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闪光,越女剑已至近前,横陈悬浮,清鸣不止。
宁萱还没弄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嚼着满嘴食物,呆萌地看着宋祁。
就在这时,一个肥胖的身影晃到席子上,拍了拍宋祁的肩膀,差点将宋祁的小身板拍趴下。
“喂!死胖子,你谁啊?如此无礼?”宁萱立刻不乐意了。
“是你?”宋祁有些惊讶,这不是那个和红云帮帮主纳兰屠苏在一起的胖子吗?世界真小,才分开不过半日,又碰面了,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
“嗯嗯~”萧太谋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跪席作揖,郑重其事地说:“正式认识一下,鄙人萧太谋,常走风水墓,棺材是我家,擅长寻龙点穴。”
宋祁见对方一脸严肃,也不得不正襟危坐,报之以李:“小子宋祁,挥剑斩奸佞,琴啸荡浮云,快意恩仇为愿。”
“你们两个神神叨叨的,有病吧?你叫萧太谋?不是我瞧不起你,瞅瞅你这家伙浑身的肥肉,啧啧,脑子还能发达到哪去?真不知道你爹妈怎么给你起名的?还太谋,我看太傻还差不多,嘻嘻~”说着说着,宁萱不由自主地噗嗤笑出来声来。
“呃~”萧太谋有些无语,纵然他再怎么机智百变,可碰到宁萱这小魔女,也只能甘拜下风,他也知道,宁萱是女道的关门弟子,自己是惹不起的,而且,这小魔女一向精灵古怪、花样百出,发起疯来可比鱼幼薇那个凶婆娘还要厉害十倍,自己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宁萱见萧太谋尴尬不已,也不再作弄他了,转过身子,伸出芊芊细手,试探性地摸了一下越女剑的剑身,只觉一道强大无匹的神识冲进了自己的识海,显化出一个身穿白色长服、亭亭玉立却面无表情的女子。
“你是谁?。”
“器灵,咽殇”
“为什么要进入我的识海,你不知道这样会伤害到人家的神魂吗?”小魔女有些反感,虽然她有神魂攻击的秘术,怡然不惧,但同时又对这个器灵的来历有些好奇。
“父亲在将我封入剑中时,曾对我说,有朝一日若能遇到身负天庭诅咒的人,则认其为主。”
宁萱脸色一惊:“这个秘密只有我的至亲之人才知道,你是怎么察觉的?”
“因为,我也中了天庭诅咒,能够感应到那种气息!”
“什么?你也?..”宁萱有些迷糊了,当年,自己是天庭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处以诅咒之刑的天神,之后也没听说谁有类似的遭遇啊?
“我和你不同,我是一出生就有了。”
“难道你的直系血亲是..?”
“你猜的不错,我身上的诅咒是从我母亲身上遗传来的。”
许是同病相怜,宁萱幽幽一叹,柔柔说道:“可是认我为主,又有何用?你应该清楚,这诅咒出自昔日东皇之手,无人能解。”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诅咒唯一的破解之法,便是两个身中诅咒的人,在月圆之夜,以瑶池之水浸身,同时运起咽殇心法,一人生,一人死。当然,生的人是你。”
“什么?那你所图为何?”宁萱真的不淡定了,如果越女所言非虚,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有怀疑也正常,因为我死了,我母亲身上的诅咒才会解开。”
“啊?”
“很久很久以前,昆仑山上,有一对恩爱夫妻,他们隐居避世,过着自在逍遥的日子。忽然有一天,平静被打破了。一个男人,来到他们家,要带走女子,恰好当时她相公不在,女子虽然慌乱,却誓死不从,那个男人就说,‘你不想走,可以,不过我天庭不能因为你一人而蒙羞,只是我很好奇,如果你失去了这副绝世容颜和妖娆身姿,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爱你、怜你、惜你?哦,对了,还有你腹中的孩子,真是可惜,不知他看到两个同时身中薄命咒的至亲,会是怎样的表情,哈哈..’最终,他无情地剥夺了女子的美貌,将她变成了虎兽豹尾的可怕样子,毁掉了她的一生..”越女似乎不愿回忆那段往事,语气透着浓浓的哀伤和恨意。
“那个男人,莫非是东皇?”
“嗯。”
“那女子最后怎么样了?还有她的相公是不是.。。抛弃了她?”宁萱急切追问,但说着说着又不想承认自己的猜想。
“女子诞下了一个nv婴,而诅咒果然是能通过血脉遗传的,女子不忍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遭受这样的惩罚,便翻遍了教中的玉简典籍,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一个法子,她打算将nv婴身上的诅咒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可是那薄命咒不愧是天下第二凶咒,nv婴身上的诅咒根本除不尽,不过总算减轻了,诅咒只会偶尔发作一次..后来女子自知无颜面对她相公,不如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便把襁褓中的nv婴放在门口,一走了之了。”
“嗯嗯嗯~”宁萱听完,不禁感同身受地悲伤起来,摸着湿润的眼角涟涟啜泣:“真感人,人家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故事。”
宋祁和萧太谋正东拉西扯,见到宁萱一会儿发愣,一会儿悲伤的样子,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喂喂,宁萱,你怎么了?”宋祁着急地使劲摇晃着宁萱的身子。
“没..。没什么啊。”宁萱感受到周围其他食客投来的疑惑目光,眼珠一转,便恢复了小魔女的样子,大大咧咧地嚷道:“这把剑本姑娘要了。”
说完,玉手一点,越女剑便到了手中,稳稳坐回席子上,末了,又喊道:“小二,再来一盘人参果!”
宋祁刚喝下一口茶水,听宁萱这么说,直接喷了出来,可怜的萧太谋这腆着脸在最侧唠叨,被喷个正着。
周围的人群再度炸开了锅。
“人参果?还一盘?这小娘真是初涉江湖,还不知道人参果有价无市,没有一万枚抱朴丹,看都看不到!更何况,千年以上的人参果更是增加法力、延续寿元的大药!”
“我去年在这家客栈倒是见过,而且也是一盘千年人参果,不过享用之人却是荒墟的孔宣大人。”
“什么?孔宣?是那个以武入道、以五彩羽剑、号称孔雀大明王的孔宣?”
“不然呢??”
“如果是是他,那就不足为奇了,这家水龙吟本来就是他的未婚妻--武圣的嫡孙女苏晗烟开的!”
“我X,真的假的?水龙吟的来头也太大了吧?”
“要不你以为呢?否则举世闻名的越女剑怎么随随便便摆放在大厅里?谁能把千年人参果当点心一样列在菜单里?不过,刚才那个小娘,很可能一样来头很大,那把越女剑我们还是少惦记为妙,况且,也不见水龙吟的掌柜有什么动作,估计是默许了。”
“咦?兄弟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内情?”
“嗨,我西花厅探子遍布九州,哪还有不知道的呢?”
“快看,看,小二真的端上来一盘人参果,这香味闻起来,应该了又一千年了,哇,真让人陶醉。”
..
“宁萱,你不怕被撑死啊?”一看到须弥芥中又缩水的盘缠,宋祁脸都黑了。
“哼,小气鬼,人家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连饭都不让不人家吃尽兴,回去我一定跟姑姑说,你怎么欺负我的。”宁萱拿起一个娃娃模样的人参果,直接下口了,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怨妇似地埋怨。
最后,宋祁也忍不住了,也吃起来。
宁萱白了一眼,轻轻一哼:“矫情。”又看了一眼萧太谋:“胖子,你怎么不吃呀?快吃吧,味道不错哩,不够再上一盘,反正是宋祁付账。”
宋祁气得差点噎死,暗愤:“吃货。”
“你们吃吧,这个我吃了也没用,万年的人参果才是媲美昆仑蟠桃的绝世神果。”萧太谋斜瞅了一眼盘中的千年人参果,不屑道。
“吆?没想到你还吃过万年的人参果啊,改天送我一筐。”宁萱不怀好意地笑道。
萧太谋的脸顿时绿了,扭过头去对着左侧的第三个席子叫道:“符生!缩什么头?你是乌龟啊?还不过来拜见少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