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凡将刀收入了刀鞘。
四周火堆中柴木中响起的爆裂声,此时夜己经很深了。
“你说吧!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李环清摆了摆佛尘,显得十分高深的样子。说道:
“下着小雨,在木竹屋下品着茶。看着那连绵不觉的细线撒在叶面上,让整个山林都显得清翠了许多,两人边品着名茗,边下着棋。旁边还有二个小孩看着,虽说不懂,可也看得入神。”说到这,林晓凡不免打断道: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李清环被打断了说话,脸色沉了下来,但她强忍住了情绪。脸色又辗转温和,说:
“请不要打断,且听我说下去,否则我不能保证我手下是否对你的朋友不利。”看到对方沉下脸来,才继而说:“人小的时候,总没那么懂事,总会给大人找些麻烦,可大人们都容忍了。小孩看到大人一起吃饭,一起去钓鱼,一起打猎,就以为是好朋友。
“看着下棋旁的小孩中有一个是小女孩,她听父亲说,另一人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曾一同在挥过他们的热血。为同一个将军而战,那时他们还是小兵。到后来,大将军做了皇帝,他俩也做了官。
“可是风云莫测,天灾人祸不断,朝政不稳。西边的叛乱,整个王朝被覆灭。只做了十几年皇帝的将军便在那碧玉湖畔而死。
“随着皇帝的死去,整个皇城就像一阵风吹过,昔日还效忠之人便躺在了血泊中。无一人幸存。
“那曾经是朋友的两人,一人选择了站在叛军一起。手中的刀对向了他的朋友,带着兵,将他朋友一家还在睡梦中便动了手,一个不留,动作是那么的迅速。除草除根,对他自己这没有做错什么,而对于那个还活着的小女孩,却是残忍的。在小女孩的眼中,这仇恨的种子己经埋下。
“所以他要为他禽兽的行为付出代价,我要你杀了那个人,他叫长恭敬。如如今的兵部侍郎,他儿子长恭心是兵部尚书的女婿。”她说的时候,脸上表情时而悲痛,时而高兴,时而愤怒,状若疯癫。
林晓凡己从她的话语中听出来了,眼前的人就是那个小女孩。
“你是那个幸存者,那个小女孩?”
“对,是的。现在都是老妇人了。他父子两都该死,都应该死去,可是死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善良了。”李环清痴笑着,似乎大仇现在就己经报了似的。
“你的目的是复仇,无论也何种原因,我都应该帮你完成。”林晓凡脸色也有些难堪道。
李清环立马听出了其中的他意,问道:“难道你也是前朝旧臣的后人?这么说你我应该是朋友。”
“不,不是。这个我不会告诉你的。我有我的难言之隐,但是为何就成了朋友呢!”林晓凡问道。
“有共同敌人的人便是朋友,这是我的理解。”
“看来你的眼中只有复仇的****,可是以你的聪明才智,早应该可以报仇的。是某些原因让你下不了手吗?”
李环清的脸色恢复了平静,回道:“是的,我长大后,己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可复仇的心却己经快要将我烧了一般,我再也受不了煎熬,告别了我的恩人。前往皇城,便打听到了长恭敬己是兵部侍郎,他出门都会带很多的士兵,在皇城走动也有不少护卫常随左右。
“我带人曾在官道上刺杀过他,可是他的士兵都很英勇,未能得手。也出高价从黑市请杀手暗杀,可是长恭敬自身的武功也十分了得,去暗杀的人有去无回。这样的话,他就更小心了,很少再出自家的宅院,也请了些江湖高手以测安全。这样的话,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复仇。
“我在接近长家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长恭心,他是英俊的才子,文武双全。两人相处下,我被他所迷住。这几乎让我忘记了他是仇人的儿子,他说他要娶我,我便把我的心身全给了他。可是在权力面前,爱情变得无力和脆弱。
“他的确娶了我,可是是让我做他的小妾,他明谋正娶了兵部尚书的女儿。这激起了我满心的怒火,我为了他放弃了复仇,可是他却又娶了别的女人,这点我无法接受,而且他对我日渐冷落。
“那个时候,我有机会杀了他父子,可是却下不了手。
“等我被激怒时,要下手时,却被逐出了长家。长恭心一纸休书,休了我。我是何等的愤怒。
“至此,己经没有人能够再阻止我复仇,可是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那些武林高手根本不屑于做这等下做之事,可他们手上却沾染了不知多少无辜者的血。”
林晓凡听了李环清的故事,面带惭色的说道:“我很同情你,所以我愿意帮你复仇,并非因为你那凄凉的故事,而是为了我的同伴。你的目标是长恭敬父子俩,你是要他们的命,还是怎么处置?”
“不,要他们的性命,那也实在太便宜他们了。我要断其四肢,挖其两眼,让他们疼不欲生。”李环清带着邪笑的说道。
这时候,那少女己经在一旁睡着了。
月亮下始下落。
“这样做,未免太残忍了。我可能做不到。”
林晓凡话音刚落,一黑衣男子就到了李环清的面前。
“你朋友该来了。”
黑痕一路追着挟走张灵的人而去,被对方左绕右带的,被带到了这处山谷,谷内烧了七八堆柴火,将山谷照得通亮,里面到处皆可见穿白衣之人。而且衣上绣着一朵小花。他就是在这附近失了对方的行踪。
他没想到自己的主子也被人引到了山谷。潜了进去,便看见了主子正站在一妇女对面。
“出来吧!何必躲躲藏藏呢!”
黑痕这才闪出。走到了他主子林晓凡的旁边。并未说什么,当然李环清却己识出两人是主仆关系。
继而面带悦色说:“那刚才你下不得手的事情,就让你的仆人做吧!”
“即然答应了你,我便会做到。”
“那样最好,对了,你还有一个仆人被困在了后面的山林。从这里出发,前往皇城,我己为你们三人准备了马匹,需要数十日路程。再往返,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要听到皇城方面的消息,而我在皇城有自己的眼线,倘若一个月没有完成的话,那么你就等着给你的朋友收尸吧!”
“这个不用你操心,就算没有完成任务,你最好也不要动那两个女孩,否则让你后悔都来不及。”林晓凡说完,便朝着山谷外而去。
他现在要前往山谷后的树林,救出阿狼。黑痕紧随在主子的身后,出了山谷才问道:
“主子,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计,玉丽和尤水灵和镇民都被抓住了。而对方以此为要挟,需将在朝中为官的兵部侍郎长恭敬及其儿子斩其四肢,挖其双目。”
“主子是答应了吗?”
“恩,不得不答应。”
阿狼正在树林里打转,他在他主子林晓凡追出去后,又来了一人将他也引了出去。他出去时叫玉丽关好门。可是关门有用没有,他就没有多想。提着刀就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失去了对方的踪迹,反倒迷了路。一直在林子里打转。
他耳目倒是十分的灵敏,听到有人靠近了。他手马上就按紧了刀柄。随时准备出手。
“这树林的迷障,难道没有困住阿狼吗?”
“他应该就在这附近。”林晓凡回着黑痕的话。
刷,的一声响,刀光乍现。迸出一串火花,从树上有人突然对林晓凡发动了攻击,若不是反应快,他便被人斩成了两半,手在的刀格挡住了对方的猛劈。对方的力道十发的刚猛。
黑痕一刹那也拨出了自己手中的剑,朝对方连攻四手。
对方猛的一暴退。才躲过了山招。
“住手,是阿狼。”林晓凡在对方后退的眨眼间便看清了其相貌,正是阿狼。这黑痕的反应太快了,如果再晚半点,以阿狼的武功,在黑痕的后二手快剑下,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等阿狼看到是自己的主子,差点跪下了,因为从前是奴隶的亲系,这样冒犯主人可是死罪。不过他己渐渐改变,将自己看作对方的手下,连忙说道:“请主子不要见怪,没有看到是主子。”
此时还在三更天,天还是黑的。月亮己变得倾斜。
“这不怪你,阿狼,这密林中,又是深夜,这样做十分正常。好了,不说了,我们还要赶路,先回镇子吧!”
一切早己被李环清料定,马匹早己经被安排送到了镇子上。
劳累了一晚上,倒也没有急着赶路,选择休养半日再启程前往皇城。
时间只有一个月,现在对对方还了解得不多,只知其名叫长恭敬,长恭心。这林晓凡当然知道将此事交给黑痕处理,自己只从旁协助,毕竟黑痕原是黑夜刺客中的一名。
到中午,吃过午饭便出发了。
行至岭南,这是亲武门所在之地,所以这里武风盛行。拳头大便是道理,休要和人讲道理,否则必捱上三拳。林晓凡随便找了个客栈就餐了。
亲武门弟子在这一带也是专横跋扈。
虽说专横跋扈,可见到厉害的角色也是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一声。
客栈内,客人们正在吃饭。
“喂,掌柜的,该交钱了。”从店门就传来声音,三个衣着一致的青年,带头的手里把玩着扇子,平时都是搂着胭脂水粉的姑娘。而后面跟着两拿家伙的青年,领头的青年面带喜色,而后两人一脸凶意。
掌柜的忙不迭失的朝着那奔去,狐笑道:“一爷,里面请,吃饭了没。”掌柜见对方是亲武门的弟子,不敢得罪。
一爷可不是好对付的。笑道:“这个好说,这个好说,最近手头有点紧,所以还请掌柜的打发点。”
掌柜脸上有些为难,说:“这几生意不好,还请一爷放宽几天。再说不刚向武门交了些银两。手头没多少银子啊!可就别为难小人了。”
一爷脸上明显有些不愉快。
“这我倒是放宽几天没关系,可让的青楼的那些姑娘断了收入。我着实不忍心啊!”一爷无耻的说道。引得店内不少人发笑。
真是欺人太甚,掌柜的咬紧牙关。正准备发作。
店门外火急火了的进来了汉子,汉子张嘴道:“可算是找到客栈了,真饿死了。”
这汉子衣服有些破败,但身子骨却也健壮。说话十分沉稳,他一进客栈,就见到掌柜的正和亲武门的一爷说着话,也没有搭理,而是选择一个位子坐了下来,呼道:“小二,来一桶米饭,还有二斤肉,炒二个小菜。”
这饭量,也太大了,小二见壮汉衣服破败,迟疑了一下。可是掌柜的识人多了,自然知道对方会些拳脚。忙对着一爷说道:“一爷,钱的事,好说,好说。先坐着,我去给爷整几个好菜。先吃饭。”
掌柜的说完,跑向了小二,小二正想那壮汉是否来吃霸王餐。
“甭管,给上就是。还有吩咐后厨炒几个好菜。”
“好咧。”小二吆喝一声,朝着后厨而去。
掌柜的即没说不给,又没说给,一爷也不好拿他怎么样。找了个凉快地坐了下来。不过他是找事主,不惹些事,他心里不舒服。仗得会一手好武功,到处找别人麻烦,这附近还没有人能够在他的第十三手无路探花下赢过他。
整天都泡在青楼,手也有些痒。扫视了客栈一眼,赫然只见到只有三位带着兵器的人。其中还有一位还用布包着兵器。
一爷便端着杯子,凑了过去。故意将杯子里的茶洒在对方的菜中,装作不甚跌倒的姿态。
当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欺我,我必还之。师傅曾这样对林晓凡说过。
正当林晓凡欲发怒时,掌柜的赶忙过来赔不是。掌柜的可不想店内出人命。
“客官息怒,刚才一爷不小心而己。”掌柜的对着客人说完,又对着一爷说道:“一爷,小店店小,经不起一爷折腾啊!”
“那里的话,刚才真是我不小心。三位真是多有得罪了。”
“你应该睁大你的狗眼,看清路。否则撞掉几颗牙的话,会见血的。”林晓凡坐在那纹丝不动的说道。
“你刚说什么,你再大声点可以吗?”一爷笑着说道,似乎对于挑事十分乐意。
“喂,喂,喂,吵什么。老子现在正饿着,心情很不好。”
林晓凡看了看壮汉,见他的样子,除了背后背着包袱外,可以说身无长物。
“如果你帮我教训他的话,我可以免费请你吃这顿饭。如何,兄弟。”
本是打算吃霸王餐的汉子,听到这话,乐呵了。以前为一个馒头引发一起血案,现在为一顿训练一下别人又有何不可呢!
“这个好说。”
那个所谓一爷整了整扇子,盯着那五大三粗的汉子。嗤笑道:“看来得先教训你这个杂碎!”
大汉一拧拳头,骨头咯吱发响。一阵气劲从拳头上散发。
先下手为强,一爷一连三手折扇工夫,己经迫近了大汉。轻若风,利如刃。折扇所带动的气旋比普通刀刃都可要强上些许。
大汉那里讲那么多,抡起桌子便砸下去,同时也欺近对方。以后续发挥拳头的威力。
大桌子下去,折扇还是弱下了很多,一爷所学亲武门一身铁罩衫。迎了上去,顿时化为了碎片。散落一地。
“杂碎力气倒不小。”一爷话说间,己捱了对方三拳。还脸不改色,心不跳。
大汉讥笑道:“如果给你爷爷我跪下来求饶,我兴许会放过你。”
大汉说完,十三手兽形拳己经如雨滴落在了对方的身上,这可是不好受的。就算刀枪不入的铁罩衫,也不免会振出内伤。
凌利的拳风紧随而来,躲无可躲。折扇早己被打折了。己经捱了数十拳,内血有些翻涌。
一爷己经落了下风,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手腕一抖,从衣袖飞出十多根银针。
面对细如发丝的银针,大汉行走江湖多年,这种雕虫小技早就见多了。在他有动作的时候,己经做出了动作。几乎在一爷手腕抖时,同一时间里身形己变。
脱下衣服,将那些银针都卷入了破败有衣服内。
大汉随之一脚。将对方蹿出老远,最后压碎一张桌子最停住。大汉轻瞟了一眼,哼了句:“还叫什么一爷,怎么不叫一地滚呢!哈哈。”
一爷还是武功不弱,对方的直踢。还根本没受多重的伤,只是感到生忍的痛。
而跟着一爷的那两个人,站在那犹豫要不要动手。
“呵呵,这么就想打发我吗?怎么说我也算得上岭南小霸王。”一爷从碎桌子上爬了起来,又伸展了下手脚,扭了扭脖子。接着说道:
“不尝尝亲武门的正宗三十六行拳。那么就算不得我尽地主之谊啊!”
“还能站起来啊!”大汉笑道。
三十六行拳,虽说名字不怎么霸气,可是掌柜的还是听过,那是亲门武十二武功典笈中的一本拳法。以六招六式连贯,十分霸道,只有一分力气的人能使出六分力气。掌柜的完全没想到一爷居然连三十六行拳也学会了。他可不想闹出人命案子,不然以后怎么做生意啊!急忙一带着一脸焦色跑了过去,怏求道:“使不得啊!一爷,使不得,咱这小店小本经营啊!”
掌柜的还没走到一爷面前,一爷己经将己轻轻推开了老远。身上的劲气暴腾着。
“等下打坏的东西算我的,再免去你十年的供费。十年内不用拿钱给武门。”一爷满上热血沸腾。如果不是因为这附近都没对手,他也不至于将精力浪费在青楼女子身上。
店内的其它人有的吓得没影了,有胆量的商人倒还在看着这场激烈的打斗。
见对方动真章了。大汉轻轻的走了过去。速度很慢,但每一步都沉而有力,像大象走路一般,振得客店簌簌发颤。
一爷整个将上身的衣服扯了,青筋暴露。肌肉耸起。也十分慢的走了过去。
两人都很慢,似乎达到了某种默契。
抨,一声。两人对轰了对方一拳,双双后退一大步。
两人又以十分慢的速度走近对方,轰对方一拳。
三拳过后,己证明双方身体的坚韧程度不相上下。力量上也平分秋色。双方都满意的笑了笑。
笑脸的残影还在空中弥留着,下一刻,两人快如闪电的使出了十多招。掌柜还才慢悠悠的站起来,老眼昏花,看到残影。下一刻劈里叭啦的响起,又砸坏了几张桌子还有碗筷。
拳拳到肉,三十六行拳。一爷己经如火纯青。
而对方的兽形拳徒然感到吃力,对方的拳头一拳得于一拳。不得不借着蛇舞缠身来卸力。一个五大三粗一汉子,身子倒灵活得像个姑娘。
一爷也是感到有力使不出的感觉,不得不强退一步。收拳出脚。
这一招,险得很,万一被对方抡住。那在失重下,不知要被对方摔出多远。险中救胜,这一刻就要见胜负了。
大汉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要抱住对方的拳,再将其扔出去。想对方变招快,无法及时收招。
向前一搂。却扑了个空,得知失算。
只见一爷带着一抹残笑。他的脚,重重的踏在了地上。这是亲武门首席弟子才能学的千斤腿。整个地面都陷入去寸许。接着,他的三十六行拳,一发力,再不给大汉任何反击的余地。
果不其然,此时大汉知道强撑己无用,心中的败意己显。
最后那扩大六倍力量的直拳,将他打得飞撞着进客栈的杂房。
一爷脸上满是得意的笑了。接下来,他可要看刚才那三个客人怎么应付。
那三位带着兵器的客人,己经吃完饭了。正在喝茶,根本没在乎打斗。这让一爷有些恼火。
“现在你们三个人如果每人叫我一声爷爷的话,我可以既往不纠。”
林晓凡思量着,这回他看错了,原本以为那大汉会赢的。果然人不能貌相,言不可片断,看似纨绔子弟的一爷,却身怀着不错的武功。但也不足为惧。
正当他要开口,客栈杂房处响起了动静。
大汉走了出来,嘴角一抹血丝。笑道:“夏长临川的徒弟。没想到他的徒弟现在都能打赢我了,看来我老了。”
夏长临川,正是亲武门的掌门人。竟直呼其师傅名讳,一爷转身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