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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八,情意绵绵

朵卓和喇扎答答蛾再见面时就不那么拘束了。

喇扎答答蛾这次把丫环撇得远远的,独自来到上次见面的洮河边,远远看见朵卓站立在桦树下,朝着这边张望。她心里欢喜,表面却不能表露。她一手提着裙摆,慢慢前行。

朵卓看见了喇扎答答蛾,不好意思张望了,也不好意思让她知道他在等她。一见面,她先开口:“今天没干啥活吗?”

“闲着呢。”

“城里那么热闹,也没跟集去?”

“我到是想去,就是没啥事。”

“我阿大一早就去了,他每一集都去。”

“他笑了笑说:“商户么,钱多得没出去,只有到集上去花费。”。

“你怎么没去?”

“阿大不叫去,一个女儿家常到集上去人笑话呢。”

太阳悬挂天空,周围没有一丝云,强烈的紫外线映得洮河水闪闪发亮,猛然望去,河水就像一大匹锈着金线的蓝缎子在抖动,几只羽毛艳丽的水鸟贴着河水追逐飞翔。

喇扎答答蛾无意看见太阳偏西,心里不禁一阵紧张,父亲就要跟集回来了。她暗自埋怨时间过得太快,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再见要到下一集日,又要等五天,哦,慢长的五天,就像尕的时候盼望过年一样。

她无可奈何地说:“阿大快回来了,我要走了。”

朵卓也感觉太阳走得太快了,好多话还没说就要分开,多少有点依依不舍。突然,他想起了林彦,想到要帮他拉石头,心里的不舍消失了,爽快地说:“正好我也有事,下一集再见吧。”

她心里难受,不忍离去,见他如此爽快,不禁惆怅,不由得问:“你真的有事?”

朵卓毫不含糊地回答:“真的有事。”

“啥事这么要紧?”下面的话她不好意思说出口,比和我在一起还要紧吗?

朵卓多少明白她的话意,为了给她宽心,不得不解释……。

喇扎答答娥听着听着脸上舒展了,认定他是个好心人,越加喜欢他了。

又过了两个集日,朵卓和喇答答蛾的关系就密切多了。喇答答蛾一口一个阿哥。朵卓自然称她为阿妹了。

喇扎答答蛾每次和朵卓约会,让蜜多彩秀走得远远的,并让她担当哨兵的角色。

两个约会的人感觉时间过得很快,而蜜多彩秀却感觉时间过得很慢,很难熬。她心里酸酸的,对表哥产生了一丝怨恨,你原来喜欢大户家的女儿,而且还是许了人家的女儿。

有一次蜜多彩秀回娘家遇见朵卓,他显然想避开她,可没办法避开,不得不给她打招呼。她没理睬,把朵卓弄得很尴尬。

有一次喇扎答答蛾和朵卓约会后,在回去的路上,丫环说出早就想说的话:“小姐,我害怕。”

小姐一头雾水:“怕啥?”

“要是有人看见怎么办?”

这样的话把小姐吓了一跳,赶紧四下看看,并无一人,自我安慰道:“你不说谁会知道呢。”

蜜多彩秀轻声道:“万一叫人看见怎么办?”

这个“万一”让喇答答娥心惊肉跳,她不敢往下想,只是说:“你不说谁会知道?”

丫环仍害怕:“万一爷和阿婆知道了,要把我赶回家,那可如何使好好。”

小姐心里发虚,嘴上却说:“你放心,有我呢。”

蜜多彩秀心想,万一被人发现,你都自身难保,那还顾锝上我。这样的话她只能心里想,嘴上是不敢说的。

朵卓和喇扎答答蛾约会时很是愉悦,过后除了回忆美好的时光,还时不时生出几分悲哀,美好的时光不会长久,分离就在八月,一旦分离,难以相见。

喇扎答答蛾即将远去,心里更是悲哀。她对朵卓流露出心迹:“我害怕到南路去。”

朵卓能说啥呢,他何偿愿意她远离,只有安慰了:“是女儿都要离开娘家。”

“只怪阿大,把我要嫁那么远。”

“这是你命里注定的。”

“要是把我嫁在这一带就好了,我们还能常见面。”

他苦笑着没出声,心里却在想,你憨着呢,就算你嫁在跟前,你是别人的婆娘了,怎么能和我常见面,就是你想常见我,我也不敢。就算常能见面,传出去我们怎么活人?家里人怎么活人?

喇扎答答蛾那会想这么多,她只想着美好的愿望,跟随朵卓远走高飞。她想归想,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她三思之下,只有拐弯抹角地说了:“苦牙庄的那个事你知道吗?”

朵卓立刻明白她说的是那件事,又不好直接回答,再说他也不敢肯定她说的就是那件事,就用平淡的口气问:“哪个事?”

她的脸红了,那还好意思说。

他能肯定她说的事了,直接了当地说:“是苦牙族那个女儿的事吧。”

她不好回答,算是默认了。

苦牙族女儿的事至少在大西川人人皆知,人人骂之。那个女儿不满意包办婚姻,和同庄的小伙子私奔了。这种事在本地史无前例,给双方家里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朵卓明白她的意思,很惊诧她能说出这样的话。从感情上讲,他面临着打光棍,真想带着她走进森林深处,寻一个无人烟的好地方,开荒种地,生儿育女,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可这样做的后果是给两家人带来很大的伤害,尤其是喇扎答答蛾的家就要出大名了,一家人将为这样的事蒙辱,从此抬不起头,在本地很难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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