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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尼古丁(3)

钟路琳的主任兑现了他的承诺,请钟路琳到他朋友新开的餐馆吃漱羊肉,当然不是请钟路琳一个,本编辑室几位同仁全数到场。钟路琳的红树林没让主任太计较,也许因为不在本报发,文章的角度也巧妙,有关人士没法怪罪该主任。但是主任也跟钟路琳玩笑此事,说小钟不能得罪,不吭不声眯眼一瞅,“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这件事别说主任吃惊,其影响连钟路琳都没充分估计到。本以为一篇小文章发就发了,反映一些事实,表达一点看法,如此而已。却没想到文章一出来就引起连锁反应,先是多家报刊转载,再是专家呼应,环保界、海洋生态界和旅游界一些权威人物一个跟一个出来说话,都举一反三,从浅沙湾一直说到国家的海洋生态和环保战略,提到可持续发展的高度加以认识,呼吁高度重视此类问题。这些意见牵动了高层,有重要领导就此事做了批示,要求相关地方认真对待。这以后情况急转而下,浅沙湾填海造地工程中途停工,施工单位被命令立刻撤离,眨眼间所有大型施工车辆和船只从海湾和海面上消失不见,与该工程有关的一切陷入扑朔迷离的不确定状。钟路琳用不足千字的一篇稿子保住了南方海边的一片红树林,相应地就让一个规模浩大的填海造地工程面临破灭,浅沙湾的变迁史因此改写。情况还不光如此。主任消息灵通,他说,钟路琳这支笔救了几棵树,同时杀了一个人,是主办浅沙湾工程的那位县长。该县长在当地颇被看好,本已进入提拔程序,要到省里什么地方当头。现在完了,升不了不说,还得为有关工程问题接受调查。现在这种地方官往往经不起查,一查就死定了。

所以钟路琳在母校外教中心餐厅一见某疑似李彬者就往包间里走,倒也不是怕他,是确实不想见那个人。三天前,钟路琳在北京还接过李彬的一个电话,仅从通话的情况看,该县长还活着,尚未牺牲。这位显系有妇之夫者似乎还有心“谈恋爱”,他说好长时间没联系了,钟记者可好?他很想念她,不知道钟记者是否也有些想他?钟路琳说县长自我感觉总这么好吗?李彬大笑。

钟路琳不知道这种亲切交谈算怎么回事。“死者同刽子手”仇恨的零距离?

那天晚上,也不容钟路琳过多琢磨李彬县长,她心神不宁,总在操心女儿,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几天前钟路琳就发觉女儿精神不好,连打喷嚏,她托故不来广州,很大程度是不放心女儿。后来决定动身,她特地交代丈夫小心照料孩子。没想事情说来就来,女儿一报头痛,她心里七上八下特别难受,在餐桌上如坐针毡,一会追一个电话,直到把丈夫从他那一圈朋友里赶出来,逼回家去。

“可可看来够呛。”半小时后丈夫回电话了,“她发烧。得上医院。”

钟路琳愣在桌边。

这时有一个人拎着瓶酒走进了包间。

“对不起,对不起。”他说,“诸位朋友恕我冒昧,请允许我敬钟记者一杯酒。”

是李彬,真是他!

这应了一句话:地球太小。李彬与本校校庆无涉,却跟钟路琳一帮同学大有关联,这晚他们共处一个餐厅不算意外:与钟路琳他们分享教授的竟然就是这个李彬,教授所说的来校与院研究所联系业务的一干人等,为首的就是该县长。

“真是意外惊喜。”他说,“钟记者咱们有缘。”

这个人并不是贸然进来,他在隔壁包间里从教授那里打听钟路琳一帮人的情况,因此一进门就胸有成竹。此人有着一些基层官员时兴的厚脸皮,他一进门就开玩笑,说自己是钟路琳的追求者,他从海边追到城里,从乡野追到首都,追得神魂颠倒一无所获,别说未曾得手,连钟路琳个人影都追不到。在广州在这大学校园里忽然眼睛一亮,天仙下凡般见到美丽的钟路琳,真让他喜出望外。

钟路琳一时竟不知道该跟这人说些什么。钟路琳那些同学抓住忽然降临的这一搞笑题材,一起起哄。李彬这种人自来熟,加上不在自己当老大的地盘,气焰自然收敛,因此便显得挺有亲和力。座中钟路琳的同学们揪住他不放,吵吵嚷嚷,说你不就一个七品小官吗?我们的系花钟小姐哪能让你这么追?不问问这里哪一个同意?允许你敬一杯酒?哪有这么容易的?一个个过,一杯杯摆平!李彬说行,没有诚意哪里敢这么追随追钟记者?他把酒瓶往桌上一放,竟是二锅头。他用那烈酒跟大家干杯,一一敬过。这人看来挺有酒量,也挺逞强,别人随意,他喝光,这么打了一圈,最后轮到钟路琳。他问:“咱们怎么喝?交杯酒?”

桌上人起哄:“交杯!交杯!”

钟路琳的手机响了。是丈夫打来的。她一接电话脸就白了。

女儿住院。医生怀疑是急性肺炎,已经挂上吊瓶,目前高烧达四十度,病情凶险。

钟路琳听完电话,愣在座位上,好一阵回过神,才发觉一桌人眼色异样,全盯着她看,包括李彬,还抓着他的二锅头,准备喝他什么乌七八糟的“交杯”酒。

她吃力地挤出一笑。

“广州到北京,夜里有航班吗?”她问。

她说,她得想办法马上走。孩子有大麻烦。

大家面面相觑之际,李彬把酒杯一扔,抓起手机就打电话,吩咐接电话的某个人立刻去搞一张广州到北京的机票,要最快的一个航班。

“快办。”他下令。

几分钟后得到报告,今晚没有航班,已经想办法拿到明早第一个航班机票,时间为早晨六点。

“怎么样?”他问钟路琳。

钟路琳苦笑道:“还能怎么样?”

“那就这样吧。”

李彬问了钟路琳在广州的住址和电话,交代道:“你得准备两小时提前量。明天凌晨四点,司机去接你。”

他说,广州有他们一个协作单位,有车,一切方便。

钟路琳摇头,说她坐出租走。李彬不由分说,那种县级大官的尾巴忽然掉了出来:“你跟我客气什么?就这样定了。”

他把已经差不多喝光的那瓶酒一举,跟钟路琳和她的一桌学友道别,出门离去。

晚餐草草结束。钟路琳回到房间,隔一会打一个电话,直到深夜。当晚无眠。

第二天凌晨,房间电话铃适时响起。钟路琳拖着她简单的一包行李赶下楼,在大门口处吃了一惊:李彬亲自来了。初春清晨,广州还有几分凉意,县长大人独自站在门外抽烟,门灯照着他,地上拖着一条长长的影子。

他问:“孩子怎么样?”

钟路琳打着寒噤,哑着嗓子说:“开始昏迷。”

李彬给了她一支烟。三五烟。

“快走。”他说,“你好像一向挺坚强的吧?”

钟路琳咬紧牙关。他们前往机场,一路几乎没有说话,这种时候总是说什么都不对路。李彬把钟路琳送进机场出发厅时,钟路琳的手机响了,是昨晚相聚的一位大学女伴打电话问候,该女伴一早起身找她,敲不开门才知道钟路琳已经走了。这位女伴是上海人,先生是个医生,她特地打电话回去问了儿童肺炎治疗、护理的一些要点,急着告诉钟路琳。在钟路琳跟女伴通话的时候,一旁的李彬举起右手,五根指头勾了勾,让钟路琳把身份证给他。待钟路琳接受完女伴的医学应急指导,回过神时才意识到自己正站在安检窗外,李彬已经帮她办好了登机的一应手续。

“快进去。”他往她背上一推,“就要飞了。”

钟路琳匆匆经过安检。过了安全门,抓起安检机传送带上滑下的行李赶紧往里跑,她的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

他的口吻特别冷静:“检查一下你的东西。行李,机票,证件,还有登机牌。不要心不在焉。第十二号登机口。别跑错了。”

钟路琳这才想起一件事。她叫道:“机场建设费是你给买的吧?”

“以后还。加上利息。”他说。

他还添了一句话:“我明白你那该死的红树林怎么回事了。”

后来钟路琳才意识到,何止机场建设费,连机票钱她都忘了还给那位县长。然后,待千辛万苦终于把女儿从死神手里拖回来后,钟路琳想起机场上李彬说过的最后那句话,她猛然醒悟,猜出了这位县太爷出现在广州她母校外教中心餐厅里的一些缘故。

李彬说:“操什么心?这种事纪委不查你的。”

钟路琳说:“看起来李县长挺有经验?”

李彬笑:“如今我们这种小官谁都历过几阵。”

“挺谦虚的嘛。”钟路琳说,“跟我的印象可不太一样。”

李彬说这要看场合。一个县长在他那块地盘里可以发点威,毕竟一县之长。在其他地方就得夹起尾巴,因为出了那块地盘他狗屁不是。一个县长在他县里发号施令,到市里还能伸出手让人握,到了省里就得主动找人握手,到北京那不是握手,见了谁都得点头哈腰。京城里满街跑的都带长,宰相门房七品官,不管真的假的没有一个不是老大。京城记者更不得了,不小心得罪了,两行字打死活该,还丧家之犬无处可埋。

钟路琳评价道:“耿耿于怀。”

“哪敢啊。”他笑,“对钟记者仰慕还来不及呢。”

这一次是钟路琳主动打电话找李彬。因为欠账还钱,得把人家垫的机票和机场建设费付还。另外,钟路琳心里也有一种感激,那天这位县长还真帮了忙,可谓不弃前嫌,这种不弃前嫌也可能另有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能“仰慕”并跟她喝上什么“交杯酒”,这一点钟路琳心明如镜。广州机场别后,李彬曾打过一次电话询问钟路琳女儿的情况,当时可可稍显稳定,但是烧还没退。李彬安慰说:“你这一坎过了,吉人自有天相。放心,会好起来的。”后来孩子果然一天天向好,直到终于出院。孩子出院后钟路琳赶紧把拖下来的事情一一收拾清楚,包括给李彬打电话。她问李彬机票款和机场建设费汇给谁,怎么汇好?李彬让她不要操心,担保没有哪级纪委会来查这笔钱。钟路琳说她就一个普通记者,不必像县长等一类官员总是从纪委角度考虑问题,但是她从来不愿欠谁什么,如果李县长不觉得麻烦,她就直接寄给他。

“这样吧。”他说,“我让小蒋跟你联系。”

他说的就那个县政府办副主任。当天下午,蒋主任就给钟路琳打电话,说县长交代了,请钟记者把机票和机场建设费单据寄过来,如果还有其他票据需要处理,例如出租车费什么的,尽管一并寄来,他会处理清楚的。

钟路琳说:“都不必。我用邮政汇款把钱汇去就是了。”

钟路琳跟蒋主任有一件事心照不宣。当初写文章时钟路琳曾经请蒋提供过一些照片,文章发出来,钟路琳担心蒋可能因此遭县长怪罪,为了略表谢意,她按照发表照片的惯例给他寄了一小笔稿费,注明为“资料费”。钟路琳不清楚蒋是否把有关情况都报告李彬,她也不管那些。关于机票款的事钟路琳也没多说,她问了另外一些情况。

“浅沙湾怎么样了?”

蒋主任非常谨慎。字斟句酌:“我们坚决执行上级的决定。已经先停下来了。”

钟路琳问海上乐园。问那个地方游客是不是挺多?交通情况好不好?绕了一个圈子,再忽然一棒打在点上。

“你们李彬县长好像有些事情?”

蒋即口吃:“什,什么?”

钟路琳对蒋说,她在北京听到一些情况,不好直接问李彬本人,因此向他打听。她说,她想了解的事情可能会让蒋主任感到为难,其实没关系,蒋主任认为可以说的就说,认为不便说的就不必说,不管说什么不说什么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蒋不必去汇报,她也不会去跟其他人讲,这一点蒋可以放心,对她而言这是一种职业道德。

钟路琳从蒋那里核实了情况。李彬近期日子确实不太好过。这个人在半年前已经被省里派员考核,准备提拔,传说是到省水利厅当副厅长。李彬果如其所言是学水利的,水利界挺有名的南京河海大学的毕业生,毕业后曾在省水利勘探设计院干过几年业务,后来转而从政,直到当县长。这人到省水利厅当头挺对路,一是科班出身,业务熟悉,二是他在县长任上于修堤引水方面亦有建树,包括他主持修建的浅沙湾填海造地工程亦修堤筑坝,跟他的本行沾得上边,因此上下呼声都很高。据说钟路琳参加“黄金海岸纪行”采访团到达那会,省里有关的人事调配方案已经基本成形,只待省委最后研定,李彬呼之欲出。不料浅沙湾填海工程的麻烦忽然被媒体捅出来并引起连锁反应,李彬最终没上,省水利厅那个位子紧急另觅人选。

钟路琳想起李彬的种种“补救”手法,从收集记者们的电话到派员上京一一公关,情急不已原来果有缘故。当初钟路琳以为该县长是过于在乎自身形象和头上那顶县长乌纱,如此看来不止,那一番拼搏对他来说意义要大得多。

钟路琳问了李彬其他情况,是不是有人在查他什么问题?蒋说得含含糊糊。他说省里确来过一些人,找县里不少人了解浅沙湾填海造地工程的一些具体问题,也涉及到经济问题。可能是省里有关部门核实情况,给上边一个说法,也不排除有人往上边又捅了什么情况需要进一步调查,县里因此议论纷纷。如今常这样,有的人有的事看上去一直挺顺的,忽然出个麻烦就全变了,各种麻烦接踵而至。

钟路琳点点头,说她明白了。

“你们李县长好像很善于学习?”她问。

蒋不知钟路琳指的什么,支吾道:“是,是挺有水平的。”

“他是不是准备改行,不搞水利,学水生植物去?”

“这个嘛,”他说,“县长是有一些,他有一些想法。”

钟路琳没再追问下去。她知道不能逼得太紧,否则这位蒋主任可能会吓得把自己的电话号码一股脑全都换掉。这人看起来还比较老实。

钟路琳把机票等款项汇给了蒋主任。几天后她接到李彬的电话。李彬说钟记者不应该当记者,应当从政,如果各级领导干部都像钟记者这么廉洁自律,我们的国家可不大有希望?钟路琳说她确实是想做一个榜样,供李县长好好学习。两人开了几句玩笑,李彬忽然说:“钟记者还留着些水生植物的书吗?挑几本给我拜读怎么样?”

显然那位蒋主任向该县长报告过一些事情了。

钟路琳说:“我建议你不要急着改行,真诚建议。”

李彬说:“钟记者是不是准备一直盯着我?”

“你知道这世界上不光我一个人。”

“这世界上我最怕你一个。”他大笑,“这么追你都不动心?那么铁石心肠?”

“我不白骨精吗?”钟路琳说,“白骨精连死人都啃。”

他急了:“别总记仇!记我一些优点行吗?”

任何人都会不知所云,不清楚他们讲的什么土匪黑话。只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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