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气愤不已,难道自己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凌孝渊没有回答,只是推开他冷着脸,“你觉得我是谁呢?最好派人去找步颜雪,不然,我就会亲自去找,她活着,所以不管花费多少代价我都要找到她。”
又是步颜雪,奕黔似乎已经明白了。
他是宗政桪宁!怪不得那个眼神那么的陌生,奕黔不禁在心里暗骂着凌孝渊,他这个笨蛋,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出卖了,连灵魂都不要了。
奕黔一把攥紧了他的衣襟,“你怎么会出现在孝渊的身体里,他到底去了哪里?滚回你本来的地方,不然我杀了你!”
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一直听到孝渊说成全步颜雪,没想到是用这样的办法。
不,他从来不相信什么魂魄转移的方法,就算……就算有奇迹,可是这也太谎缪了。
宗政桪宁淡淡一笑,“你尽管杀了我,但是别忘了,凌孝渊他还背负了整个黎族的未来!”
他这是在威胁自己吗?可惜,他奕黔不吃这一套。
奕黔很快恢复平静的说道,“人总有一死,不管是谁,对于我都没有什么影响。”只是不曾想到孝渊以这样的方式消失,一个月前还一起说话,如今人依旧在,可是灵魂已经不是以前的。
奕黔觉得可笑,一起以来他到底见证了什么。
先是接受他们来自陌生时代,后是他说为了偿还步颜雪的情债,如今是接受他的身体被宗政桪宁占据,这些他都接觉得不可思议。
小黑看着笑着离开的奕黔,郁闷的开口,“他怎么了?”
宗政桪宁没有回答,走了出去,说实话,不禁奕黔不敢相信,他也不敢相信,明明自己已经死了,可却以自己最讨厌的人身份醒来。
隐约记得,凌孝渊白衣飘飘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挥着手臂,将一幕幕的画面展现。
陌生的时代,陌生的女人,可是那双含泪柔情的眸子却是熟悉的。
那个女人开始的无忧无虑,到后来的痛哭,再到后来的无助,还有……还有她被男人凌辱的画面……
凌孝渊痛哭的抚摸着画面中的人,“失去了,真的就再也回不来了,我欠了你的,如今还你!永不相见?好残忍的话语啊,可是我成全你!”然后他转身对着宗政桪宁道,“替我好好的照顾她,来生来世我都不会打扰你们了!”
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可是他已经慢慢的消失。
宗政桪宁想要拉住他,可惜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着,一直往后拉。
已经一个多月了,奕黔冷着脸看着眼前的凌孝渊。
一直以来还派人盯着自己,真以为他就是凌孝渊了吗?
奕黔瞥了眼身边的小黑,这个人整天缠着自己,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别再这么看了,就算你再看,凌孝渊也回不来!”小黑心虚的说道。
“要你说!”奕黔冷漠的瞪了男人一样,是啊,一直找了很多书籍,关于这方面的记载根本就没有,什么借尸还魂,简直就是放屁,可事实又容不得他辩解。
其实并不是自己执着,每个人都会死,只是……心会有点痛而已。
“既然你不是孝渊,我就不必留下来了。”奕黔觉得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他这样盯着自己也累,倒不如自己走人好了。
奕黔将圣天教的令牌扔到桌上,“圣天教可以帮忙,但是不是你的。”说着转身要走,却被一直沉着脸的小黑挡住。
“你不能走,这一走你有大难!会会……会死的。”
奕黔蹙眉看着他,不相信他的话,小黑见他不怎么详细自己,急着继续说,“我说的是真的,你印堂发黑,这么一走不知道是生是死,就算是生也是伶仃孤苦!而且……而且这辈子都不会幸福的。”
奕黔冷笑,他什么时候不是伶仃孤苦了,没有亲人,现在连朋友也没有了。
“滚开!”不愿意多听,越过小黑,才不相信这些东西。
若是命运这样,他就要与命运斗一斗。
小黑一怔,懊恼这人不听自己的劝诫,要知道自己也算是半仙,他这样日后有的后悔的。
“你……你不打算打江山,守护黎族了?别忘了,你从小就在圣天教长大,从小的目的是什么?经历了这么多痛苦和杀戮,难道你舍得放手?而且,你就这么走了,就不怕良心难安,对不起凌孝渊吗?要知道,黎族是凌孝渊的母族,他绝对不会希望看到你不管不顾的。”实在没有办法了,小黑仰着头说道,要知道他好歹比自己好看,总不能看着让他香消玉损吧!
“是吗?”奕黔淡淡一笑,“就算是对不起孝渊,可是他人已经不在了!而且,我从来没有良心的,黎族与我更是没有任何关系!”
奕黔曾经帮忙只因为这是凌孝渊的愿望,他从小没人朋友,和孝渊一起长大,对一切事情都无所谓,至于圣天教,他也是抱着玩玩的态度,如今孝渊不在了,他留下根本就没有意思,讨厌再涉及宗政桪宁和步颜雪的事,在他心中,这两个人都是凶手。
“让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奕黔蹬着眼前挡着自己的人,狠狠的说道。
小黑虽然有些害怕,可还是仰着头,就是不打算让开。
奕黔真的生气了,只是一个无名小辈,如今都敢这么对自己吗?要知道,圣天教还没人敢违背自己,这个人是不要命了吗?伸手要打在小黑身手,可是小黑人一瞬间消失在眼前,出现在他后面,躲过了奕黔的袭击。
奕黔背对着小黑,冷笑,他并不意外,料定这个男人非同一般,这个世界太多奇迹,太多不可思议。
没有回去的走了出去,小黑不死心,想要再追出去,却被后面的人喊住。
“别追了,追了也没用的,他不可能听你的,让他走!”
“可是……”
凌孝渊微眯着眼,有些不悦,“你不想要我保护你了?”
小黑立马将下面的话憋回去了,谁叫自己的把柄被抓住了,谁叫这个身体觉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呢,他现在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该担心的是自己,只希望那条蛇别找上自己就行!
安静的寺庙里,传来清脆的钟声。
寺院里像是发生了一件大事,所有的人急急忙忙的赶往大厅,就连砍柴烧饭的也放下了手中的事赶了过去。
一个女子长发披散着,跪坐在那里。
师太了空关怀的询问,“施主真的想好了吗?你的身体才刚恢复。”
步颜雪虔诚的点头,“师太不用再说了,我已经想的很清楚,这些日子,每日听师太讲经颂道,让我领悟到佛经的博大精深,让我肮脏的心灵得到了净化,有些既然是命中注定无法改变,可是或许这是另一番考验,佛陀说。”人的生命,只在一个呼吸间。“,生命短促,我们应该善待自己的菩提身,思索活着的意义。生命不是用来寻找答案,也不是用来解决问题的,它是用来愉快地过生活的。人生多一分烦恼,就需要有一分禅心来解救。而我太多的烦恼,需要用一生来解读。”
“是啊,佛陀宽容,能够让人得到解决。”师太感叹道,“既然施主这么说了,那贫尼就不再多言了!”
步颜雪淡笑着,等待着了空帮她削发。
那一束束如墨的青丝滑落在地上,这些青丝是宗政桪宁最爱的,他总是抵着自己的发丝,嗅着她青丝的香味,跟她说些动听的话,可是如今再也听不到了,她和宗政桪宁的一切就如这一缕缕青丝,已经断了,再也无法回去了不是吗?她在红尘中的点点滴滴,都随着青丝落地全部都消散,她的心死了,如今的自己只是无尘,再也不是步颜雪了!
脑海中浮现曾经和宗政桪宁的点点滴滴,清宁初遇时的怨恨,后来的相守,还有他温柔的宠爱,他们一起在山中渡过的每一天,还有……城楼那残忍的一幕,他的人头高高的挂在哪里,刺痛了她的心,以为生活可以平静,原来所谓的平静根本不属于自己,她就是一个扫把星,只要跟自己涉及关系的都得不到下场。
步颜雪的眼泪滑落脸颊,她想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是自己作孽太多,才会报应在他身上的吧!
外面有些吵闹,可是她的心有平静如水。
有尼姑大声的喊道,“施主留步,这里乃是女子出家的地方,不得外界之人进入。”
男人根本就不听,脚不停留的往里面冲去,可惜就算他再努力的赶去还是迟了,那满地散落的青丝,刺痛了他的眼,他身形有些不稳的扶着门框,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步颜雪一身素衣跪坐在哪里,了空师太平静的为她戴上帽子。
“雪儿,你……”那一身素衣本是纯洁的,可是此刻在庸乐眼中却是那么的刺眼。
步颜雪缓缓转过身,对他俯了俯身。
“贫尼法号无尘!”
“无尘?”庸乐痛苦的呢喃着,“了无尘埃,无牵无挂了吗?”他上前紧紧的抓着她的肩头,“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跟我说?你这是在恨我吗?恨我一直没有找到你,还是恨我连累了你,让凤鸣曦将你打落山崖?雪儿,我们……我们好不容易相见,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她想要得到一种解脱,想要逃避,不愿意面对宗政桪宁死的事实。
“就为了一个宗政桪宁,你要折腾成这样吗?你可知道,我多么努力的清醒过来,多么想要见你吗?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可是你……”庸乐不忍心看着她的发丝,从小两人相依为命,他们之间不是爱,是那种很浓的亲情,得知她爱上宗政桪宁,他甘愿承受冰封之苦,永远沉睡在冰冷的石洞里,可如今得来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