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吃着饭跟我说话的是坐在旁边的雷鸣。
他是跟我同一天来训练馆招聘的,比我大不了几岁。结个伴,也能互相照应,这是他的原话。
“没什么。”我推托了句。
“没想什么还不快点吃,马上就到点了!”雷鸣匆匆忙忙地往自己嘴里扒着饭,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呆呆地拿起筷子,不知该干什么?吃饭?可是脑子里却有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预感,预感自己会想到什么,而且肯定对我来说非比寻常,因为这种感觉我曾经也有过。
是重要的回忆?还是对一些话一些事和一些人的感悟?反正比吃饭重要多了,我这样认为。
皱着眉头转过头,看着狼吞虎咽的雷鸣,他刚才有跟我说话吗?说什么来着?
不记得了!不过这真的重要,即将会有更重要的事记起来,究竟是什么?有点迫不及待。
……
与他肩并肩地潇洒走在吃完饭回去的路上,我一脸沮丧,还是没有想起来什么。
突然,正午明媚的阳光一下子消失了,眼前一片黑暗,脑袋像转了百八十圈那么晕。这不是什么超自然现象,而是我得的一种病。
没错,五六岁时被虐待的营养不良,缺乏阳光照射是后来才知道的,落下的病根——贫血。
我从没在意过,老家的时候一犯病,只要蹲下来休息一会就好。久别重逢,似乎要严重的多。
等等!黑暗,我肯定自己想起了什么!黑屋子,厚厚的窗帘,绿色的大铁门。想起了自己半夜的哭泣,恐惧与害怕。想起了那个女人的眼神,践踏与刺耳疯狂的笑声。
目光开始坚定,竖起的汗毛如刺般一一落下。
记忆如潮水,刹那间将我淹没。
……
“你这个婊子,这孩子到底怎么来的。”一个气急败坏穿着正白色西装的英俊男子对坐在床上的女人怒吼着。
“你有什么理由认为这孩子不是你的!”女人声音平静,似乎一点不为对方大动肝火,反问道。
“放你娘的屁。”男子想要压制自己的怒意,低声咆哮了句。“老子外面有那么多情人,一个种都没给我留下,就你这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来的老婆倒是给我生了一个,你本事真大啊!啊?我开始还纳闷怎么才八个月,才八个月你就生了。医生跟我说是早产,我还傻乎乎的信了!没想到你这个婊子,你这个婊子竟然没进门就给我带绿帽,还足足给我带了那么多年。”
男子越说越暴躁,冷静化为乌有。作势就要扇他的妻子,却看到女人毫不示弱的阴狠目光,不由讪讪放下。
“你说了那么多,到底想说什么!”声音还是那么平静,一点都感觉不出异样,仿佛早就在预料当中。
“看看看!”男子猛地朝着她的脸甩出一叠纸,“这是医院,医院的检查报告,这里面写了什么?**给我看清楚了。”
男人大声咆哮着,脸涨得通红,因为在最后一张检查报告上,赫然印着一行小字——无生育能力。
见事情败露,女人也不惊慌,冷笑了几声:“这不正好吗?拿来给你们韩家继承香火。”
“好个屁。”男人猛的抬起头,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眼睛通红的盯着眼前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女人,“你这个贱人,原本以为你温柔娴淑,相夫教子。没想到,王家出了你这么个贱人。告诉我,你告诉我,这个杂种到底是谁的!”
女人似乎被戳到了痛楚,伪装的平静转眼变成了怨毒:“是啊!我们王家跟你们韩家门当户对,我爸当初一直对这件婚事不肯松口,我求了他多少回你知道吗。他是我的父亲,却不知道他女儿的理想和她的抱负。我们女人,在你们这群人眼中,就是牺牲品,拿来交易的货物。”女人毛骨悚然地笑了几声:“不好意思,我之前跟四五十个男人睡过,我也不知道,这杂种到底是谁的。”
“好好好,你这个婊子,你这婊子。”男人似乎被气得有些语无伦次,“这事,这事我不追究了。不过,这个孩子我他妈的不要,你去把他给我扔了,哪怕我韩定生自己收养个,也不要这外面带进来的杂种。”
“当然可以,只要对外宣称病死。”女人似乎已经为男人考虑好了一切,“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把你手里总公司百分之三的股份转让给我,还有最近刚刚收到旗下的那座矿铁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只要你答应,我就松手。”
“你这个魔鬼。”男人突然哈哈大笑,摇着头呲着牙说道:“想都别想,你竟然妄想把手伸到总公司,你以为老爷子吃素的吗?至于那家矿铁公司,我可以给你百分之三十,只要你同意把那杂种给我扔了。”
“成交。不过你别妄想扔掉孩子以后不认这笔账,如果你不想你们韩家面子扫地的话。”女人似乎很有把握,笑的很成功。
就这样,一笔交易成功了。
而女人的筹码,也就是那个孩子,此时正静悄悄的趴在门口,默默地听着这一切,原本,他是来叫他的父母吃饭的。
或许,女人认为自己是个交易品,也把她的孩子当成了她的交易品。
从此以后,我的世界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