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金成的话说完,郑海生和我两个人的脸上都有些动容。显然焦金成在挑拨离间,但是看郑海生的样子,又应该是确有其事,关键在于,郑海生的问题,之前老爸和我都是有所察觉的,在心理层面早就心存芥蒂,作为处世未深的我,在毫无征兆地听到了焦金成的说法之后,自己能清楚地感觉到:我应该是不能掩盖住自己内心的波澜的。
相比焦金成说完话后的淡定,郑海生也是眉头紧锁,显然他是在回想前几天的事情,回想是谁把话风吹到了焦金成那里,在想我听到了之后是否会想老爸反映,老爸知道之后又会有何举措,在想眼下该怎么破解这一刻的尴尬,总之,他肯定是还没有想出什么头绪,因为,他僵在那里,眼睛也不敢和焦金成与我对视,只是那样直勾勾地望空。
“没想到这种风都能吹到你那,你的人脉还真是广啊。”我因为太紧张了,加上反正也是掩盖不住自己的不安,索性,我也率性而为了。
但是我的随口一说,焦金成并没有给出什么回应,他继续淡然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抿了一口茶,然后在那里细细地品味。
被人晾在一边的感觉非常的不爽,此时的我才知道独角戏的难唱,才知道并不是我说的每一句话别人都一定会做出回应的,被人当空气也是可能的,尤其是在气势上占据绝对的劣势的时候。焦金成竟然不理我,那么郑海生一直不说话就显示出了他的高明,至少不会被无视,不过这个焦金成这么平静地坐了下来他想咋样?我说话他不鸟我,难道他是想等我和郑海生两个人开掐,他在一旁看戏吗?我的心里也产生了一些小脾气,你越是趾高气扬,我就越不能如你所愿,这是从小到大和老爸“战斗”留给自己的骄傲,因为我从小就一直属于弱势的一方,没有点自己骗自己的自我催眠术,我想我早就抑郁到崩溃了。
“既然你人脉这么广,肯定是啥事儿都难不住你了,也肯定是谁都不怕了。”我装模作样地冷笑一声,然后对郑海生说,“郑队,其实他这话在之前他跟我爸通话的时候他就当着我爸的面说过了,我爸根本就没勒他,也是怕你多想,就没跟你提,咱俩这回来,我爸那是绝对的相信你的,你说该怎么办咱就怎么办,你说走,咱就走,我跟着你,咱别听他在这里挑拨。”
听了我的话,郑海生明显地有些愕然,他应该是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吧,我也是没有办法,一时情急,顺口胡诌,没想过什么合理不合理的问题。但是我无意间却把郑海生逼上了绝路,因为话里话外,老爸知道焦金成所提到的事情是肯定的了,要么是老爸之前就知道,要么回去之后我也会马上就和老爸说。而我说到最后,把锅依旧是丢给了郑海生,虽然这个说法是我没经过大脑的,但是郑海生却不会那么认为,他只会认为我是老爸的传声筒,关键在于,如果万一我说的是真的,老爸是在知情的情况下特意安排他过来的,那么,此举显然是要他郑海生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如果他此时处理的不稳妥,舍车保帅的事情,应该是很快即将上演了。
郑海生看了看我,我能看到他的咬牙切齿和深深的怨恨,只不过我没认为那是对我和老爸的。
焦金成也看了看我,他又抿了一口茶,然后把茶杯稳稳地放在茶几上,冷冷地笑着。
郑海生瞪了我一会,转而对焦金成说:“王局公子的话你也听到了,要么你跟我们一起回管委会,接受处理,要么咱们各走各的,你以后在哪混饭吃吃哪行我都管不着,这个案子我们土地口也交出去不压着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只要我还在X区一天,这一片最好别有人动什么歪脑筋,动了也最好别让我发现,否则,我肯定逮着一回扣一回。还有一个事,这两天你把你那些司机都喊管委会来,以前我们把你的车都扣在管委会,是以为你愿意配合我们,但是现在看来,不太现实,所以我们要把那些车扣到正规的停车场,X区没有,但是B区有,距离远我们不怕,反正都是您出钱,要是你不愿意配合,我们可以自己掏腰包替你垫付,反正B区交警大队的扣车场是正规的,我们不担心你跟他们也熟,公事公办,他们要敢偷摸地把车给你放了我们也算是乐得撇清关系了,话说到这,想来你也不可能抖我们,我们就先走了。”说完郑海生就推开门要往外走,我也赶紧跟上,但是这时,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却是板着脸将门口给堵了。郑海生看了看两个人的眼睛,然后回头对焦金成说:“怎么,还有什么话想说么?没有就让你的兄弟把路让开。”
焦金成翻了翻眼皮看了看我俩,然后嗤嗤地笑了几声,接着叹了口气,笑嘻嘻地站了起来,冲着我走了两步,然后说:“王公子,你觉得郑队长这说法能代表王局的意思么?”
我的心里把焦金成这孙子骂了几百遍,心里话说:你没事总拖着我,咋地?看我软就揪着我不撒手呀?但是却真的拿这个焦金成没什么办法,尤其是他现在的话,我实在是没法表态,说能或不能,都意味着我此行是在监视郑海生,虽然我知道我这回来是郑海生主动要求的,目的是不想独自接触焦金成这样的人,拖我下水,只不过焦金成的路子太野,不按套路出牌,总是让我们两个“自己人”站在事情的对立面,而他自己则每每置身事外,站在一旁看戏。最要命的是,这时的郑海生竟然也是冷冷地站在一旁不做声,静静地等着我的表态。
“你别一口一个公子地叫,这没什么公子,只有执法大队大队长和一名队员。”我努力地想跳出焦金成画的圈子。
但是焦金成听了我的话,忍俊不禁,低头自言自语道:“执法大队?也就你们两个人吧?整个队员还是局长家的公子,这大队长当的,呵呵,哎呀,不对,你不让我叫你公子,那应该叫你什么?太子?这样说你可能还不够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