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初上学的时候,拼命希望时间过得再快点。等回到家里又想念学校的伙伴,又觉得时间啊怎么可以过得那么快。
依旧坐在窗前喝着茶的欧落洛此刻就觉得一天的时间过得是如此的煎熬,明明出来那么久了,低头一看时间也只不过才到了新闻联播结束的时候。夏天喝茶,其实是个很矛盾的选择。那茶香太浓烈,真的不适合夏天的清凉。
“怎么了?”欧落洛看着上官崇政问,因为他的表情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纠结和难受。于是乎,欧落洛再次想起了那个关于“爱与喜欢”的话题。
上官崇政心里有很多不安定的因素,但是他不能一一向欧落洛表述。毕竟现在的欧落洛正处于一种极端的状态,不能让她崩溃,也不能让她觉得沉重。那么他要怎么表达自己对她的心意?现在的他和欧落洛似乎到了一种看不见的瓶颈状态,隐形的矛盾让他也觉得有负担,更让他担心欧落洛对未来的选项。
“后天回美国我送你。”那么多的话,比如“以后你准备怎么办”或者“最近家里情况还好么”又或者“你真的不愿意嫁给我吗”这些一个个担心的问题最后还是变成了那么一句“后天回美国我送你”。于是,说完后上官崇政再次沉默了。有时候,太过在意一个人,心情是会被左右的。
欧落洛浅笑着,对上了他的眼眸。然后伸出手抱住了上官崇政,拥抱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如果人世间所有的猜忌与不满都能用拥抱解决,那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该是多么的单纯与和谐。“崇政,我知道你都知道,并且比我都还要清楚的知道,我离不开你。所以我一直都觉得即使我的世界再黑暗,有你在,哪怕只能看见一束光那我也无怨无悔。而这更让我知道,你不会留我一个人。因为,我真的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
“是,我都知道。”上官崇政拥着她,这一年来像这样抱住她已经是不计其数了。欧落洛就像只刺猬,总是带着保护色,她不允许你靠近。可是,如果你真的因为怕疼而一直不肯靠近,那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她身上的刺其实对别人一点都没有伤害。“我永远不会留你一个人,永远不会。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在爱上我之前不能喜欢上别的任何一个男生。”
原来,上官崇政真的什么都知道。原来,他也知道爱与喜欢的区别。原来,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包容自己。就连不爱这样混蛋的行为,他都接受了。欧落洛,你何德何能啊?
“对不起。”
温馨的场面往往都是最坦诚的时候,没有误会、没有痛恨、没有猜测。爱一个人,就要坦率的表达自己的心意,那么不必要的障碍自然就不复存在了。但,在这个世上,有谁真的能这样坦率的让爱说出口呢?
就在离准备回美国还剩两天的时候,欧落洛从二楼走下来,刚走到了第一层的阶梯就发现了异样。她,怎么看见爸妈在一起做饭?怎么看见了前不久还吵着要离婚的两口子若无其事的在厨房里忙着做饭?怎么会变得如此反常?
“落洛,吃饭了。”妈妈像平常一样叫着自己过去吃饭,除了有些介意的表情外真的什么都是一样的。
欧落洛没有应声,只是冷淡的走过去坐下。然后看见爸爸已经坐在位置上,喝着啤酒吃着妈妈烧的鱼。然后爸爸说,“你爱吃的醋鸡,这次新添了作料。”于是,欧落洛碗里便多了一块鸡肉。
再正常不过了,可为什么欧落洛就觉得不能理解。
“你怎么还喝黄酒?”待妈妈端着碗坐下之后,爸爸说话了。妈妈笑笑,拿起筷子,轻声说道,“习惯了。”
淡然的习惯将欧落洛震住了,她头脑里翻滚着父母吵架时的场景,头痛欲裂。可是这回就连当事人都不觉得吵架的余温没过就和好的速度有些过快,那么作为旁观者的欧落洛又有什么理由去评论他们夫妻间发生的事呢?
只是一句习惯。就像高高举起的手掌,在落到脸颊上时却像是轻柔的抚摸。那样的高度与那样的程度,这些都不过是习惯。习惯了的生活,习惯了的方式,习惯了的爱。这些,都成了他们离不开彼此的红线。
“妈,我后天回美国。”饭桌上,欧落洛吃着饭菜,随意嘟囔了一句。
结果,爸妈异口同声的说了句,“知道了,你那个上官跟我们说会送你回去的。让我们不要担心。”
于是,习惯还能产生一种结果——那就是默契。
飞机经济舱上,欧落洛惊讶的望着同自己坐在一起的上官崇政。吃惊的问道,“你干什么?公司不用管了么?”
“嗯,最近本来就有个远洋会议,但推迟了一个星期。”上官崇政伸手将欧落洛的包拿在自己身边,然后替她系好安全带。笑笑说,“所以这个星期去补回来。”
欧落洛稍微恢复的心情又被他安抚了。她怎么会不明白,上官崇政为了自己做了多少。只是他不说,她明了,那么就都不用说了。
“崇政,你好像越来越帅了。”
冷不丁的赞扬让上官崇政也吓了一跳,别扭又高兴着的笑了下问道:“突然讲这么肉麻的话,我还有点不适应。”
飞机渐渐进入了起飞的状态,比起自己一个人坐飞机,只要起飞就倒头睡的状态,现在的欧落洛觉得根本不能睡着。因为睡着了,像这样看着上官崇政的时间就会流逝。真的,不得不承认,爱情很容易让人得病。
“听若卿姐说,好多跟你公司合作的大董事都想把他们的女儿或是亲戚的女儿介绍给你?有没有这回事?”欧落洛接过上官崇政递过来的杂志,没有着急的翻开,淡然的追问了一句。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似骄傲又似介意。
上官崇政对这个问题没有感到无措,从包里拿出一个眼罩转身就给欧落洛戴上。拍拍她的头说,“你好好休息,需要什么跟我说就可以。”
眼罩有种安全感,让欧落洛即使面临黑暗也能体会到一种力量在自己身边保护着自己。于是,手不自觉的挽上了上官崇政的手臂。看不见,但仍旧问道,“你怎么拒绝的?”
上官崇政看着被遮住眼睛,但好像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欧落洛,无比认真的说:“我说,我结婚了。”感受到欧落洛震惊的上官崇政侧身浅吻住了她的双唇,这个吻从见到伤心无比的欧落洛那一刻起就想这样吻上了。
客机穿过云霄,平稳的穿梭在空中。现在的欧落洛温顺的靠在上官崇政的肩上,睡得香甜。这个肩膀给了自己太多的依靠了,依赖多了,就觉得离开之后什么都没有了。欧落洛知道,这样的想法很糟糕,但是她现在的理智已经战胜不了内心真实的感觉了。
“你知道吗?现在我努力的动力是你给的包容与信赖,倘若我成功后却失去了你,那么就像明眼人失去了光明。你知道的,所以请永远陪伴着我,直到天荒地老。”
2012年6月18日。
2012-09-19 1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