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几天你看你瘦的什么样了?”路锦捏捏我的脸颊,有点疼惜的说。
“现在女性不都是以瘦为美嘛,我是要立足时尚界的,怎么样也要做好榜样吧!更何况法国女性大多是白骨精级别的不作准备不行啊”我随意的坐在他办公室里的淡紫色沙发上。
“你就在这边瞎说吧,咱可是有中国传统美的姑娘,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那些话吗?”他也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我有一种骨子里的幽静美是吗?记得,听了很高兴呢。不过到现在我自己还是没发现几分”,我讪讪的吐了吐舌头。
“景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我知道你担心韩征但是有些事不要太勉强自己”。
“哪能呢,他现在不是有安静如帮助吗,我就不跟着瞎掺和了”,我云淡风轻的笑着,手指甲在手心里辗转反侧,麻麻的。
“你们现在到底是何苦?是什么在你们中间横亘着?”他搬过我的身子让我看着他。
“我不爱他了,他也早就说分手了,就是这样而已”。
“你骗得过自己吗?你们的表情、眼神、动作,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你们依然爱着,别忘了我们是设计师有着超常的观察力”,他显得有些激动,手渐渐发了点力度,韩征还爱我,怎么会?不过是存在一丝对过往的眷恋而已,何必再幻想是爱。
“学长,我没有办法再爱他了,现在不可以了,我已经在爱别人了”,是啊,我在欺骗他,也在欺骗自己。
“你现在喜欢上别人了?”路锦吃惊的盯着我。
“嗯”,我笑笑“最近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他了,现在你要祝福我啊,韩征抛弃了我还是有人要的”。
“你说的是真的?”疑惑还是在他脸上挂着。
“今天我就是来辞职的,我现在的男朋友也开了一家公司,正好我可以过去帮忙”,我怕他再追问下去辞职的原因所以只好先打消他的念头。
“你已经想好了吗?”他叹了口气,“有些事真的是勉强不来的,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是的,这段时间真的是谢谢学长的帮忙”,我感激的抱了抱他。
“那是应该的”,他拍拍我的背。
我知道最后所有的一切都会明了,他会知道我离开的真正原因,他会知道我所说的男朋友只不过是把我当做玩偶一样的人,他也许会骂我傻,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我先辞职,林默凡才会帮韩征,韩征就不要一个人在水深火热中徘徊了。
“给你,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惊喜”,路锦从桌子上拿过来一张请柬,我接过来仿佛拿到了最初的梦想,喜悦流到心里开出细小的花来,花瓣静悄悄的滑落,最后只剩伶仃的花骨朵。
是国际时尚大赛的邀请函,我拿到了冠军,可以参加明天晚上举行的颁奖典礼,可以挑选到著名的公司任设计师,可以让我设计的衣服被更多的人喜欢,曾经是朝思暮想的事情现在终于到来了,但我却没有了能够选择的权利。
“太好了,我好高兴”,我抱住路锦假装高兴地跳起来,也可以说是有高兴的成分存在的,毕竟曾经的梦想来到了,也算对那些和韩征一起在无数个晚上一起温书查资料辛苦奔劳的日子有一个交代了。
“告诉韩征好吗?告诉他我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告诉他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了,让他也一定要幸福”。言不由衷的话有时还是能够骗到幸福的,他知道我幸福就不会再对我有亏欠了。
“我会告诉他,你什么时候走?”
“刚刚我已经递了辞职信,等会收拾一下就可以离开了,路锦我不会忘了你的,真的谢谢学长”。我对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再跟我客气我就不认识你了,又不是以后都不见面了,干嘛搞得像生死离别!”他扶住我的肩膀。
“是啊,是我太小题大作了”,我笑的眼泪悄悄地流了下来。
Ann进来时我正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我从文件中抬起头,她跑过来抱住我,大骂我不讲义气,但一会又笑着祝福我找到了幸福,我全都点头接受,不舍得、感动、难过,聚集在心头暖暖的也酸酸的。
“我要请你们吃饭,我们一起去吃饭”,我把Ann从我身上拉起来,“就吃最贵的那一家”,我小手一挥把门打开,拖着Ann去找路锦。
“我要吃好多好多好吃的,喝最好的红酒”,Ann还在后面念叨。
“好的,今天想吃什么都可以”。
“真好啊,你找到幸福了,什么时候把你男朋友带过来让我看看?”原来八卦真的是女人的天性,而且不分种族不分国籍。
我嗯嗯应了声便不再出声,Ann还在大嚷小叫不顾别人投过来的好奇目光。
我们三个人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真的去了最贵的餐厅,华美的装饰,精致的雕刻,优雅的气氛,到处充斥着贵族的气质,不愧是贵的餐厅,连服务生也气质非凡。
Ann握着酒杯不停地与我干杯,在今天这个与过去一刀两断的日子,被高心遥嘲笑为三杯倒,酒量并不好我当然是来者不拒,路锦担忧的看着我们,偶尔出言相劝让我们慢点喝,Ann吵吵嚷嚷不依,我也对他说“没有事,今天我高兴”,然后把他也拉进我们的酒局举杯同庆。
在我正想在与Ann在干杯为净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韩征依然是一身熨帖得当的烟灰色西服,坐在他身边的安静如大眸中闪着一丝羞怯,一丝喜悦,他们坐在我前面并看不到我,我怕坐在我对面的Ann和路锦发现我的异常就继续把杯子里剩下的就一饮而尽。
还好红酒的酒劲不是很大,我又担心回去会被林默凡问,所以就劝Ann好好吃东西,自己也不再碰酒杯。
只是吃饭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往那边的方向看,安静如嘴角含一抹微笑,静静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韩征面上不带任何表情,不断拿起乘着红酒的玻璃杯饮酌,眼里还是有驱不散的疲惫。
我拖拖拉拉的吃着自己的食物,只想等到他们先走,路锦也是不急不慌的吃着,Ann还在研究那瓶有几十年风霜的红酒,偶尔我们说笑,谁也没有发现在我心里奔涌的情绪。
他们走后一段时间我们才踏出餐厅,Ann叫了男朋友来接,路锦开着车子要送我回去,我好不容易得来的短暂自由当然不想这么快就结束,所以就告诉他我也交男朋友来接,他微笑点头,临走又叮嘱我:“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找我,我就是你哥哥”。
我点头,心里的感动满满的,看着他的车子走远,我徒步往前走,街上又稀稀落落的下起来雪。
我又回了一趟原先和韩征在一起住过的房子,试一试钥匙还是可以打开门,难道韩征还没有退租。
房子是两室一厅,他把向阳的那间让给了我,自己睡在背阳的那一间,那时我们经常在客厅的地毯上做自己的事情,他做作业,我在旁边吃零食,但他的意志太过坚定了,没有一次在我的美食攻略下败下阵和我好好聊回天,不过我只要嚷着肚子有点不舒服想说话消化消化,他就同样坚定地把书扔到一边,和我天南海北的聊起来。
打开屋子里的灯,温馨的小屋就现了自己的真实模样,我以为这些天过去了这里早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但没有想到里面的摆设一切如旧。我种的一盆小植物开的很好,他的房间还是很整齐,里面还有他的气息,曾经很熟悉的气息。
我慢慢走到自己的房间,我的被子还是在床上整整齐齐的放着,好像我仅仅是早上叠好后出了一次门而已,我没有带走的衣物也被叠得很整齐安静的躺在衣柜里,我的书桌也是一尘不染,熟悉,一切还是那么熟悉。
我是来与过去一刀两断的,但我的坚决还是不够坚决,我关上房门走了出去,过去是不能沉浸的否则只有沦陷,做不到坚决也要努力去做。只要努力就会有希望,我跑着往外走一点点远离过去,一点点远离韩征,一点点远离过去的自己。
“景悠”,跑到在楼下有人叫我,我转过头刺目的灯光照的我眼睛睁不开,但他的声音我怎么会不记得。我继续往前跑不顾他的追喊,坚决,我要学会坚决。
“景悠等一下”,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车窗外的他慢慢的变小,但他却没有停止追喊。
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到时候你就不会再那么难过了,我也不用再委屈自己去服从别人,总会有那么一天的,韩征真的会有那么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