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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心魔(3)

说也奇怪,自从得手后,燕十四便失踪了,没有人见过他。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燕十四最后还是落在鄂州的“侠捕”莫清风的手里。

莫清风是鄂州名捕,脾气暴躁,容易冲动,有时有些鲁莽,但为人正直侠义。他在都城临安的必经路上,发现了乔装打扮的燕十四。莫清风和燕十四大战一百回合,最后还是莫清风技高一筹,一掌把燕十四打成重伤,莫清风要抓燕十四归案时,燕十四跳下了旁边的万丈深渊,尸骨无存,这件案子就这么结了,至今没人知道燕十四偷的是什么,莫清风多次去贾家询问,贾家人避而不答。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莫清风正忙时,突然,一个捕快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报告说:“莫捕头,昨晚贾家惨遭灭门,全家上下只有大公子贾仁去给朝廷上贡幸免于难,其余七十多口全部遇害!现场只留下一十四把飞刀!”莫清风脑袋“嗡”的一下,那一十四把飞刀不正是燕十四的成名绝技吗,难道燕十四没死,他来复仇了!

莫清风放下手中的事情,来到贾家,查看了现场,果然有十四把飞刀,和燕十四用的一摸一样。但莫清风心中很是疑惑,燕十四虽然是恶盗,但他一般都是行窃很少杀人,像这种灭门的事情更是闻所未闻。再者说来,即使燕十四为了私愤杀了贾家上下,也没必要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难道他又想炫耀,可这实在不合常理。

这时,莫清风想起了贾仁,他是这件案子的唯一线索,如果真是燕十四的做的,很有可能是因为那次的行窃,而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只剩下贾仁。贾仁现在在去临安的路上,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莫清风二话没说,骑上马,日夜兼程去追贾仁。莫清风追了三天三夜,估计快追上了,到周围客栈一打听,才知道贾仁刚走,现在应该到“野竹林”了。莫清风赶紧上马,继续追。

可惜还是来晚一步,莫清风来到“野竹林”的时候,车队已经被袭击了,贾仁奄奄一息,其他人身中飞刀全都死了。莫清风扶起贾仁,贾仁用最后的声音说道:“麻六,燕十四···· ···”说完,便咽气了。

麻六是贾府的家丁,他一年前到贾家为奴,勤勤恳恳,得到了贾仁的赏识,这次上贡,贾仁便带上了他,麻六脸上长满麻子,驼背,声音沙哑,在刚才的伏击中,只活了他一个。地上留下了长长的血迹,莫清风认为顺着血迹就一定能找到麻六。

果然,莫清风在小溪旁找到了麻六。麻六浑身是血,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旁边站着个黑衣人,背对着莫清风,只见他举起刀就往麻六身上砍去,莫清风想去救他,可已经来不及了。

突然,有东西划空而过,紧接着是一声惨叫,倒下的不是麻六,而是那个黑衣人,莫清风吃了一惊,赶紧冲过去。此时,麻六已经晕过去了,莫清风检查了一下,惊奇的发现,麻六虽然浑身是血,但只是些轻伤。这是怎么回事,莫清风一头雾水,来不及多想莫清风便把麻六带了回去,随后赶来的捕快收拾现场。

麻六醒来后,莫清风迫不及待的问他是怎么回事,麻六说不知道。莫清风有点恼怒,恶狠狠的问道:“我问你,袭击你们的是谁,是不是燕十四?”麻六马上就说道:“不是!”莫清风很诧异,他突然想起贾仁临死前说的话,脸色立即严峻下来,说道:“燕十四是不是你引来的!你和燕十四是不是一伙的?”麻六没想到莫清风会这么说,急忙否认。莫清风接着说道:“如果不是你把燕十四引来的,那为什么贾仁在死的时候会说你和燕十四的名字呢?”麻六浑身一哆嗦,过了好久,麻六才说道:“如果我和燕十四是一起的,那你怎么解释黑衣人,而且那个杀我的黑衣人也是死在燕十四的飞刀下!”莫清风一时语塞,说不出话,他解释不了,这里面的疑点太多了。

莫清风见问不出什么,便出来了。就在这时,知州赵立得到消息,赶了过来。他要求莫清风把麻六交给他。虽然莫清风心里不愿意,但官高一级压死人,只好带着自己的人离开。赵立显然是很高兴,莫清风走的时候赵立用右手拍了拍莫清风的肩膀,说道:“好好干,朝廷会重用你的!”莫清风回礼,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没有细想,带着人马走了。

路上莫清风心里不停的骂赵立:这个小人,自己辛辛苦苦把麻六抓来,他倒是省事,把麻六给他,功劳都是他的了,自己一点好处也捞不到!

突然,莫清风心中一悸,赵立是个左撇子,平时不管是干什么事都是用左手,刚才他却是用右手,再说他这次的神情也有些不对。莫清风意识到不妙,策马赶紧往回赶!

回去后,果然有大事发生,只见麻六的屋子里,一片狼藉,显然刚才有一番搏斗。麻六胸前中了一剑,流了很多血,但没有生命危险。旁边倒着一个人,正是赵立!麻六虚弱的说:“这个人是黑衣人那一伙假扮的,他来杀我!”莫清风一惊,走过去查看赵立,发现这个人果然戴着人皮面具。莫清风又看到这个人身上的飞刀,说道:“是燕十四救你的吧!你现在还不承认!”麻六没有回答,陷入了沉思。

一会后,麻六说道:“你如果想知道真相,就得依我三件事!”莫清风很奇怪。麻六紧接着说道:“杀我的人假扮成官府的人,肯定和官府的人有瓜葛,所以第一件你不能把我交给官府。第二我受伤了,你要保护我把贡品送到朝廷,而且不能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最后,你不能私自查看贡品!”莫清风很踌躇,他不明白麻六是什么意思,但这是知道真相唯一的途径,只好答应他了。

莫清风告诉手下,自己要去办一件大事,有什么事,飞鸽传书。等一切安排妥当后,便和麻六上路了。由于他们麻六的伤还没有好,所以他们一路上走的比较慢,走了三天还没有出鄂州的境内。

一路上他们很少说话,莫清风一肚子的疑问,但麻六对他爱搭不理,莫清风吃了闭门羹也不再问他,只是在心里把他骂了成千上万遍。

莫清风把鸽子放了回去,想知道最近衙门里到底有没有大事发生。鸽子不久便飞了回来,莫清风取下纸条一看,顿时僵了,呆了好久才开始动。

麻六看莫清风非常诡异,问他怎么了,莫清风支支吾吾的说了声:没事!晚上,莫清风准备了一大桌子酒菜招待麻六。麻六不解,莫清风只是说相处了这么久没有好好招待麻六,很过意不去。

莫清风敬了麻六一杯,麻六一饮而尽。酒过三巡,莫清风和麻六都有些醉了。莫清风脸色突变说道:“你现在就跟我说实话,你和燕十四到底什么关系?”麻六吃了一惊,莫清风冷笑了几声,接着说道:“你真的当我是三岁小孩!你和他不是一伙,他为什么绑架我的家人要和你交换!”麻六愣在那里,莫清风这时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清楚的写道:你想要你的家人平安,三天后,鄂州南城隍庙,拿麻六交换!燕十四敬上。

麻六看过后,急道:“这是那些黑衣人的阴谋,你可千万不要相信!”莫清风冷哼了一声,麻六急忙说道:“莫捕头,你素来以侠义闻名,你答应过我的,你可不能食言,不能把我交出去呀!”莫清风面无表情,说道:“我当然言而有信,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交出去的!”麻六宽心,突然,脑袋迷糊,昏昏欲睡,只听见莫清风笑了几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麻六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反绑在一辆马车上,车上还坐着一个人,正是莫清风!麻六使劲挣扎,可是用不上力气。莫清风说道:“你种了‘软筋散’用不了力!”麻六心中一沉,说道:“莫捕头,你快放开我!你把我交了出去,也未必就能救你的家人!”莫清风没有理他。麻六有些慌了,说道:“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我不能死!你是大侠,你不能做这种违背侠义的事!”莫清风假装没有听见,猛地一下把他打晕了。

不知过了多久,麻六才醒了过来,他脑袋很疼,他往周围望了一眼,面如死灰,他已经到了城隍庙!

这时,有人喊道:“麻六你带来了吗?”莫清风应了一声。这时,从黑暗处走出了十四个黑衣人。莫清风急道:“我的家人呢,他们还安全吗?快把他们交给我!”黑衣人嘿嘿干笑了几声,说道:“他们当然没有事了,而且好得很呢!”说完,有什么东西抛向了莫清风,那东西落在莫清风的脚边,滚了几下。莫清风定睛一看,顿时瘫坐在地上,呆若木鸡,那东西是莫清风妻子和孩子的人头!莫清风脑袋里像有千军万马在奔腾,耳边“嗡嗡”作响,自己还是没能救他们!

黑衣人冷冷道:“他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也一样!”说完,几个黑衣人已经飞了过来。莫清风悲伤过度,已经完全没有力气抵抗了,呆在那里等死!

突然,有人大喝一声,紧接着是绳子崩断的声音,那个人竟是麻六!“软筋散”药效已过。麻六站得笔直,双手飞速的挥舞,然后,便有东西破空而出,是那一十四把飞刀,飞刀出,鬼神惊,人莫测,诛无双!那群黑衣人都来不及惨叫,闷哼一声便不动了。

没错,麻六就是燕十四!燕十四假扮麻六,一直在莫清风的身边!

燕十四救了莫清风,现在身份揭穿了,他想告诉莫清风这一切。

突然,一把利剑穿过了燕十四的心脏,刺他的正是莫清风!莫清风被悲伤冲昏了头脑,他双眼充血,嚎道:“你害的我好惨!是你害死我的家人,你得死!”

剑穿心而过,燕十四是活不成了。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便说出了真相。

贾家是当朝右丞相贾似道的远房亲戚,那晚燕十四潜入贾府,无意间发现了贾似道通过贾家和蒙古贵族勾结的书信,燕十四知道自己以前干过不少坏事,但此事事关天下,自己不能坐视不理,于是燕十四带着书信逃走,他想去朝廷揭发贾似道,但以他一人之力是很难走到临安的。他决定等待机会,自那次假装跳崖后,燕十四就一直藏在贾家作家丁,他用药物让自己的满脸长满麻子,声音变得沙哑,假装驼背。他终于等到贾家代表鄂州给朝廷上贡的机会,他把书信藏在贡品里,想用这种方式把书信送到朝廷。

没想到,贾家丢失书信的事情还是败露了,贾似道杀人灭口,派出“临安十四骑”装作燕十四杀人,想把罪名嫁祸在一个死人身上,没想到真的燕十四竟然没死!而且就在贾家!自那次逃脱后,“临安十四骑”就千方百计的想除掉燕十四!可是都失败了!是“临安十四骑”打乱了燕十四的计划,同样的也是燕十四打乱了“临安十四骑”的计划!

莫清风顿时不知所措,慌了手脚,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好像崩溃了一般,如果燕十四讲得都是真的话,那自己就是杀了一个为国为民的义士,自己就成了帮凶!

燕十四说道:“那书信我是送不到了!”莫清风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燕十四接着说:“那些书信还在那些贡品里,现在就麻烦你,为家国天下着想,一定要把那些书信送到皇上手里,为天下除掉那个奸贼!”说完,便闭上了眼。

莫清风眼泪不住的流,呼吸都有点困难了,他突然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假的,只有眼前这个被称为“恶盗”的人是最真实的,他紧紧握住了燕十四冰冷的手··· ···

邀月·始

作者:还珠城主

浩浩劫,茫茫愁,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一)

荷花池,飒飒风。

林羽凡双目紧闭,“虬龙剑”如安睡一般,静静的躺在林羽凡的手里。突然,林羽凡睁开了双眼,踏着微风吹起的水波,顺着湖中点点的微波,“虬龙”开始鸣唱,如真龙冲霄,骤然,剑光盈天,整个荷花池笼罩在林羽凡的剑气之中,林羽凡双手抖出无数的剑花,它们落在还没开放的荷花的花蕾上,刹那间,荷花池万花齐开,仙境一般。

林羽凡翩翩落下,我兴奋的跑到林羽凡的身边,说,师兄,你终于练成‘万花归宗’了!十天后的比武你一定能打败段玉城的!林羽凡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我。

这时,师父过来,师父是位尼姑,我和师兄从小便被她收养,我们只知道她武功高强,她却从来也没有告诉我们她的出身,我们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师父冷冷的对林羽凡说,剑已练成,比武可以赢,你回去收拾一下,准备上路吧!林羽凡诺诺的答应了,师父转向我,狠狠瞪了我一眼,说,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回去练功!

我怕极了师父,根本不敢看她,突然,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我脱口而出,师父,我想陪师兄一起去!师父轻蔑的说,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他的事与你无关!说完,拂袖踏风而去。我的眼睛泪水不住的打转转。

林羽凡的看了看我,心疼的抱起我,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悄悄的说,等我回来,咱们成亲,我会爱你一生一世,再也不让任何一个人欺负你!我躺在羽凡的怀里,留下刚才在眼眶里的泪水,但它们现在却有幸福的味道!

第二天,林羽凡背着虬龙剑,离开了荷花池。我哭肿了双眼送别林羽凡,林羽凡虽然不忍,但还是离开了,临别时还是重复着那句话,回来娶你!

比武是父安排的,她要林羽凡练成虬龙剑,从武林盟主段玉城手里,拿下天下第一的名号!

我不在乎什么天下第一的名号,我只在乎林羽凡,那股炙烈的思念,让我顾不得师父的禁令,我知道羽凡为了我着想,肯定不会同意我跟着他,所以我只有偷偷的跟在他的后面,去看这场比武!

比武在“断情崖”举行,林羽凡一身白衣及地,面如冠玉,前有剑锋毕露,后有朔风呼啸,宛若天人,万千词汇不足形容其万一,虬龙剑在他手里放出饥渴的光芒,如野兽般!

而段玉城看到手拿虬龙剑的林羽凡却心不在焉,毫无斗志,羽凡一剑快似一剑,毫无凝滞,段玉城竟无还手之力,羽凡顺势带出“万花归宗”,洒出无数的剑花,把段玉城紧紧的裹住,段月城在一阵惊诧中,惨叫一声,昏死过去!羽凡以为自己赢了,突然,出现一个神秘人,蒙着面,救了段玉城,蒙面人只用一招便把林羽凡打的口吐鲜血,那个蒙面人和林羽凡呆了好久,不知道说了什么!

突然,羽凡如发疯了了一般,面容痛苦,大叫一声,纵身跳下了“断情崖”!

(二)

一眼十年,恍若隔世。

我依旧站在那个曾经的荷花池,紧闭双目,猛地睁眼,手中的凤舞剑不停的挥舞,抖出无数的剑花,既而花瓣破碎成无数的碎片,遮天蔽日,“万花俱碎”!这是只有凤舞才能使出的招数,比“万花归宗”更加凶狠!十年一剑,凤舞欢快的冲上云霄,洒下那深深的思念,还有那深深的仇恨!我心中莫名的伤感,十年前,也有个人在这个荷花池里练剑,然后义无反顾的去赴那个并不属于自己的约会,结果变成永诀!一丝冷笑掠过我的脸颊,因为“复仇”两字已在我心间萦绕。

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段玉城站在自己的面前这一刻,可真到了这一天我竟感到莫名的悲哀,眼前这个苍老的人真的就是自己的仇人,他没有武林盟主的威严,他只是一个被岁月摧残的老人而已,但他就是段玉城,是他和那个神秘人,毁掉了我的羽凡,让我们天人永隔。

我没有多说,也没有多想,甚至不想知道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凤舞轰鸣一声,带着狰狞呼啸而出,你等这一刻也很久了吧!尽情的宣泄吧,我要让你饮血!

凤舞在冲天吟咏,浴火凤凰,整个天际都是一片红光,好似无穷的天火,翻云覆雨般的,喷薄而下,周围刮起旋风,把段玉城死死围在中心。

但段玉城却如沧海一粟,无论风浪在大,也丝毫催跨不了他,他那柄九环大刀,把自己周围封住,没有丝毫空隙。虽然现在我占尽优势,,也奈何不了他,我想报仇,只有用那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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