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看见殿下还不行礼!”
其他人又惊又惧地看着乔公公。
乔公公茫然地看了一圈有意无意跟他拉开距离的仆人,突然有什么东西袭上了脑海,两腿开始打起抖来。
是谁大胆啊?这位是巫女啊巫女,他竟然呵斥巫女?完了完了,他乔任命不久矣!
乔公公吓得快要晕过去了,沈利炎却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对着王心怡躺着的躺椅啧啧称奇:“哇!这椅子不错,做工也精细,好东西应该上敬给皇上,给下等人睡真的浪费,浪费!”他毋自摇头之后看向钱茉莉,“不过本王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难道你真的有巫术真的可以找到他在哪里?”
钱茉莉看着他一直面无表情,看到他用手拍打躺椅时眼里才闪过不满:“看来你不相信我是巫女,想看吗?就给你看。”
她走向躺椅,沈利炎配合地让开身子,钱茉莉在碰到躺椅的瞬间,连同躺椅瞬间不见。
屋子里传来惊呼,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乔公公晕过去又醒过来,想到他刚才对巫女出言不逊又绝望不已。
好不容易场面平静下来之后,沈利炎难得没有发火,只摆摆手让人出去。仆人们战战兢兢地出去了,乔公公猫着腰也想出去,被沈利炎喝住了。
“站住!”
乔公公哭丧着脸问:“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沈利炎抬了抬眼眸:“万达呢?”看着乔公公那一张蠢脸又烦躁地说道,“算了!本王现在心情欠佳你就站在一边听着!”
乔公公乖乖地点头。
“本以为已收入囊中,却不能受本王控制。”
沈利炎的放松心情时间并没有多久,马上有太监连滚带爬来到这里告知太子皇帝大怒。
而且事情还与他有关。
沈利炎面色沉重地跟着太监走了,皇帝是真正雄踞一方的雄狮,皇子只是还未长成的幼崽,即使是沈利炎,雄狮大怒,他也不能大意。
雄狮对自己的幼崽都很宽容,但总是忤逆自己的幼崽,即使是自己的继承人,照样能一巴掌拍死。
钱茉莉这会儿已经带着王心怡来到了沈利炎的宫殿,毫不客气地霸占了一处最豪华最舒适的房间。宫殿里的太监宫女们,看见她就像看见瘟疫似的,躲闪不及。侍卫们也是重兵把守门口,并不上来招惹她。
消息已最快的速度传入了沈施万的耳朵里。
沈利炎一进门就被狠狠甩了一耳光,即使是力量最弱的幼时,他也没有遭遇过如此大的屈辱。他微微晃了晃脑袋,舌头舔去了牙根的腥味,沈施万的力气很大,饶是他也用了十几秒的时间才从眩晕中出来。
沈利炎看了看沈施万,此刻他的父皇两个眼珠子都是血红的,从中透出的不是势在必得的狂妄,而是不能得非要得的丧心病狂。
“不是不让你去招惹他们吗?看来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钱茉莉的巫术行为非但没让这位正值中年的皇帝顾忌退让,反而让这位猎食者兴致盎然。
“正好,她住在你宫里,你这几天就搬出来吧!”
皇帝的默许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做完哀悼准备摩拳擦掌的侍卫们也意外地放下了刀剑,面面相觑。
不用跟巫女进行殊死搏斗了?
太好了!
沈利炎遵照圣旨从太**里搬了出来,在另一个地段稍次的地方重建了一个太**。沈利炎却没有住进去,而是大大咧咧地在钱茉莉的旁边睡下了。
沈施万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是摆摆手,让随从下去。
近水楼台,也没什么不好。
沈施万进了暗阁,暗阁的抽屉里是一沓沓的文件,如果钱茉莉看到了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文件上面,记录的是南桥村所有人的背景资料以及个人经历。
南桥村这个地方,最近几年似乎盛产美人啊!而且出生率和存活率都高了不少,死亡率也降了。
有神女在,果然有所不同啊!
沈利炎在隔壁的房间睡下之后,钱茉莉只是抬了抬耳朵,并没有多在意,此时她更在意的是,王心怡醒了。
王心怡有一双琥珀色的眸子,这有点少见,但在岚阳,并不是多稀奇的眸色。
王心怡醒来之后第一个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达到了巅峰水平,再也不是之前那种虚弱的状态了。她顿时欣喜不已,看向钱茉莉的神色里都是感激。
钱茉莉看着她也是笑盈盈的:“虽然我第一次见你,但我对你很有好感,不过你不要以为我就会对你无条件的好了。如果你做出超出我底线的事情,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停顿了半晌,又说道,“饿了吧?我让人摆膳。”
说完她就起身出去了,留下王心怡躺在床上,她一阵愕然之后脸上还是扬起了笑容。
她的命运之神,性格果然很可爱。
祖母,心怡的命运终于开始改变了。
在远离岚阳的另一个国度里,不是岚阳一望无际的平原,而是昏暗无光的森林。森林里,住的是巫师一族。巫师从不与世人打交道,常年生活在黑暗里面,肤白,体长,黑发,银眸。
巫师总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有的可以呼风唤雨,有的可以控制生灵,有的可以飞檐走壁,有的可以预言命运。
然而万物存在必有天敌,巫师的天敌不是飞禽猛兽,不是天灾人祸,还是天道。
顺天道昌,逆天道亡。
他们终身只能存活在这一片黑暗的畸角里苟延残喘,外面的阳光不是幸福的宗旨,而是死神的獠牙。
王心怡是个例外。
巫师的寿命都是冗长的,然而巫师的子嗣却是很难得的。除了食物衣物等温饱问题,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这些因素,条件苛刻而且就算诞生了一个新生命,也很难养大。
造物主开玩笑的给了巫师们匪夷所思的力量,却照样给他们套上了沉重百倍的枷锁。他们只有这些力量,却没有健壮的身躯尖厉的牙齿和窥破深夜的眼睛。
他们就像困兽,永远被拴在森林里,跟野兽抢夺一切生存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