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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双狐之舞

梦,一定是梦。只不过,这个梦好长啊,似乎一做就是三年。

严情揉着眼睛,一脸的惘然。

就在那墨姓老者拍了三下他的头之后,除画术之外,所有的事情,他都忘了。没有如梦如画的场景,没有啰嗦又不靠谱的墨老头,没有了陪自己玩耍的雪狐。记忆中那些自己曾想要铭记一生的人和物,仿佛都被掏空、删除了。

“严情,快出来!”来不及由他多想,悦耳的叫声将思绪拉回现实。

昨天的女孩此时正俏盈盈的站在自己面前,满眼的兴奋,没有一丝异样。下一刻,来不及多想,严情便跌跌撞撞的被那女孩拉着跑到了村口。

“快看,那个!”女孩的兴奋之意没有减少,激动的用手指着远处的一块大石头喊道:“那可是‘三生石’啊!”

目光游移,严情顺着女孩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儿已围了许多画师,均是一脸兴奋,甚至有的画师已放下画板,专心作画。而另一旁严中举正和那女孩的父亲交谈,从神色来看,严中举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太棒了!昨天来的匆忙,都没有发现,这‘三生石’竟在你们村子里……”女孩说着,突然沉默了,偏过头,满脸绯红。原来,直到现在,两个人的手还是紧紧的握着,就好像左手握右手那般自然、顺理成章。

严情倒没有多想,只是有些不解。按理来说,从他出生时那石头就在那儿了。一直以来不受人关注,祖辈们也没有多提及它的来历,怎么会突然备受瞩目呢?估计那石头都会感到有些“受宠若惊”吧?

“你……不知道‘三生石’吗?”见他一脸的茫然,女孩抽出手,小声地问道。

“嗯。”

“什么?你真的不知道!”那女孩听了他的回答后,忍不住叫出了声。“开始见到你时,我见你也画画,还当你也是画师呢,原来你真的不是画师啊…”

“画师?”严情重复一遍后,脑中一些残缺的片段瞬间闪过。

“我会成为画师的!”

“嗯,其实,我也是听父亲说的,是他发现了‘三生石’。”女孩指着严中举旁边的中年男子接着说道:“‘三生石’据传说是极为相爱的两个人之中的一人幻化而成的,它会一直等着自己的爱人来找它。”

“找到之后又会怎样?”

“这…我也不知道了,父亲说,他也不知道。只不过,这种石头的质地很不错,形状也很漂亮,适合画师来作画。”女孩说着指向那几个正在画“三生石”的画师。

“那你也是画师了?”

听到这话,女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明眸闪烁着,小声道:“父亲说我当不了画师…”

严情眼中神色一暗,不知说什么好。那女孩见状,赶紧补充道:“但是,我很喜欢看画师作画,你一定要成为画师哦!”

“嗯,我一定会的。”

没有多么华丽的承诺,没有过多的修饰。但是,我一定会办到的,只是因为答应了自己,答应了你。

白天的插曲似乎对严情而言,没有过多值得回味的地方。回家之后,整整一天,他都在努力回想着什么。具体要想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似乎少了一点什么,人或物或事。

今天的夜晚较平时来看,未免有些太迟。似乎太阳一直没有离开过,哪怕是夜晚,天都是那么亮。皎洁的月光,完美的代替了日光。

之前也有过满月,但是无论哪一次的十五,月亮似乎都没有这么大。那种圣洁的完满,是为了照亮凡人心底的残缺。只要是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不足与缺陷。而月光却是最公平的,不分贵贱,一视同仁。

“太美了。”就好像是第一次看满月,严情不由自主的发出感叹。凭着感觉,踏着月光,就在严中举夫妇睡到天昏地暗之际,严情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在月光的照耀下,平时偏僻简陋的严家村似乎也被披上了一层洁白的轻纱。

闲庭信步,有意识无意识的走向村口。虽然还不知道什么叫“爱”,但是严情心中,还是隐隐有一丝说不出的感受。

一道白光袭来,划破了月色下的宁静。就在那“三生石”的方向,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要说严情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见此异象不退反进,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一步一步地接近村口,接近未来,接近真相。

此时已是深夜,皓月西偏,本来应是空无一人的村口,却凭空多了两道身影。

一只白毛动物像人一般直立身子站着,看到它严情脑中总是隐隐有些似曾相识之感,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它。而顺着那动物旁边看去,似乎站着一个人,那身材,那背影,和那个自己最畏惧的人都是那样的相似。严情吞了口唾沫,整颗心都绷了起来。大概是害怕自己叫出来吧,他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但下一刻,那人还是转过了头。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小眯眼,络腮胡,眼前那人分明就是自己的父亲——严中举!

可是,严情惊奇就惊奇在他出门时,明明看到严中举睡得正香,而此时眼前之人又会是谁呢?!

克服恐惧站起身子,严情正要向前走时,一只手,将他拉住。

“不要命了!看到他,你还要往前走?”声音略微颤抖,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旁。“我们逃了这么远没想到,还是让他找到了!”

听到这话,严情又是一阵不解,于是开口问道:“父亲为什么要找你们?”

“父亲?那人分明是…”女孩说着,突然没有了下文,只是张着嘴发呆。

见她如此,严情又回过头,只不过就这一眼,他也愣住了。

原本在两人身边的“三生石”不知怎么回事,通体发光,仿佛变成了另一个月亮。而那石头本来足有牛马大小,却随着光的发出,渐渐变小。目睹这一切的动物俯下了身子,神态是那样的激动。而在一旁严情眼中的“严中举”似乎没有过多惊讶,周身是一片圣洁。

终于,“三生石”不再发光,变作了另一只毛发雪白的动物。直到这时,原本俯下身子的动物才抬起头。而那“严中举”却说着什么,由于距离较远,严情和女孩根本听不到。

只是一转眼,两只动物一前一后的开始奔跑追逐,让人惊讶的是,它们竟然露出了同人一般的笑脸!

那是怎样的笑意?跨越生死,等待千年之后,或许才会懂吧。

月光下两只动物的追逐,嬉戏。看起来竟像是舞蹈一般,一跃一落间,让人有种赏心悦目的美感。

或许是因为分开的太久,或许是因为彼此曾爱的太深。但是至少此生、此时、此刻,我终于找到了你。

“严情,一定要学好画术。”心里莫名的漏跳半拍,严情张着嘴望着远处已停止跳跃的动物,却由心感受到了这句话。

那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就好像发自肺腑的自语一般。

侧过身子,严情发现女孩也在刚才失神了片刻。只是不知道,她听到了什么。

“哈哈哈哈,知道了就好,赶快去吧。”远处的“严中举”突然开口高声说道。也不知是对那两只动物,还是对严情二人所说。总之,仅凭声音,严情就知道了,那人绝对不是他父亲。因为那人的声音是那样的空灵、神圣,就好像直接通过耳朵传入了脑中一般。

话音刚落,严中举长相的人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仿佛从未出现一般。随后,两只动物也开始行动。还是一跃一落,还是相顾相盼。只不过,它们却愈跳愈高,就在严情与女孩张的不能再大的眼睛里,消失到了半空之中。

要怎样用语言来描述那场景呢?严情找不到合适的答案,但此时,他的脑中却想着,如何将这美景画出来。

谁知,未等他多想,在那两只动物消失的空中,两颗发着亮光的不知名物体便落了下来。

时光似乎遗忘了刚才。

就在村口,就在刚刚,就在严情他们眼前,发生的事,如梦一般。

良久,两人才面色回转,神志清晰,却仍无法理解方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喂,你去哪?”

也不回答女孩,也不知道为何,似乎跟随直觉,仿佛为了真相,严情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三生石”旁边。

只不过,现在已没有了什么“三生石”,只有满地的碎屑,与满脑的疑惑等待着他去解答。

“严情,你看,好漂亮啊。”女孩捡起刚刚掉落的两块发光的小石头,满脸欢喜的望着他,似乎已将刚刚看到的恐惧,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是什么?”

“不知道,但是真漂亮,来,一人一颗。”女孩子似乎天生就喜欢那种闪闪发光,又漂亮的东西,接过女孩递来的小石头,严情倒是一脸不解的思索:要这东西干嘛?

看到了他的不重视,女孩有些不满了。“好好保存哦,这可是好东西!嘻嘻,真漂亮~”说着,女孩还不停地将小石头放到自己脸旁摆弄。

在那闪闪发光的石头映衬下,女孩的整张脸是那样的圣洁与美丽,严情不觉间看的一呆,情不自禁的说道:“真的很漂亮啊…”

女孩没有多说话,目光灼灼间闪动着的,只剩温柔。

(PS:昨天喝醉了,缺章明天补上。无票无收藏,一天一更新哦,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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