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主任示意另外的几个身穿便衣的警察放开那个操作员,但是并不给他打开手铐,然后就让他给他的师父打电话,具体他和他师父说些什么几个人也不关心,只是和张利他们几个在那里扯皮,扯了一会,柳主任点了一支烟,然后突然回头对那个操作员吼道:“怎么回事?还有没有人来,你是不是耍我们?嗯?”
“我刚才给我师父打电话了,他说他马上就来。”那个操作员很委屈地说。
“马上就来?这都等你半天了,给你机会才等你的,那是我们不想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知道吗?等的时间也不短了,你们几个把他带上车。”
“不是,真的马上就来了,真的,我没骗你们。”
“不管你马上还是马下,跟我们回局里,就你这个情况,立了案把你往拘留所里一扔,大家都省心,走走走。”
“我,我再给我师父打个电话催一下,我再催一下,我真的有操作证,你们再等我一下。”
“最后给你五分钟,要是还没人来,那你之前说的话我看就都是撒谎,这个山就你是挖的,我们大家都省心了,二罪并罚,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安安心心地让我们把案子结了,我们大家都妥妥的,听清楚没?”
“这挖掘机它不是我的,怎么都不能说是我挖的山啊。”
“你他妈的还嘴硬?是不是要我找到车主,然后看看这车是不是你偷的啊?嗯?”
“偷?”
“一台挖掘机怎么着也得五六十万吧,呵呵,你再废话,我看你都不用说话了。”
“我打电话,我打电话。”那个操作员垂头丧气地蹲到地上,无力地掏出电话。
电话接通了,他猛地激动起来,大声地对电话那头喊:“师父啊,咋回事啊?再不来他们就要抓我走啦,他们啥事都要往我头上扣,我顶不住啊!”说着,一滴眼泪都流了下来。
柳主任和张利几个人也不去管他打电话说些啥,而是继续扯皮。
过来不一会,一辆皮卡车飞奔了过来,停下来后,一个四十多岁的酱紫色面皮的男子跑了过来。
“这几位是警察同志吧?”因为所有人都穿着便衣,所以四十多岁的那个人也分不清谁是警察,就把我们都当成警察了。柳主任把警官证拿给那个人看,又问:“需不需要看看所有人的证件啊?”
“不需要,不需要。”边说,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递向柳主任,但是柳主任并不接,而是问那个男人:“你是这台挖掘机的机主吗?”
“不是啊?”
“这个山是谁雇你们来挖的,你知道不?”
“这个我不知道。”
“那你都知道什么?”
“我们都是小老百姓,就是给人干活的,东家让干嘛,我们就干嘛,就为混口饭吃。”
“那你的东家是谁?”
“我东家是大宝。”
“大宝?真名叫什么?”
“那我不清楚,大伙都大宝大宝地叫,至于真名叫什么,我不清楚。”
“你在这干,谁给你开钱?”
“大宝给我开钱。”
“你们干几天了?”
“今天刚干。”
“刚干?坝子什么时候平的?是不是你平的?”
“这个……”
“呵呵,当着警察的面也不老实是吧?”柳主任笑了笑,“让大宝去找挖这座山的人,他们怎么协调我们不管,也没时间等,但是现在坝子上的挖掘机和小金刚车都属于作案工具,在事情调查清楚前,我们要进行查扣,”说着,旁边的一个便衣小警察从车上拿来了一份查扣单,上面还盖有公安局的公章。
柳主任把查扣单往那个四十多岁的人手里一塞,对他说:“让所有刚才跑掉的金刚车司机回来,还有,你们的这台挖掘机是自己拖还是我们给拖?这工程机械不能上路,得雇拖板车,你们自己出拖板还是我们雇?”
“这~”四十多岁的男子面露男色。
“行,那就不用你们费心了,我们也是公事公办,到时候,我们会让我们雇的拖板车开发票的,取车的时候,按发票上的钱补交就行了。”
“不,不用了,拖车我们自己有。”
“那就最好了,不过,你们最好麻利点,我们可没时间搁这跟你们耗,你们自己的拖车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个我打电话问一下就知道了。”
“那算了,我们就不麻烦你们家的车了,我们也有常年合作的拖车,来得肯定比你们快。”
“不是,本来我们的拖车就在山下边村里停着,我问下司机,我问下司机在不在,在就马上过来,行不行稍等我一下。”
“行,我们警察也是讲道理的,要是能联系上司机就让他马上过来,要是墨迹,我们可没什么耐性等他,知道吗?”
“知道,知道。”
这时柳主任又安排另外四个便衣警察去坝子上把所有的金刚车登记一下,没手续没牌照的,到时候单排,那几个便衣,都乐颠颠地忙去了,然后柳主任对张利说:“一会儿这坡上走车,咱就别在坡上停着了,山根底下地儿宽敞,我们开车到山根下等着去吧。”
之后就很顺利了,没什么插曲发生,那四个便衣分别押着一台金刚车,另外的没人押的金刚车因为驾驶证和车手续都被暂扣,也都老老实实地跟着,没有耍什么花样,柳主任开车走在最前面,后面是我们的车,再后面是拉着挖掘机的拖车。
虽然一路平安,但是张利还是在一上路就对崔健说:“没必要紧跟着老柳的车,不需要非得走在一条线上,咱这也不是车队,老柳把我们安排在拖车前面,他老小子猴精猴精的,怕万一开拖车的使坏,撞我们跑路,拖累到他,所以让我们搁中间,这双车道,崔健,你把车往外点开,这一前一后两台车夹着,你开车不难受吗?”
崔健听了张利的话,回道:“那队长,我们就先走不行吗?”
张利眯了眯眼睛,笑了,说:“给脚油,超过去。”
崔健接到张利的命令,一脚急油,把柳主任的车给超了过去,然后,张利掏出电话来,笑呵呵慢悠悠地拨了柳主任的电话。
“喂,老柳啊,刚刚接到侯大队的电话,让马上回去,说有行动,兄弟我就先走一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