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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教堂之夜

顾不上多想,琪妮亚立刻抓着苏牧进了门。

门后是一条走廊通道,直通前面的大礼拜堂。两人跟着那位和善的女性进了侧门,在一间卧室里坐了下来。

这间卧室看起来不大不小,白色的墙壁搭配着红木地板,加上巨大的圣龙教会徽记,充满着庄严肃穆的宗教氛围。屋内各类器物书籍布置得井井有条,可以看出卧室的主人严谨的作风。

“感谢你的好心,请问如何称呼?”琪妮亚很感谢眼前修女的紧急搭救,这个临时的住所可以让她和苏牧好好休息一番。

修女握着颈上的圣龙徽记在胸前画了个符号:“我是修女特蕾莎,你们不必谢我,这一切都是圣龙海尔拉斯的指示,赞美海尔拉斯!”说完特蕾莎闭起了双眼,双手握住了徽记,感谢着圣龙。

完毕后,特蕾莎去拿了水杯,倒上水后给琪妮亚和苏牧递了过来,他微笑着说道:“我今天正好去市中心采购,就看到你们两个被凶神恶煞的一群人追着。待我回到教会,从大礼拜堂的窗内看去,再一次发现了奔跑中的你们。感谢海尔拉斯,圣龙指引着你们来到这里,我必须施以援手。你们的脸上没有杀意,你们是无罪的,海尔拉斯庇佑着他的子民。”

苏牧没什么心情听这些话,他现在烦躁的很,脑内众多信息交流互窜,又是要害苏家的恶势力集团,又是琪妮亚背后的各种信息,自己父亲苏诚的处刑又要提前了。他就感觉头一直发蒙,心里则藏着一团火,舌头根子又干的发疼。看到修女递来的水,他一饮而尽,算是感觉好受了些。

“感谢海尔拉斯,好心的特蕾莎修女,我们只在这里借宿一晚,明天早上就走。”琪妮亚不是圣龙教教徒,但也装出一副信徒的样子,这样可以让特蕾莎放松警惕,从而相信她的话。

圣龙海尔拉斯是新奥古斯.圣龙帝国的国教——圣龙教的主神,它统领着十二龙,构成了帝国的宗教神灵体系。不管是新帝国还是旧帝国,都信仰着龙,龙的信仰已经渗入到帝国民众的骨髓之中。就算不入国教,人们也会在日常生活中谈论着十二龙,这已然成为帝国文化中的一种悠久传统。

“那么,我还要去礼拜堂向海尔拉斯祷告,你们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最近苏家出事,城内大大小小的事情跟着出现,令人担忧啊…”特蕾莎离开后,琪妮亚算是定下了心,她坐在床上,思考着怎么跟苏牧解释组织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还是憋着不说话。

终于,还是有人说话了,只不过率先开口的竟然是苏牧。

“告诉我,你口中的组织到底是什么?如果能够救老爸,那就说得清楚点,快没时间了。”苏牧的声音显得有些苍白,他感觉心很累,自从云歌爆炸后,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环绕于自己行头,天天担心自己与家人的生死。

琪妮亚喝了一口水,她刚才已经逐渐理清了思路,苏牧一开口,她便回答:“我没法向你透露我组织的名字,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一个拥有崇高理想的组织,而不时什么利益集团。组织追寻着罗盘,是为了解开蕴藏在其中的奥秘。这个奥秘,可以说是和大陆中央的天之柱息息相关。”

“天之柱…这…这个…”苏牧非常吃惊,差点咬到自己的嘴唇。虽然他不曾亲眼见到,但不管是书籍,还是各种传言,都将大陆中央那根通天之柱视为造物主的象征。传说中,造物主创造了天之柱,这跟如同永恒湖般巨大的柱子贯穿天地之间,惊为天人之物。

千年以来,大地人对天之柱的研究不曾停歇过,但是进展却十分缓慢。天之柱表面那层荧光流体的奇异现象,让人一眼就能感觉到它与当前世界科技的格格不入。在天之柱周围,灵子会变得极度活跃,这也是如今的未解之谜。

“一个月前,组织派人来向你父亲购买罗盘,他已经答应了,后来,我们的线人发现,还有另外一伙人后来居上,找到了你父亲,出了比我更高的价钱。只是你的父亲诚信为先,答应了与组织的交易。”

“半个月前,我来到了北星城,在云歌和你偶遇,我们便成了朋友。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确保交易的顺利完成。只是后面爆炸非常突然,这让组织也措手不及。第二天,你父亲就被捕,你们也仓皇出城。我只能通过线人的情报得知你们的去向——迷雾森林。之后我就带着杰斯佣兵团急忙赶来,还好赶上了。”

“至于那些设备,这些都是组织的财力所至。另外,你的家人现在也被组织保护着,他们在雅辛托斯非常安全。”

琪妮亚把她到北星城来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从她的平缓的语调中能感觉,她并没有说假话。

苏牧这时舒缓了很多,琪妮亚说的在他脑中一次次场景还原,结合王璃告诉他的罗盘信息,他决定继续相信琪妮亚。目前的处境下,除了琪妮亚,芮妮和阿雷克他们,他也不敢相信其他人。

苏牧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呼吸,正眼看着琪妮亚:“不管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至少你说出来的这些,并不假,也没用恶意。那个神秘罗盘,它应该就是这一系列迷局的核心,苏伦,雷普利,还有那些黑袍子,很可能就是为它而来。”苏牧也说出了自己知道的,只是他刻意隐藏了王璃给她的灵子密钥。目前时机未到,苏牧觉得还是不要说为好。

“没错,我现在怀疑,黑袍子就是第二批向你父亲买罗盘的人,而迷雾森林追杀你们的黑衣人,很可能就是他们派来的。”琪妮亚分析道。

一听琪妮亚这么说,苏牧突然茅塞顿开:“难道是黑袍为了罗盘而陷害老爸?这么说来,苏伦和雷普利,应该就是他们的鹰犬!”一下理清了内外逻辑,苏牧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外走。“时间不多了,得赶快回盗贼工会,我觉得我们可以用罗盘去钓苏伦和雷普利!”

琪妮亚一把拉住苏牧,把他按回了座位,她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和,好让苏牧能够听进去:“现在不能走,我怕苏伦和雷普利发现了你,肯定想尽办法找我们。今天就在这里避避风头吧,明天再走。如果你被抓了,你父亲就彻底没救了。”

“可是…”苏牧正要说话,听到“吱”的开门声响,特蕾莎修女走了进来,还端着晚餐。

“你们晚餐肯定都没吃吧,我带了过来,你们趁热吃吧!”特蕾莎的笑容非常和蔼,像阳光一般温暖。他将食物各个摆开,放在了桌子上。

“太感谢了!感谢海尔拉斯!”琪妮亚向修女答谢,然后给苏牧使了个眼神,让他去吃饭。

一闻到香味,苏牧的肚子就“咕”地叫了起来,他也不客气,过去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这几天来,他都没好好吃过饭。

吃饭间,特蕾莎修女叹了一口气,让细心的琪妮亚发现了,她走过去握着修女的手,温婉地说道:“特蕾莎女士,你有什么烦恼么?圣龙海尔拉斯在上,你不要叹气啊。”

“唉,你们不知道。最近异端审判庭要来了,北星城教会出现了问题。崇高的圣龙信仰,遭到了金钱与权力的玷污,正在失去光芒…”特蕾莎眼中流露出失意的眼神,全然没有之前谈论圣龙时的光泽与温暖。

琪妮亚倒是不觉得惊讶,在这个富裕的城市,教会,政府被金钱腐化是必然,一旦欲望占据了主导,道德与良心便分文不值。

“海诺大主教最近的行为很奇怪,总是神经兮兮,他无端地辱骂各位姐妹与兄弟,还经常在礼拜时迟到,不知道是怎么了…”似乎觉得自己话有点多,特蕾莎赶紧收住了话:“真是抱歉,我莫名其妙就说了些奇怪的话,你们不要放在心上,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特蕾莎赶紧收拾了餐盘,整理到一起,端着走出了房门,关门时,她还深深地向琪妮亚行了个礼,以表达刚才言多失态的歉意。

苏牧看着地上的圣龙徽记,觉得有些可笑,庄严的圣龙教,也被金钱腐蚀了。而一旁的琪妮亚像似发现了重要信息,走过来对着苏牧就是一句:“修女刚才透露了非常重要的消息,我觉得对我们将来会很有用。”

“有用?”

“既然异端审判庭要来,那就说明北星城教会有问题,既然会被金钱与权力腐蚀,那肯定就与很多商会有关,你觉得按照现在雷普利和苏伦的势头,他们会不染指教会么?说不定,他们两个和政府教会都有关系!”

“我明白了,除了他们自身的线索,我们可以从教会或者治安局切入,你是这个意思吧?”苏牧被琪妮亚一启发,脑子也跟着飞快转了起来。

琪妮亚说完开始脱起了衣服,这让苏牧有些失措,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还嫩着干什么?早点休息才能有精神回盗贼工会商定机会!”琪妮亚脱下了外衣,躺到了床上。

“好吧…”苏牧叹了口气,确实得好好睡一觉了。

和琪妮亚解除误会,达成一致后,苏牧完成了线索的整理。现在一切都理顺了,就等着回去听凡特他们审讯德维特的成果了。

※※※※※※※※※※

深夜,雷普利的豪宅中。

没看到德维特的踪影,雷普利心生怀疑,他在自己书房中喃喃道:“这小混球又跑哪儿鬼混去了。”

屋内不止他一个,还有苏伦。他坐在沙发上,焦虑地跺着脚。

不久,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三个黑袍身影走了进来。苏伦立刻起身相应,摆出一副丑恶的奉承模样:“玛嘉大人!您怎么才到?”身后的雷普利也赶紧站了起来。

玛嘉摘下了自己的黑色兜帽,露出了猩红色的眼眸以及尖耳朵。死灰色的皮肤让苏伦如同见到了亡者,脸上一直冒着汗。

“明天布置得如何?”玛嘉的声音很冷,她并没有回答苏伦的问题,因为她没有兴趣。

雷普利见状,立刻回答道:“明天将是好戏上演!我们已经把人都安排好了,只要苏家人一出现,立刻逮捕他们!另外,我和苏伦今天好像发现了苏牧那小子,他就在北星城里。抓住他,就可以让苏诚开口!”

“我不关心这些,只要你们能给我带来罗盘就够了。明天起,我们要离开几天,这几天就是你们的最后期限,还拿不到罗盘的话…”玛嘉说着,朝雷普利投去了死神般的眼神,把雷普利吓的嘴唇发抖,面色苍白。“你们就自求多福吧,做事总有代价。”

雷普利与苏伦紧张得身体发抖,他们不敢有什么动作,生怕玛嘉她们随手就把自己给杀了。

玛嘉走到窗前,看着有些泛红的月亮,她有些兴奋,嘴唇也随之展露出笑意。

“就等明天的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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