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么!那可别怪我无礼了!“‘噌‘的一声,南柯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不知何时梦昀手上已多了一柄尖刀。刀身锃亮,削铁如泥“我就不信,水清还能要个阉人做未来的皇帝!”
“你!你敢!“哆夺终于调回了看天的目光,满脸厉色嘲梦昀气势汹汹吼”你敢动我一根毫毛,试试!“
面对哆夺的暴跳如雷,梦昀并不说话,只冷冷的看着他,目光里,散出发刽子手般的森森寒气。瞬时,南柯感到冷风骤起,四周突然变得阴森起来。
梦昀持刀向前,步步前逼。狠绝的眼里,带着不容质疑的果感。不成功,便成人。
这种神色,让哆夺心里多少有些发了虚。他愤怒的瞪着梦昀,狠狠的看着他,心里却在盘算梦昀是真还是假,抑或是,梦昀只是在吓唬他、虚张声势而已。
正在盘算,却不想梦昀已走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挥掌,手起刀落。
“我走我走!“哆夺在车板上一个懒驴打滚,险险闪开了梦昀落下的刀峰。他终究不敢以身试刀,先撑不住败下阵来。试想,若他真被阉,传了出去,不仅是他,就连父皇母后,连水清国,都将沦为天下人的笑柄。这样的罪责,他担不起。
在梦昀逼视下,哆夺乖乖坐起,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跳下车。南柯一伸手,握住他手绳的一头,牵着,一路前行。
可是,毕竟是山路。崎岖难行,且路上草木怪石嶙峋。其间还要爬山下坡,只一个时辰,就把南柯累得精疲力竭。不觉间走路速度越走越慢,慢慢与梦昀拉开了距离。
就在南柯双腿发软,咬牙硬撑之时。突然,她手上拉着哆夺的绳子猛的一抽,绳子脱手。南柯暗道不好,立时,转身对着哆夺逃窜的背影,拔腿就追。
“给我站住。”南柯脚下不停,口里大喊。因为,她没功夫再和梦昀沟通,只好以此来报信。这里出了事。
但是,哆夺似乎也不知道这机会不易,他两脚如飞。南柯却也不含糊,一路紧跟。毕竟,抓哆夺费了这么大的劲,万一在自己手上丢了,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才急追了两步,就见哆夺脚下一个踉跄,接着,双腿一软,‘咕嗵’一下,跪倒在地上。接着,惯性使然,整个人都扑在了地上。直接来了个狗吃屎。
“只此一次,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的,你可想清楚了!”刚刚,一言不发,连头也懒得回的梦昀,已如一阵风般,窜到哆夺面前,一脚踩住他的脊背。
居高监下,俯看哆夺警告。直看得哆夺羞愧得以手捶地,梦昀抬脚,放开哆夺,转身而回。走过南柯身边时,他淡淡扫了气喘如牛的南柯一下,接着,眼里飘过一丝的不忍与挣扎。只是,顷刻间,便被上司对下属的疏离所代替。他人向前走,突然冷冷说道“累了,就去喝口水,休息下吧!”
诶。南柯怔了怔。接着,便是一阵狂喜。
天籁啊!她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好久了。虽然,她想立时四脚八叉躺倒在地。可是,碍于梦昀和哆夺在眼前,她心里总隐隐觉得,在他们面前,需要故及一丝丝的形象,不能给看扁了。所以,南柯慢慢走到刘袁身边,挨着刘袁席地而座。顺便,问他要口水喝。
因为,先前准备的干粮和几囊水,都是刘袁背着,转而,梦昀又背着刘袁。所以,总的来说,这次辎重都是梦昀背着。可是,南柯靠在刘袁身上,借着刘袁身子的掩护,她偷偷打量梦昀。他背了刘袁,还有这么多东西,可怎么面不改色心不跳,连个粗气都不带喘的。不禁,南柯打心底里有些佩服他。
梦昀坐在刘袁的另一边,并不着急歇息,而是细细问刘袁接下来的行路方向。然后默不作声,拾起一根枯枝在地上点点画画,然后,闭起眼睛,似乎在细细盘算。因为南柯注意到,他的两条眉微微聚拢,脸上表情也变得有一些些严肃,南柯知道,他遇到困难的时候,都是这幅表情,好几回都是这样。难道,还有很多山路要走,南柯不禁暗暗揣测。
就在南柯胡思乱想之际,梦昀就站了起来,背上了刘袁。看着这情形,不用讲,南柯便已明了。又要上路了。无可奈何的站了起来,尽管满心的不情愿。她总觉得,刚刚才坐下,屁股还没有坐热。
算了,认命吧!走到哆夺身前,拿过那条手绳,继续牵着哆夺,跟在梦昀后面前行。估计是刚刚梦昀的警告起了作用,这次,哆夺乖了很多,只低头走路,好像也不敢再打小九九了。
又走了一个时辰,又好像翻过了若干个山头。不过这些对南柯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感觉到自己双腿开始发飘、打颤;甚至,有些力不从心。慢慢的,她的速度又慢了下来。
“没事吧?”突然有人在南柯耳边说,转头,遇上哆夺调侃和嘲讽的笑。
“你管我!”这纨绔。讨厌!南柯抬头挺胸,走快两步,再怎么说,她是主,他是客;她是兵,他是寇;她怎么可以和哆夺这家伙并肩而行。脚下买力,咬牙快走两步,行到了哆夺前面。
“走不动,就别硬逞,再休息下多好啊!”哆夺走得四平八稳,不多时,又与南柯并肩而行。
“哼~”南柯决定无视哆夺。这家伙,就是想慢慢走,最好就别走了,等他的水清发现太子丢失,前来求援。想得美!
抬头,看向前面,努力追赶梦昀,却看到刘袁回头,眼里满是担忧看着南柯。
一定是刚刚的对话,刘袁听到了!本来她一直在硬撑,就是不想拖大家后腿。都是哆夺这个纨绔,泄她的老底。连刘袁都听到了,那梦昀呢?南柯不由自主的想到梦昀,他会小看她么?会觉得她坚持不下来,会觉得她是累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