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魂门中央广场的巫阳祖师雕像前,筑起一座五尺高的擂台,擂台以青石为基,以精铁为面,坚固异常。擂台北方,巫阳祖师雕像之前,另有一座观战台,乃是诸位首脑人物就座之地。
擂台南方的大片广场空地,被划分为三大区域。居中较大的区域属敬魂门弟子的观战区,两侧两块较小区域,留给崇魂派与尊魂帮弟子。
虽然如今正值三派暗战不已,敬魂门依然事事都做得堂堂皇皇。
东野鬼与王正一同出门来,不久后便即分开。
王正位列“敬魂十秀”,经过半年苦修,更成为其中佼佼者,今日正式比试,还需先去导师处报到,再一同去往中央广场。
十秀中半数出自杂役弟子,杂役弟子们今日全部放假,一起在中央广场观战。东野鬼到时,这里已是一片黑鸦鸦的人头。大家都在地上盘腿席地而坐。东野鬼沾了王正的光,在靠前位置盘腿坐下,闭目养神,静静等待。
半个时辰后,十秀在导师们的带领下,来到中央广场。东野鬼睁开眼睛,与王正相视一笑,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等到午时刚过,吴山贤携同崔峻岭前来,后面跟着诸位长老。
恰在这时,两拨人马自山下浩浩荡荡前来。却是崇魂派掌门许舟渝与尊魂帮帮主雷烁,外带几位长老,一同赶到。两派像是约好一样,各带三百名精神昂扬、气势雄壮的弟子前来。其中十来岁的年轻弟子不过二三十名,其余全是彪悍壮汉。
以前历届十星赛预选赛,两派既因势弱,也为示弱,都只带一百名弟子前来,虽无明文限制,已成惯例。今日两派却是各带三百名弟子前来,这却是做给谁看?
吴山贤面对崔峻岭时还是满面笑容,看向两派来人,脸色就暗沉下来,沉声道:“好大的阵仗!”
许舟渝身材矮小,淡眉细眼,不以为意地淡淡一笑,道:“怎么?吴掌门莫非是怕了?”
旁边体形胖大,狮鼻海口的雷烁当即朗声道:“吴掌门若是怕了,只管开口,我雷烁马上把这群小兔崽子全赶回去!没了这帮小兔崽子,且不说吴掌门没有三头六臂,纵然敬魂门是龙潭虎穴,我雷烁拚却这二百来斤肥肉,独身来去也浑然无惧!”
吴山贤听这二人言辞轻慢,竟将敬魂门觑若无物,任他涵养再好,心中已是大怒,只是碍于崔峻岭颜面,加上今日正事要紧,不好当即翻脸,只得冷哼一声,暂不理会。这声冷哼落在身后诸自寿等熟知他性情的长老耳中,知他已是怒极。
吴山贤一眼瞥向敬魂门弟子观战区前排席地而坐的“敬魂十秀”,心中暗暗冷笑道:“擂台之上,让小子们再给你们好看!”
许舟渝与雷烁一眼看见旁边的崔峻岭,赶紧热情上前来,抱拳致意,崔峻岭含笑还礼。
许舟渝满脸堆笑,道:“这位想必正是招魂师联盟来的贵客,崔峻岭崔执事,果然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材!”
雷烁也道:“崔执事的大名,在我这种粗人耳中也是如雷贯耳,久仰久仰!”
崔峻岭笑着谦逊一番。
许舟渝话题一转,忽道:“今日这场预选赛结束之后,不知道许某能否有幸邀请崔执事去我崇魂派做客几日?还望崔执事不要嫌弃我们崇魂派庙小容不下大佛才好。”
雷烁连忙大声道:“还有我们尊魂帮!崔执事既然来稠城一趟,还是不要厚此薄彼的好。我们尊魂帮虽然比不得敬魂门家大业大,茶饭也不精细,但儿郎们个个满腔热情,翘首盼望崔执事能够大驾光临!”
崔峻岭婉言谢绝,道:“联盟中事务繁忙,崔某也是假公济私地抽空出来游玩一番。今日在此为这场预选赛做个见证,事了之后我马不停蹄,还得赶紧赶回联盟总部去。就不叨扰二位。二位盛情,崔某心领了。”
二人还要再劝,崔峻岭又道:“我是事了拂衣去,哪比得上解盟主。他是事未了,就拂衣而去,自己潇潇洒洒地去做闲云野鹤,丢下偌大一个摊子,可不就苦了我们。”言罢哈哈笑了起来。
崔峻岭与解岚是至交好友,他抱怨打趣几句解盟主自然无伤大雅,许舟渝与雷烁二人缺了那层关系,却不好接这个话头。跟着赔笑几声,只得罢了。
两派的各三百名弟子自去擂台前预留给他们的区域席地而坐。与临近的敬魂门弟子,大家虽都静默无言,没起言语冲突,然而那仇视态度,各种眼神挑衅乃至悄悄比划的割喉手势等,却无处不在,可谓是火药味十足。
崔峻岭目光一扫,三派弟子间的暗流汹涌,于无声处碰撞出的激烈火花,全都瞒不过他。看来三派关系,比之表面所见,更为破裂,离兵戎相见,仅隔一层薄纸。
崔峻岭淡然道:“许掌门、雷帮主有心了。”
两派六百名弟子,显然来时得到过严辞约束,不可太张狂,避免惹出事端来,这自然是给的崔峻岭面子。
今日擂台上才是主角,崔峻岭正为此事而来,倘若擂台下闹得不可开交,比之擂台上都还热闹,崔峻岭的脸上也不好看。
崔峻岭口出此言,便是向二位掌门聊表谢意。
许舟渝、雷烁含糊应道:“哪里,哪里!”崔峻岭既未明言点破,二人也装糊涂。
大家随吴山贤走至观战台上,吴山贤拱手道:“崔执事地位尊崇,这居中的首位自然该崔执事莫属。”
崔峻岭道:“崔某远来是客,只是作为招魂师联盟的普通一员来到这里。这居中的首位理该还是吴掌门落座才是。”
吴山贤再三邀请,崔峻岭坚辞不允。
吴山贤不好再劝,既而又邀请他坐主宾位置。
崔峻岭道:“今日预选赛,是你们稠城三派的大事,当以你们三派掌门为尊。崔某敬陪末位即可,岂敢喧宾夺主。这主宾位置按理该许掌门坐才是。”又要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