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大笑了几声,才说道:“李璧那狗东西,被皇上判决发配边疆了,难道不值得庆贺吗?哈哈,现在,满朝文武,还有谁敢跟本王过不去?敢跟本王过不去的人,就跟李璧一个下场!”
夏侯沁心有几分不满,道:“父王,您现在是位高权重,连皇上也对您敬让三分,谁会跟你过不去呢?”
荣王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李璧那个家伙,看不得你父王我得势,在朝廷之上,还处处与本王作对,哼,他以为本王真就拿他没办法了吗?本王不过略施小计,就让他们父女死无葬身之地……”
“咳……咳!”荣王妃突然大声地咳嗽起来,打断了荣王的话,并狠狠地瞪了荣王一眼,荣王忙把话打住,笑道:“瞧我,难得心儿回来,老说这些做什么,心儿,这么多天不见,你倒是憔悴了些呢,怎么了?是休息得不好吗?”
“父王!”夏侯沁心正色道:“您刚才,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略施小计?孩儿怎么一点儿都听不明白?父王,你们到底有多少事情在瞒着孩儿,不让孩儿知道。”
“心儿。”荣王道:“有些事情,交给为父去处理好了,你就安心当你的皇后娘娘吧,别的事,就不用管了。”
“我不用管?”夏侯沁心又气又急,道:“孩儿也不想管什么是是非非的,可是,自孩儿回宫以后,宫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孩儿想不过问也不成了啊。”
荣王柔声劝慰道:“心儿,那些事情,都与你无关的,知道吗?总而言之,父王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夏侯沁心道:“父王,孩儿也不希望你肆意的伤害他人,父王,你明白吗?”
荣王甚是不耐烦地说道:“心儿,这一切,为父自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处置。”
他说知道,可夏侯沁心却不知道,她不知道荣王是不是真的背着她做了什么事,而这几个月里,宫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与荣王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究竟又有多大的关系呢?可荣王却遮遮掩掩,不肯说明,荣王越是这样,夏侯沁心就越是怀疑了:“父王,您为什么不肯告诉孩儿呢?你为什么不敢让孩儿知道?”
荣王抓住夏侯沁心的双肩,注视着她的眼眸,道:“心儿,你想到哪里去了?为父有什么事,是不敢让你知道的吗?有些事情,为父之所以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为此而烦恼,为此而担忧,知道吗?”
真的只是这样吗?夏侯沁心不由得朝荣王妃望去,荣王妃点了点头。夏侯沁心忽而又想起一事,问道:“父王,娘她到宫里劝绾心离开,这件事,您知道吗?”
荣王有几分不悦,面露凶光,狠狠地说道:“她肯自己离开是最好,如若不然,哼……李若萌和佩琴就是她的下场!”
夏侯沁心看见荣王那般阴戾的眼神,竟骇然得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猛地后退了两步,像是看着个陌生人般看着荣王,不知怎么地,她心里,竟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一个在这之前,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也从来都不敢想的念头。夏侯沁心不可置信地望着荣王,许久,才问道:“父王,这几个月来,宫里所发生的一切,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荣王脸色很是难看,道:“心儿,你胡说些什么?”
夏侯沁心连连摇头,道:“父王,您不要再瞒着孩儿了!李璧他现在哪里还有这么大的权力,能让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替他卖命,孩儿真是想不明白,父王,这朝廷里,除了您,还会有谁呢?”
荣王阴沉着脸,道:“心儿,你回王府来,就是要问为父这件事的吗?”
难道真是荣王?难道宫里发生的事,真是他所为?夏侯沁心真是不敢相信!她宁愿自己是猜测错了,但是……荣王和荣王妃的神色,早已经说明了所有的一切。夏侯沁心感到失望极了,也心痛极了: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向敬爱的父王,会变成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一个她完完全全不认识的人!她原本以为,只要她进宫,就可以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现今看来,她想得真是太简单了,荣王他已经鬼迷心窍了,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父王……”夏侯沁心颤声道:“您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荣王有些气恼,道:“为什么?心儿,你难道不知道吗?为父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如今宫里所有的妃嫔都被赶出皇宫了,皇上就是你一个人的了,这不好吗?为父这样做,有什么错吗?”
真的是荣王!真的是他!
夏侯沁心看着眼前的荣王,她曾经最敬爱的父王,如今,却是这么的陌生,还变得这么的可怕,可怕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惊恐,夏侯沁心猛地后退了两步,道:“父王,这么说,其实,陷害顾小姐的人是你?而收买太医、小福子、程尚宫他们的人,也是你……你收买他们,陷害顾雪,陷害绾心,还要将罪名推在德妃和佩昭仪身上,还要李大人替你顶罪?”
“是又如何?”荣王不屑地说道:“是本王让何仁在顾雪的安胎药里下的毒,哼,本来想让她小产的,谁知道她服了药,还一点儿事都没有,算她命大!”
夏侯沁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是啊,父王,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你收买了,都对你言听计从的,所以,他们都说药里没有问题,皇上自然也相信了!只是顾小姐,她被人暗中毒害,反而还要被冤枉,说是她自己下的毒!”
“活该!”荣王狠狠地说道:“谁让她也怀上了皇子!本王不毒死她,已经是很客气的了!”
“是,是,是……”夏侯沁心凄然一笑,道:“所以,后来,孩儿被人下毒那一次,其实,也是父王您指使太医这么做的了?这其实是周平在安胎药里下的毒,,顾雪也没有到太医院去过,是小福子给她送的药,可众人却一口咬定,顾雪曾经到过太医院,而小福子也说没见过顾雪,如此一来,皇上自然就会把下毒之事,怀疑是顾雪所为……”
“哈哈!”荣王得意地大笑起来:“怎么样,为父这一招是不是很高明?如此一来,顾雪就算浑身是嘴,她也说不清了!”
“父王!”夏侯沁心气得脸色都变了:“您为了陷害顾雪,竟连您自己的女儿也不顾?”
“心儿!”荣王妃扶着夏侯沁心,柔声劝道:“你别生气,其实,太医给你的安胎药里,并没有所谓的千色菊。”
荣王也道:“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心儿。那药里,只是放了另一味,让人服了会突然有腹痛的感觉,其实并无大碍。当然了,为父让太医们说安胎药里有千色菊的成份,不过是为了陷害顾雪而已……”
事到如今,夏侯沁心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怨,或者说,是要“感谢”荣王如此处心积虑的为她做这一切,真是有些悲哀啊!夏侯沁心喃喃地说道:“父王,你费尽心机,也就是想把顾小姐赶出宫罢了!”
“不止是顾雪!”荣王冷冷地说道:“宫里的女人,一个都不能留!”
倘若,那时候,东方在宫里的话,他一定能看出这其中的问题来,只可惜,当时,他们都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居然所有的太医都被人给收买了,颠倒是非黑白,权势,权势还真是可怕。夏侯沁心长叹了一口气,道:“父王,倘若不是因为东方看出绾心的膳食里有问题,那绾心岂不是要被你冤枉了?父王,你知不知道,绾心真的险些要被你害死了。”
荣王冷哼道:“是又如何?月绾心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凭什么当贵妃?还妄想跟我女儿抢皇帝?她休想!虽然为父没想到东方会看穿这一切,但是,为父也早有准备,如果事情败露,他们自然会将所有的罪名推在李璧父女身上。”
“所以……”夏侯沁心看着荣王,追问道:“即便这一次,没有东方点破这一切,父王,你日后也会想办法嫁祸于李大人和德妃娘娘,想方设法将德妃和佩昭仪赶出宫,是不是?”
荣王听出了夏侯沁心话语里的不满,喝道:“心儿,为父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夏侯沁心无奈地摇头,只得苦笑:荣王这么做,只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权势?现在,他如愿了,顾雪和月绾心走了,李若萌和佩琴被他陷害入狱,枉死狱中,而李璧等人也被发配边疆了,现在,朝廷上下,更没有敢与他荣王作对了!再下去,连皇帝都要受他控制了。他为什么还不肯罢休,为什么还不放手?顾雪真是没骂错人,虽然冤枉顾雪这件事,不是她所为,却也与她有关,她是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关系的了。
荣王妃上前,低声劝道:“心儿,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了,就算了吧!你要知道,你父王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你不应该责怪她的。”
夏侯沁心凄然一笑,道:“我怎么会怪父王呢?我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看来,世间的传言真的一点儿都没错!我害了这么多人,我真的是个妖孽!”
荣王妃一怔,忙呵斥道:“心儿,你胡说些什么?”
“心儿!”荣王颇有几分不悦,道:“你别在胡言乱语,胡思乱想了!回宫去,安心当你的皇后娘娘吧!”
安心当她的皇后娘娘?
她怎么能安心?顾雪含恨离开,月绾心也被逼走了,李若萌和佩琴枉死狱中,这都是因为她,她怎么还能安心当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