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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融化的冰川

“卓马——你终于回来啦!”一进宿舍,丁就冲过来紧紧地将卓夫拥入怀中,兴奋得手舞足蹈。

卓夫被丁勒得喘不过气来,脸色有些发青,吃力地叫喊道:“啊……姑奶奶,你要谋杀我啊。”

“你跑去哪里了?担心死我们啦!”丁没有理会卓夫一声比一声无力的叫喊,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了。霁站在一旁,嘴角微翘,无奈地看着眼前上演的这出“肥皂剧”。

丁在卓夫快要不行的时候突然放开了手,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真的是卓马吗?”就在卓夫突然觉的活过来的时候,自己的翅膀又被丁紧紧地拽住了。丁不相信似的,大力地拉扯卓夫的翅膀,见翅膀没有问题,然后又转而拉扯卓夫的耳朵,疼得卓夫直哇哇大叫。

“啊!真是没礼貌的孩子!几天不见你居然更加凶残了!快住手!”卓夫拼命挣扎,但其微小的力量绝不足以对抗丁来势凶猛的攻击。

“霁——救我——”卓夫见自己薄弱的力量根本对抗不了强大的丁,转而向在一旁微笑的霁投去最后的希望。

“哈哈,我没看到。”或许是被卓夫最后求救的眼光给萌到了,又或许是被眼前打闹的两个幼稚儿童感染了,霁不禁捧腹大笑。

“你们太过分了!我要离家出走!”卓夫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希望,不住地叫大道。却又被丁一把揪住耳朵,“看你还敢不敢离家出走——”

原本沉寂了几天的宿舍,终于再次迎来了欢笑……

日子就这样持续下去,好像回到了之前卓夫还在的时候。

******

图书馆顶层。

幽幽的月光洒在四周的石桌石凳上,洒在微微发光的凉亭上,也洒在了凉亭里那个躺着的俊俏男子身上。

“你怎么那么晚了还在这里啊?”霁突然出现在石源南的视线里,有些吓到了眼前这名正在思考着什么的男子。

石源南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去,缓缓地说道:“没什么,看书累了就上来休息一下而已,你才是怎么会在这里?”

“我啊,也是看书看累了而已。”霁慌忙解释道。自己确实刚刚是在看书,只不过突然想上来看看,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你……没想到,真的,就见到了……

“谢谢你告诉我卓夫的事。”霁好像酝酿了好久,终于说了出口,不禁紧张得心脏怦怦直跳。

“额……”石源南轻轻应了一声,不再理会站在旁边的霁。

“那可以告诉我你是怎样知道这些事情的吗?我想再多了解卓夫一点。”霁用恳求的眼神看着石源南。

石源南瞟了霁一眼,然后慢慢睁开正欲闭上的眼皮,“你真的想知道?”

霁原本以为石源南不会那么容易答应自己的,但是听到这句话之后,好像好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自然不会轻易作罢。霁诚恳地看着石源南,很认真地点了下头。

石源南慢慢坐了起来,有些沉重地说道:“那是因为当年抛弃徐佳文的人正是我的爷爷……”

霁被愣在了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忧伤的男子。

石源南轻叹了一口气,将头撇过去不看着霁,“真是不敢相信,我的体内竟然流着和那个男人一样的血液。”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霁看着眼前这个忧郁的男生,不忍心看着他独自一人悲伤,便温柔地坐在了他的身旁。

“不,你没有任何错。”石源南十分平静地说道。将目光移到了眼前的地板上。“那还是我刚刚成为水之剑士的时候的事了……其实我早就认识了卓夫了,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爷爷的书房里,深情地看着挂在墙上的徐佳文的照片,碰巧被当时经过的我发现了。那时候的他已经接受了诅咒,显得十分憔悴,后来我才从他的嘴里知道了他和徐佳文的故事。身为一个原本不属于这个人类的世界的守护兽,不被允许触碰这个世界的一切,也不能被普通人所发现,因此,他连一张自己前任主人的相片都不被允许留在自己身边。所以,每年徐佳文的忌日,卓夫都会来我家‘看望’一下她,看一眼这个世界上仅存的唯一一条自己前任主人生存过的痕迹。”

“你爷爷还留着她的照片?”霁好奇地问道。

石源南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即使再怎么没有感情,毕竟也是自己的老婆啊,而且还那么的漂亮,那张照片根本就是证明他将当年最有名的杂技演员收入囊中的一张奖状而已!再说,他在别人眼里可是一个十分重感情的人啊。将徐佳文扫地出门之后,他对外宣称是徐佳文勾搭上了别的男人,并自愿放弃一切家产和他离婚,与那个不存在的男人在一起。不久后,就传来了徐佳文出了车祸死去的消息,他自然就顺理成章地对外塑造出了自己专一痴情的形象。对于他而言,那张照片只不过是摆出来给其它人看的罢了。”石源南的眼神里透出的全是厌恶之情。“那个人所做一切,都是不光彩的事!自己居然和那样的人拥有同样的血液,只要想到这里,我就十分愤怒!”石源南不觉握紧了拳头。

霁担忧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无论怎样,他都是你的爷爷啊!”

“是啊,这是事实没错,但就是因为他是我的爷爷,我才会就这样被他摆布了18年,却一点都反抗不了!”石源南不禁有些激动。

霁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愁容、十分无助的男子,想起了自己5年前的样子……原来,身旁的这个男生和我一样,都是孤独的人……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方便说些什么,但是,心里有一种声音告诉自己,自己不可以再让眼前的这名男生一个人承受悲伤的滋味……因为这种滋味实在是太不好受了……

霁抬起头望向天空,看着那被白云遮住一半的月亮,温柔地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因为每一个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但同时也存在着我们所能够做到的事情。就像这天上的月亮,不能够随意调配自己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即使被白云挡住了,却也可以发出这样的光亮……”霁抬起手来,好像想要感受月亮洒下的光芒。

就在这皎洁的月光之下,两人都不在说话,只是静静地待着,仿佛不忍心打破这个属于彼此的寂静。却不曾想到,封存在男子心灵深处的冰川正在悄悄地融化……

那奔腾入海的河流,仅仅依靠来自高空的补给是完全不够的,从源头融化的水滴才是河流跋涉千里,历经险阻,最终汇入海洋的最强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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