,不知何时再能听闻先生解说星象。”
易水寒的心中也不禁微微失落,人都是有感情的,即便如易水寒这般心智弥坚的强者,在感情上却与常人无异,虽然两人之间平日里谈论的大多为风月,但是时间久了,自然生出一种情感。
金甄妃的乖巧令易水寒的心中总能够感受到愉悦,在一起的时候还感觉不到什么,可是想想五天之后便要分别,易水寒的心中隐隐的有着一丝的不舍。第一次,易水寒笑的有些勉强,“甄妃姑娘相信缘分之说吗?”
“缘分?”易水寒的神态完全落入金甄妃的眼中,语气也由疑问转为肯定,“我甄妃的情由我不由缘,记得在甄妃很小的时候,无论是什么,只要是甄妃想要的通过努力都会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