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唤不打紧,火流云漠然虎躯一震,表情滞住。
一秒,紧紧只是一秒,让人总以为那是错觉。
纤络心神一紧,忙垂下了头微微蹙着秀眉,急于解释道:“臣妾口误,请皇上降罪责罚!”
火流云深深地看着她,轻轻地抚弄着她小巧的珍珠流苏耳环,无比关怀,无比怜爱,又无法分离的情浓意浓!
“罪?何罪之有?
只是许久没听你这么唤了,此时听起来总觉得……”
“总觉得怎么样?”她眨巴着魅惑的眸子,泛着期盼的神采,只要稍微懂些心思的人都明白她在期待些什么。
火流云勾勾唇,捧过她的脸,将其环的更紧,又道:“总觉得当时的美好,美好的东西,无论是每个人都像紧紧抓紧的!”
“那,皇上还对臣妾有情么!”不依不饶。
火流云钩钩嘴角,眼底的光泽一阵唏嘘,又道:“雪哥哥爱你的心又岂是三言两语能比,只要络儿妹妹喜欢,雪哥哥哪怕倾尽天下来博你一笑,都在所不惜!”
雪哥哥,镜雪初,他曾经的名字。
背负的过往,背负的仇恨,全部深深的铭刻在那个名字上。
这是多么好听而又感人的情话,听得纤络发晕,仿佛所有的花儿都是为她而开,所有的美丽都是因她而在!
十多年来眷恋着的温暖宽厚的怀抱,多么想从此以后独享他的宠爱,一生一世都不厌倦!
“雪哥哥,无论说得是真或假,络儿都被你感动了,这一辈子定与你纠缠不休!”
只言片语在耳边萦绕不绝,那是如同天籁般的嗓音。
火流云面无表情,只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和寡淡盯着她,眼神中带着几缕渴望。
纤络不会知道他的恨,他对她的恨,他恨不能把她撕碎,一块一块的撕碎,放到嘴里嚼到一块骨头都不剩。
甚至是抚摸着白瓷一样的雪肌都恨不得捏碎了这张妖言惑众的脸,可是落下的手,却由不得心。
他再次吻了她,霸道而窒息的,像狂风骇浪一样。
纤络只有面对,也只有承担,对她而言最好的赏赐就是宠她。
“皇上……”刘公公的声音,垂着头压着嗓音。
“人带了了?”
“是的!”
“直接带进来吧!”
纤络睁着杏眼,依偎在火流云的怀中拢了拢发乱的衣衫,看着八个侍卫将一个偌大的金刚金笼子抬起进来。
赭黄色笼子里有一抹白影,劝着身躯,动也不动,会让人以为那是一具死尸。
火流云的眼睛里突然发亮,折射出一抹光彩。
赤金走进来,将璇玑锁的钥匙奉上之后便被遣走了,临行前她蓦然瞥了一眼火流云怀中的女人,纤络,眼神说不出的怪异,甚至是有些邪乎!
纤络心中颇感不舒服,但是,她能安然在火流云的身边当差,想必就不是什么简单的绝色。
可是,很快的,她的目光便被铁笼里的人吸走了目光。虽然衣衫褴褛,虽然是发丝凌乱,但是那双眼睛,那双不输人的眼睛,闪烁着如狼似虎的光。
“看到没,朕囚禁的一只狼!”
“的确,是一只狂野的狼!”
只有狼的眼睛里才流露的野性,而慕容神乐正是那样的。
神乐并没有动弹,只是安然坐在那。
可是她的眼睛自然看到,看到火流云依偎在怀中的女子,玲珑妙美的身躯,柳眉弯弯,肌肤白皙,眼睛里的神采和骨髓里的气韵都非凡人,就连向来以冰骨玉姿的凌雪也是不及的。
“雪哥哥,我可以近处去看看么!”
“当然可以,络儿妹妹干什么都可以!”
雪哥哥,络儿妹妹,好情浓的昵称。能让火流云牵挂十多年的女子,纤络。
只是不知,那是不是又是一场笑话。
二人牵着手从龙台上走下来,迎面拂来的风气都是清新的,有霸气端庄的龙涎香,混杂着如兰的脂粉,亦有几遭旖旎。
走的极尽,神乐连眼皮都没抬,一眼都没看。
对于这般平静的相遇,火流云有些懊恼,嗤然一笑,牵起纤络的柔荑,道:“络儿,这样很无趣对吧!不如,我们来玩一些刺激的。”
“对哦,刺激点的才好玩。”
“当然!”
目光定格在笼中人的身上,嘴角噙着丝丝的笑意,手臂一挥赤焰便明了主子的意思,璇玑锁打开!
“噗咚!”铁笼从最上方的锁芯平铺着打开,就像敞开的了房子一样,中心的人就那么暴露无疑了。
没了笼子不代表是自由,至少现在是,慕容神乐的处境还比不上一只鸟。
火流云指指,道:“你可以近处去看看,好玩的很。”
“那我可真要去看看呢,否则可就可惜了。”
纤络提着裙摆莲步轻移,几秒钟便走到了跟前。
近处瞧,一阵留香,神乐闻得到那气息,但是依旧没一丝动静。
可是,纤络的表情却显得有那么点狰狞和邪魅,因为那遍体的伤口很明显是来自于……
可是,那样也仅仅是刹那,掩藏的一丝不漏。
“这张皮子长得还挺好看的。”
“她再美,和你比起来也就差的远了。”
“你就会打趣我!”
“怎么是打趣你呢!”火流云靠近拢过纤络的腰身,她嗔了一句欲迎还还。
樱红的小嘴嘟着,眼睛也是幽怨的一瞥,看上去格外的诱人。
“怎么了?我的络儿妹妹?”
“雪哥哥的身边总是这样一个比一个娇俏,让我怎么安得下心嘛!”
“担心这个!”他不住的嗤笑,眼神里却是明媚的。
“我就是不喜欢嘛!我要你一生一世爱我,是一生一世的纠缠不间断,所以,我只能是独一无二的。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也不管用什么样的心理,我想的就是我做的。”
话语很直接表达心中的执念,对的,就是将对于摧残的事务很直接的表达。
“所以呢!”
“所以,我不想看到有比我更美丽的人存在!我要玩,我要玩这个奴隶。我要让他肮脏的永生永世无法翻身,带着耻辱!”
“你想玩的很大嘛!”火流云揉揉她的小鼻头,夸赞的说着。
他曾经说过,就是喜欢心狠手辣的女子,而不是做作的清高和无畏。
原来,他所说的根本就不是自己,在他的心里有一个模板,自己只不过是那个模板的影子,如今该来的人回来了,而她只配做一个百般屈辱的奴隶!
可笑荒唐!
“你让不让我玩,雪哥哥!”
“当然是可以,只要络儿妹妹开心就要!只是我的底线,你明白的。”
纤络面色一愣,犹然一想点了点头。
“来人,给本宫拿十八节烛龙鞭来!”
十八节烛龙鞭顾名思义,用烛龙龙骨编制的鞭子,烛龙的骨头很有特点,它的骨头并不是平滑的,而是遍布了细小的弯钩,而且锋利无比。
普通人是驾驭不了的,因为鞭子很长极容易伤害到自身,所以并非高手是一般不会选择地。这样说来,纤络也是万中无一的高手,只怕斗气资质也非常人能比。
一命下人将乳白色的长鞭呈递上来,柔荑握住鞭子的手柄,另一只手轻滑的捏着长鞭的另一端,明明是优雅明媚的一张魅脸,却让人感觉到一丝丝邪魅!对!就是邪魅!
她试了试手感,显过一丝不悦。
“好像是轻了一些!”
“轻了?我这里可没有那么多花样供你挑选!”火流云抱着双臂说道。
“没关系,我不会为难雪哥哥!”
“你有法子了?”
“当然!”
她得意的渣渣眼睛,笑的怡然。那种笑意也只是对着火流云才有,对着其他人永远是死神一般的。
“纯儿!”
“奴婢在!”一个年纪轻轻扎着双髻的小丫头,脸上有“囚”字的疤痕,背上有一个罗国,走路也是一跛一跛的,但是她的五官很漂亮不难看出毁容之前是一个极美的美人痞子。沦落到如今,出了纤络再无第二人。
纤络勾勾手指,纯儿便附耳贴过来。
“是的,奴婢懂了!奴婢这就去!”
她领命下去,走过神乐的身旁飞了一个无辜怜悯的眼神,单单是一个眼神神乐便明白了,面对的那是怎么样的境遇。
可是,也只是猜想,只是神乐没想到想象的也只是皮毛,纤络的狠毒信辣根本是常人难以丈及的。
很快,纯儿回来了,身后跟跟随着四个下人,每个人的手中提着一角白绫,中间有什么东西被压弯了。
“你们把东西放这!”
四个奴婢按照纯儿的指示将东西放下,趁着月光拿东西如沙子一般泛着银亮的的光泽,隐隐飘来一阵咸香喂。
纤络走过去,瞧了一眼,赞道:“瀚海大陆最咸的盐在洱海,而洱海最好的的火盐却是在雪哥哥的皇宫里。粒粒晶莹剔透,却不是像其他的颜色发黄,把手都弄脏了。”
“恩,的确是。只是不知络儿妹妹要做什么?”
“你没觉得奴隶太过死板了么?稍微也要她吼几声给捧个彩头啊,毕竟是大年夜啊!”
“是的,依你的!”
“那好,雪哥哥你可听好了,我让她叫唤的比爆竹声还响亮!”
说罢,她一蹦一跳的跑过去,手中还握着十八节烛龙鞭。
“嗤!”极光一道!只听得霹雳一声爆响!
白色的锦帛银光飞溅,那不是其他的东西,而是被力气振起的火盐,像冰晶像宝石,璀璨的无法直视!
而那长鞭落下去飞快的又甩起,只是一声脆响,来不及多想神乐只觉得一阵割裂般的痛楚!
“啊!”她耐不住,一声呻吟,冷汗涔出。
肩膀上长长的一道鞭痕,是辫子上沾上的火焰,火盐浸入了皮肉,她险些疼得晕过去。
大唐人无一言语,只是那一声声震动看人看着便觉得头皮发麻,血腥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