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小狼径直往自己所住的帐篷走去,没想到东方魅竟然屈尊降贵跟了过来。
当袁叔看到灰头土脸的我和东方魅时,有片刻的诧异,讷讷道:“这是怎么了?”
东方魅嘿嘿一阵冷笑,不屑道:“为了一只狼崽子,和别人打起来啦。”
我怒,我是为了一只狼崽子才打架的么?我是为了一只冷酷的猪,想到这里突然感到一阵心虚,在我的内心深处,他们怎么说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但他们那么侮辱东方魅,我却是难以忍受的,三角眼的话突然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脸刷地一下子就红了,偷偷看了东方魅一眼,只见他一脸的坦然,正专注地打量我们的住所。
袁叔简单地“哦”了一声,就赶快张罗着给东方魅泡茶去了,对他来说,小小地打一架,并不是什么大事。看来,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的就只有我一个,我觉得很丢脸。
我简单地梳洗一番,又回到帐内时,袁叔和东方魅正坐在桌边,边喝茶,边叙话,其乐融融的感觉,谁都没有多看我一眼,我倒也乐得自在,找了一个晾衣服的簸箩,铺了一些旧衣服进去,把小白狼放在上面,又找了一些纱布、药粉,准备给它包扎一下,结果,让我奇怪的事发生了,我瞪大了眼晴,整张脸都要凑到它的身上了,却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伤口,难道狼的伤口自愈能力如此之强?
我瞪着小白狼闷闷不乐,它却丝毫不以为意,抱头呼呼大睡,我不甘心,又仔细检查一遍,才发现这只小狼并不是纯白色,它的额头上有一撮金色的毛,认真看去,金色的绒毛好似勾勒出一个“王”字,自来不是只有老虎额上才有“王”么?难道,某一种族的狼也有?我陷入了沉思中。
“你在做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自我头顶响起。
我吓得一哆嗦,抬眸看去,东方魅和袁叔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我的身边。
“这像不像一个‘王’字?”我指了指小白狼的脑袋。
东方魅弯腰细看,眉心渐渐拢起,脸色也沉了下来,半晌才道:“是有点像。”
“我觉得很像!”袁叔在旁边不客气地指正道。
我亦赞同地点点头,鄙视东方魅的模棱两可。
东方魅站起身来,淡淡道:“流云,找机会还把它放回山林去吧,养狼可不是好玩得。”
“嗯,我知道,会招来狼群的。”记忆中,我看过一本叫《狼图腾》的书,说得就是这样一个故事。
“你知道得还真不少。”
“哦,还好。”我抚摸着小白狼软软的毛,随意地答道。
“那你知不知道,在军队里打架,是要被处分的?”东方魅冷冷地说道。
那个,我无语,这个人是不是就不想我好过点。
就这样,我的生命中又多了一个伙伴,那就是小白狼,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小妖,因为它和普通的狼不一样,它的额头有一个金色的“王”字,而且它的眸子也是金色的,我觉得它是一只降落凡间的精灵。我想把它再养大一点,就送它回山上去,也不晓得它的妈妈是不是还在那里等它。
一天到晚,小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偶然醒来,就是要吃得,或者去方便。它对吃食极挑剔,我想了很多办法,才找到它愿意吃的东西,那就是羊奶,因此,我每天一大早,就要去战备营的后勤部,要一壶羊奶过来。这日,天还没亮,当我取了羊奶回来时,发现老袁已经穿戴整齐,拎着个大篮子坐在一边。
“流云,快点收拾一下,我们要陪王爷出去一趟。”老袁看我回来,站起身来,亟亟嘱咐道。
我看了看还在睡觉的小妖,讷讷问道:“去哪里?多长时间?”
“晚上就回来,你快点吧,王爷还等着呢。”说完,就提着篮子出去了。
我快速地把羊奶倒在小妖的碗里,穿了我认为最厚的衣服,跑出了帐篷。东方魅和老袁已经等在外边,一个军士牵着三匹马儿站在他们旁边。
东方魅看我出来,很不耐烦道:“怎么慢吞吞地,快点儿。”说着,拉过一匹马的缰绳,飞身跃上,稳稳地坐在马背上,老袁也跳上了另一匹马儿。
我小跑着过去,瞥了一眼那匹昂首挺胸的战马,只能如实汇报:“我不会骑马。”
“真麻烦。”东方魅驱马过来,一把把我拎到了他的身前。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马儿就风驰电掣般向营外冲去,冷风呼呼地吹过,我这才发现天气已经很冷了,我这身装扮,平日在营地,能勉强应付,但在这疾驰的马背上,就显得单薄了。当我的上下牙齿磕了几百遍后,东方才良心发现,把他身上的貂皮斗篷向前拉了拉,把我裹在了中间。
我没有表,也不晓得我们跑了多久,我们走得时候,天还没亮,太阳升到老高的时候,我们还没到,我快冻成冰棍的身体,也早就暖了过来,我从一开始的兴奋,到最后终于昏昏欲睡的时候,马儿终于蓦地停了下来,由于惯性,我的整个身体向马前载去。还好,一只大手自我身后把我拉了一把,我正准备对这只手的主人表示感谢的时候,他已经顺势把我扔到了马下,我“噗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恨!
“看来,我要换一个侍卫了。”那个始作俑者优雅地翻身下马,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吃痛的屁股,心道,我还想换个主子呢,墨离王爷肯定愿意收我,再惹我,我就跳槽,到时候你就知道求我了,脑海里,立刻出现了这样一个画面,东方魅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牵着我的衣角,苦苦哀求,我双手抱胸,高傲地看着别处。想到这里,我噗地一声笑出了声。
东方魅蹙眉看了我一眼,显然对我白痴的行为很不理解。
我赶快闭了嘴,眼睛瞟向了一边,只见一道宽阔的江面横在我们的面前,那滔滔江水咆哮着向下游流去。
老袁已站在一块青石边,正往石头上摆放蜡烛,香和各种贡品,他点燃了香烛,就退到了一边。
东方魅一脸凝重走了过去,对着江水跪了下来,拜了三拜,然后,又自篮子中,取出很多纸钱,放在青石边,烧了起来。
一阵风过,纸灰随风而起,落入了江中,翻了几个过儿,就随着波涛向下游奔去。
东方魅直直跪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似乎化作了江边的一尊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