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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杨 修(1)

如果说到三国之聪明人,很多人往往会想到杨修。对于杨修之死,历来众说纷纭。杨修究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另有原因……

杨修,(公元175-219年)字德祖,弘农华阴(今陕西华阴东)人,出生于公元175年,好学,有俊才,东汉建安年间举为孝簪缨之家

杨修是杨彪的儿子,出身于世代簪缨之家。《后汉书》说:“自震至彪,四世太尉”。杨氏家世为汉名门,祖先杨喜,为汉骑将,曾获得项羽的封赏,汉朝建立后,受到汉高祖刘邦的封赏,为赤泉侯。到了杨敞时,开始发达。汉昭帝时杨敞出任丞相,因功被封安平侯,为弘农杨氏第一世祖。杨敞食邑于汝南,后杨氏又有“汝南堂”之称。杨敞的妻子,是太史公司马迁的女儿。

杨敞生子忠,杨忠生子谭,杨谭生子宝。杨宝,因刻苦攻读欧阳生所传授讲解的《今文尚书》,而成为当时名儒。衰、平二帝时,杨宝隐居民间,以教书为生。居摄二年(公元7年),杨宝与龚胜、龚舍、蒋翊一起被朝廷征召,他因不愿出仕做官,便逃避隐匿,不知去向。东汉光武帝刘秀很敬重杨宝才华、学识、品德和气节,建武中年特派官家车辆征召他入朝做官,他因年老有病,未能成行,而老死家中。

杨宝生子震。这个杨震是杨修的高祖。

杨震字伯起,“关西堂”、“四知堂”、“清白堂”誉称均得于杨震。杨震生子牧、里(失考)、秉、让(失考)、奉。杨秉,东汉宰相,著名政治家、教育家,从杨震起至杨秉后裔杨彪均为太尉,后世称为“四世三公”。

三公是中国古代朝廷中最尊显的三个官职的合称。现在也指国家政府的公务的考察支出,公车的支出,以及公款的招待支出。

《礼记》:“天子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设四辅及三公,不必备,惟其人。言使能也。”又《汉书·百官公卿表》:“太师、太傅、太保,是为三公”“或说司马主天,司徒主人,司空主土,是为三公”。

周朝设立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秦朝的时候三公包括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三职;汉朝的承袭的是秦制。汉武帝元狩四年,置大司马,以取代太尉之职。后元二年(前87年)春,汉世宗孝武帝刘彻驾崩,大司马大将军霍光受汉武帝遗诏,与车骑将军金日磾、左将军上官桀、御史大夫桑弘羊等人成为汉昭帝刘弗陵的辅命大臣,共同执掌朝政。从此,霍光掌握了汉朝政府的最高权力,三公中的丞相地位急剧下滑。“汉哀帝元寿二年,置太傅,位在三公上;平帝元始元年置太师、太保,太师位在太傅上,太保次太傅。其后或废或置,没有什么实际权力。西汉末至东汉初,以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为三公。至汉光武帝建武二十七年,省大司马,又置太尉,以太仆赵熹为之,而与司徒、司空为三公。杨家传至杨彪时,三公之位指的是太尉、司空、司徒。这时的三位尽管没有什么实权,但只有品德修养到位的人才有资格上任。在东汉末年,能与杨家一比的只有袁氏世家。说白了,只有袁绍、袁术能和杨修比比家谱。

高祖杨震

杨修的高祖杨震是杨家最有名气的人。杨震(西元59一124)从少年起就特别聪明好学。杨修在这一点上继承了杨家的传统。杨震通晓经传,博览群书,对各种学问无不深钻细研。

从20岁以后,杨震对于地方州郡长官征召他出仕做官的召请任命置之不理,一心一意自费设塾授徒,开始了他长达三十年的教育生涯。他坚持有教无类,不分贫富,因此,四方求学者络绎不绝,学生多达2000余人。杨震的名气很大,学馆如市。当时,他的家乡牛心峪槐树很多,故当时人称牛心峪为“杨震槐市”。他教书育人以清白正直为要,其严谨的治学精神和高尚的师德情操被人们誉为“槐市遗风”。后来,杨震还在华阴双泉学馆、客居于湖(今河南灵宝市豫灵镇董社源)讲学将近十多年,弟子多达1000多人。杨震弟子三千,完全可以同孔子相媲美。所以,当时人们就称杨震为“关西孔子杨伯起”,后人亦称其为“关西夫子”。杨震的学生英贤甚多,如虞放、陈翼就出自杨震门下,虞放在汉桓帝时,官至司空。

杨震办学30多年,名声远扬,连当时掌握实权的大将军邓鹭都敬重他,亲自派人征召杨震到自己幕府出仕任职。杨震于汉安帝永宁元年(公元120)升为司徒,为“三公”之一,主管教化。汉安帝延光二年(公元123),杨震升为太尉,掌管朝廷军事大权。杨震从五十多岁应征入邓鹭幕府起,到被罢免太尉止,出仕共二十多年。这期间,杨震恪尽职守,秉公办事,勤政廉洁,为国为民,成了千秋万代学习的楷模。

一次,昌邑县令王密听说杨震途经本地,为了报答杨震的恩情,特备黄金十斤,于白天谒见后,又乘更深夜静无人之际,将黄金送给杨震。王密是杨震提拔起来的官员,但杨震坚决不受私礼,批评说:“我和你是故交,关系比较密切,我很了解你的为人,而你却不了解我的为人,这是为什么呢?”王密说:“现在深夜无人知道。”杨震说:“天知、神知、我知、你知,怎能说无人知道呢?”受到谴责后,王密十分惭愧,只好作罢。杨震“暮夜却金”的事,古今中外,影响很大,后人因此称杨震为“四知先生”。

杨震做事公私分明,从不私下会见公务人员及各式各样的拜访者,更不许家人过问府衙公事,除应得奉禄,从不私受。范晔的《后汉书·杨震列传》中评曰:“性公廉,不受私谒”。“不受私谒”这在古代不但是十分可贵的品德,就是在现代也是人们十分敬仰的品质。

杨震为官清廉,不谋私利。他始终以“清白吏”为座右铭,严格要求自己。在任涿郡(今河北省涿县)太守期间,从不吃请受贿,也不因私事求人、请人、托人,请客送礼。杨震身为高官,出门不随便乘坐车马,更不让家人乘用官府配备的车马,生活俭朴,不为子孙置办产业。

他的子孙们与平民百姓一样,蔬食步行,生活十分简朴。亲朋好友劝他为子孙后代置办些产业,杨震坚决不肯,他说:“让后世人都称他们为‘清白吏’子孙,这样的遗产,难道不丰厚吗?”

《后汉书·杨震列传》载:子孙常蔬食步行,故旧长者或欲令为开产业,震不肯,曰:“使后世称为清白吏之孙,以此遗之,不亦厚乎!”世人赞誉为“清白门第,四知家风”。杨震为官廉洁公正,任人唯贤,不徇私情。汉安帝之舅父大鸿卢耿宝向杨震推荐中常侍李润之兄,皇后之兄长执金吾阎显也推荐其亲戚,经察皆无才,都被杨震推辞不予提携,铮铮铁骨,一身正气。杨震因此招致阎显怨恨。

杨震为官疾恶如仇,敢于直谏,得罪了很多人。延光年间,杨震任太尉时,汉安帝派人为阿母王圣修建府第,中常侍樊丰及侍中周广、谢挥等人,借此推波助澜,弄得朝廷倾摇,不得安宁。为此,杨震向汉安帝上书苦谏,但汉安帝昏庸,樊丰等人恣意妄为,调拨司农所管国库钱粮、大匠所管众多现成木材,各自大起家舍、园地、庐观,花费的人力、财力不计其数。

为了规劝皇帝亲贤臣、远小人,杨震因京城地震一事再次上书劝汉安帝疏远那些骄奢不法的小人,诚心诚意接受皇天上帝的警示告诫。

杨震前后所上奏章婉转诚恳,切中时弊,但汉安帝对此一点也听不进去,而且产生了厌烦不满情绪,樊丰等人更是侧目而视,恨之入骨。但都因杨震是当时名儒,名声很大而不敢加害于他。

适逢延光三年(公元124年)春天,汉安帝东行巡游泰山,樊丰等人乘皇帝在外巡游之机,竞相修建宅第。杨震属下椽吏高舒召来大匠官署的令史查问,得到樊丰等人伪造假诏书等罪行证据,于是杨震便准备好奏章,等汉安帝巡游回京后上奏此事。

樊丰等人获悉这个消息后非常害怕,当时恰好发生星象变化,太史官奏说此星变逆行,昭示人臣有悖逆犯上行为。樊丰等人乘机将此星象变化归罪到杨震身上。汉安帝回来后听信谄言,连夜派使者收缴了杨震的太尉印缓。樊丰等人对此还觉得不够解恨,诬陷杨震对朝廷收缴他的印缓心怀怨气,汉安帝于是下诏遣送杨震回归故里。杨震接诏后,动身返乡,途经洛阳城西几阳亭时,慷慨悲愤地对他的儿子和门人说:“死,本是士大夫的寻常本分之事,我蒙圣上之恩官居上司,痛恨奸臣狡猾而不能诛杀,厌恶奸邪的女人倾乱朝廷而不能禁止,我还有什么面目活于人世。我死之后,以杂木做棺板,以粗布作寿衣,既不要送我回归祖茔,也不要设祠祭祀。”说完饮毒酒而死,当时年已七十多岁。

一年以后,汉顺帝即位,樊丰、周广等人都被处死,杨震的门生虞放、陈翼等人上书顺帝要求重新调查处理杨震冤案。当时朝廷上下都交口称赞杨震的正直忠烈,于是,顺帝就下诏给杨震平反,除拜杨震的两个儿子为郎官赠钱百万外,还下诏以很高的礼仪改葬杨震于华阴潼亭。

杨家世代忠烈,从杨修的高祖杨震身上,不难看出杨修的悲剧结局。

汉臣杨彪

杨修之父杨彪这辈子是杨家最苦的一个,虽然位至三公,可惜生于乱世。

杨彪字文先,杨震之后,杨赐之子。杨彪任京兆尹时曾毅然处死巨宦王甫。

中平六年(公元189年),汉灵帝死,汉少帝刘辩继位,外戚何进辅政。大将军何进和司隶校尉袁绍合谋诛诸宦官,不顾朝臣反对私召凉州军阀董卓入京。后因计谋外泄,何进被宦官张让等所杀。袁绍带兵入宫,杀尽宦官,控制朝廷。随后董卓率军进入洛阳,并领何进所属部曲,又使吕布杀执金吾丁原,并吞其众。由此势力大盛,得以据兵擅政,废黜少帝,立陈留王刘协为汉献帝,董卓迁太尉领前将军事,封为郿侯,进位相国。又逼走袁绍等人,独揽军政大权。

汉献帝时,杨彪为太尉。汉献帝已无实权,杨彪的太尉之职自然也是虚的。董卓欲迁都长安,百官无敢异议者,唯有杨彪力争,被免官。

公元192年4月23日,董卓被王允和吕布刺杀后,王允录尚书事,吕布晋升为奋威将军,二人共同主持朝政,但未能维持住关中的局势。不到一个月,公元192年6月1日,董卓部将李傕等人击败吕布,占领长安,杀死王允,控制了东汉政权。李傕升为车骑将军、开府、领司隶校尉、假节、池阳侯,后李傕又升为大司马,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张济被封为镇东将军、平阳侯,外出屯驻在弘农。杨彪复为太尉,在李郭之乱中尽节护主。

兴平二年(公元195年),李傕杀樊稠而与郭汜相攻。汉献帝趁李傕、郭汜二人内讧之际逃出长安,在杨奉、董承等人的护卫下,进驻安邑。杨彪建议流亡中的献帝依靠曹操。

次年,时任兖州刺史的曹操迎接汉献帝入驻洛阳,汉献帝赐曹操节钺,标志着曹操“奉天子以令不臣”的时代开始了。随后曹操胁迫汉献帝迁都到许昌,改称许都。汉献帝依然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曹操虽然利用刘协来试图实现他统一中国的目的,却不敢直接取代他而自立为皇帝,因为有很多人是忠于汉室的,包括杨彪在内。

杨彪性情耿直,常站在汉献帝的身边,对曹操假以颜色。一次,汉献帝宴请曹操,曹操见杨彪脸色不对,以为是谋杀他的鸿门宴,赶忙找借口溜走了。由此可见,曹操对杨彪的忌讳颇深。

曹操早就想剪除杨彪,但苦于没有机会。后来袁术举兵反叛朝廷,曹操终于找到了借口。

袁术出身东汉世家,号称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为司空袁逢之嫡长子。由于袁术的庶兄袁绍是过继于其伯父袁成的养子,因此史书普称袁术为袁绍的堂弟,其实两人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但是袁绍母亲仅是个婢女,袁绍早年在家中的地位颇见低微。《后汉书·袁术传》说袁术:“少以侠气闻,数与诸公子飞鹰走狗,后颇折节。举孝廉,累迁至河南尹,虎贲中郎将。”

董卓入洛阳后,欲废汉帝,为拉拢袁术,乃表术为后将军,袁术不肯依附,惧祸逃往南阳。长沙太守孙坚杀南阳太守张咨,引兵从术。于是刘表荐袁术为南阳太守。

袁术观汉室衰陵,早就心怀异志。袁绍想立宗室刘虞为帝,使人报术,希望得到袁术支持。但袁术不愿意拥立成年的汉朝皇帝,于是托辞公义不赞同袁绍的提议,兄弟两人因此积怨翻脸。后来,袁术转而与公孙瓒以及陶谦结盟,与袁绍相互争霸。但是群雄大多依附袁绍,袁术怒骂他人宁可追随自己“家奴”(指庶出的同父兄长袁绍)也不追随自己,还写信给公孙瓒说袁绍不是袁氏子孙。袁绍于是联合刘表,南北钳制袁术。

公元194年,袁术攻徐州,与刘备相持于盱眙、淮阴。后吕布趁机夺取徐州,袁术于是打败了刘备,占领了徐州、广陵等地。以吴景为广陵太守。公元195年春正月,曹操军临武平,袁术所置陈相袁嗣降。据《魏略》记载,曹操一次外出时遇袁术部曲追杀,幸得曹真之父秦伯南冒名顶替,袁术部曲误以为他就是曹操,遂杀之而去,使曹操躲过一劫。

袁术一直认为袁姓出自于陈,陈是舜之后,以土承火,得应运之次。又以为谶文云:“代汉者,当涂高也。”说的就是自已,故袁术获得玉玺后,197年即于寿春称天子,建号仲氏,置公卿,祠南北郊。但是袁术称天子的行为,惹来曹操的反感,时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袁术等于否定了曹操手上的天子的正统地位。

袁术很快成了众矢之的,接连遭到孙策、吕布、曹操三方的叛盟与打击,从此一蹶不振,最后呕血斗余而死。

在对袁术进行猛烈打击的同时,曹操上奏献帝说,杨彪要谋朝篡位,因为袁术是杨彪的老丈人,杨彪娶的是袁术之女,岂能和汉室一条心?就这一席话,把杨彪推向了无底的深渊。曹操对杨彪下了毒手,岂能放过杨修?

孔融援手

杨彪在袁术称帝一事上受到牵连,难免一死。这时候,孔融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孔融(153~208年),东汉文学家,鲁国(今山东曲阜)人,字文举,家学渊源,孔子的二十世孙。《后汉书·本传》称孔融“幼有异才”。四岁的时候,就知道“吃梨要拣小的”;十岁的时候,居然与当时名流河南尹李膺“攀通家之好”。孔融的祖先是孔子,李膺的祖先是老子李耳。中大夫陈韪对孔融的“异才”有些不以为然,他说:“一个人小时候聪明,长大后就不一定了”,孔融立即反驳:“想必您小时候一定很聪明吧”,让陈韪羞得无地自容。魏文帝曹丕非常推崇孔融的文章,悬重赏在民间征集,有上交者“辄赏以金帛”,并把孔融列为“建安七子”之首。蔡邕之后,在汉末文坛,孔融的领袖地位无可争议。

孔融与杨修家大有渊源,于灵帝时“辟司徒杨赐府”,开始步入仕途,负责弹劾贪污官僚。河南尹何进迁为大将军,司徒杨赐派孔融前往祝贺,却被挡在门外,即时留下弹劾状辞职。何进十分生气,私自派遣剑客欲追杀孔融。不料剑客却对何进说:“孔文举有重名,将军若造怨此人,则四方之士引领而去矣。不如因而礼之,可以示广于天下。”何进忌惮其名声,辟举为侍御史,因与中丞赵舍不和,孔融再次辞官。何进再辟举为司空掾,北军中侯。在职三日,升迁为虎贲中郎将。后董卓总揽朝政后,想要废掉汉少帝,孔融与之言辞激辩,常有匡正之言。董卓怀恨在心,转任其为议郎,随后又将孔融派到黄巾军最为猖獗的北海国(东汉郡国名,治所在今山东昌乐西)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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