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失眠的人在月光洒满的阳台上四目相对,莫小晴先是一愣,然后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副走错路的模样,随后转身就要走。
“喂。”慕璇叫住了她。
莫小晴停住脚步,回首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慕璇伸出自己的手,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手,月光下像极了精雕玉砌的艺术品,他用食指朝莫小晴勾了勾,莫小晴便被勾魂般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第一粉丝,最近火了,而我绯闻一堆堆劣迹斑斑,你是不是想要撤离我的粉丝团队了?”
“怎么会!”莫小晴中气十足地反驳,一张口立刻朝四下谨慎地望了望。
“你不是说想要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吗?现在近在咫尺,你想要逃吗?”
莫小晴没想到很久之前说过的话慕璇还记得,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却让莫小晴羞涩万分。
慕璇一把抓住莫小晴的手腕,她一个趔趄,下一秒已经在慕璇的怀中,慕璇俯身吻上了莫小晴的唇。莫小晴的天空一下子亮了起来,四周百花怒放,蜂蝶飞舞。
慕璇看着莫小晴震惊略带陶醉的表情不觉好笑,他轻点着她的额头说:“莫小晴,这是赠给第一粉丝的惊喜,也算是印章吧,防止你脱离‘国民偶像’粉丝团的印章。”
莫小晴拼命点着脑袋,半晌回过神来恍惚地问了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回R城了吗?不是去总部了吗?这里是梦对不对?你是假的对不对?”
慕璇好笑地将莫小晴的脑袋重新按回自己的胸膛,轻声说:“是啊,一个美梦,糖果梦。”
郁子清爆料后的第八天遇刺了——
试图自杀的郁子清被安排出国散心,她极不情愿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郁子琳忙前忙后地给她收拾行李。
“我为什么要走呀?”郁子清抗议。
“我跟你一起走。”
“那我们为什么要走?”
“公司都快被媒体挤爆了,再不走,咱家也快要围的水泄不通了。”郁子琳说。
“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做这件事,这才刚开始就要我逃避,我不甘心。”
“你知道你收了多少烂鸡蛋烂水果吗?你知道咱家那扇窗户换了几块玻璃了吗?离开这里是为了保护你,你必须珍爱自己的命。”郁子琳歪在沙发上想要抱郁子清,却被她躲开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姐,你去国外躲躲吧。”
“难不成你要大闹天宫啊!我跟你说,你就给我安安分分的,姐陪着你,不管在国外几年,我都陪你。”
“姐——”
郁子琳冷着脸一把拉住郁子清的手,低吼:“你不走是想看着我去死吗?”
“姐···”郁子清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郁子琳,眼眸里的认真愤懑哀伤让郁子清无法说出违背她的话。
从小到大,姐妹俩相依为命,郁子琳如此神情是郁子清第二回见到,第一回时,是孤儿院的院长听信院中的负责人和孩子们而冤枉郁子清是贼,她们将她围在中间,各种指责甚至拳脚让郁子清无法辨别。郁子琳举着大锤砸毁了院中的石膏像,那是初代院长的人头像。那时不知道小小的瘦弱的郁子琳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指责郁子清的人们听见响声,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人头像上。
郁子琳当时就是用此刻的眼神看着院长,一直以来,她是那样相信院长就是她们姐俩的母亲,可是那日,却不给她们一点希望。
······
行李收拾好了,郁子清看着自己卧室的床头柜上那个相框,小小的姐妹俩围着小小的慕璇,稚嫩的小脸上是满满的明媚笑容。
郁子琳走到门口,见郁子清盯着相框老半天,心里默叹了一口气。
郁子琳姐妹俩伪装好出了门,她两住得是经济区内的楼房,一行人坐着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助理打头阵,将行李一一放进车子后备箱里。郁子琳挽着郁子清的胳膊,身旁跟着保镖等随行人员,一行人站在地下车道旁,等待随行人员开车过来。姐两正耐心等待,一个小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向郁子清,等众人回过味时,郁子清已经双手鲜血地捂住了肚子。
瞬间混乱,刺人的是个小姑娘,扎着马尾辫,打扮着实另类,往常应该是个飞扬跋扈的小姑娘,但是此时却是双手拿着刀,满身沾着血迹瑟瑟发抖的小女生。
片场内——
慕璇正站着两层高的阁楼上任剧组人员给他系威亚绑安全带,阿从急急奔上去给他递水。
慕璇喝了一口说:“阿从,你这欲言又止的表情是为什么啊?”
阿从摆摆手说:“没事,有什么事叫我。”
中午午饭时间,慕璇和剧组人员一起吃饭,莫小晴和小安也在,小安见一旁的阿从心不在焉便去抢他盒饭里的肉,阿从没有反应,小安纳闷地用胳膊肘撞他,阿从直接将饭盒里的肉夹给了她。
“你今天怎么了?”小安不解。
有个小助理开玩笑说:“不会你大姨夫期来了吧。”
这时一旁的副导演说话了:“听说今早郁子清遇刺了,好家伙,鲜血四溅的,别提多危险了,直接送医院抢救了。”
慕璇刚要将一团饭送进嘴里,一听这话,又将筷子放了回去,莫小晴担忧得看着他,又看着那副导演。
副导演瞅着慕璇说:“慕璇,听说是你的一个小粉丝,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好像还没满16岁呢,胆子还挺大,不过可惜了她的大好未来了。”
慕璇一声不吭,阿从倒是埋头吃起了饭。
当慕璇赶到医院时,郁子清已经抢救过来送往了单人病房,因失血过多一直昏迷不醒。慕璇找到那间病房,却见病房门外坐着一个人,他走到她面前,将手里的花放到她怀中说:“子琳怎么样了?”
郁子清没有抬头,紧紧抱着那束花,对于慕璇轻松分辨出姐两,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她沙哑着嗓子说:“你来了,是不是没有这事你就不打算见我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些有的没的。”慕璇正要去拉病房房门,胳膊却被郁子清拽住了。
“慕璇,爱你是件很艰辛的事情,你看,有人因你犯罪了,有人因你命悬一线。”
郁子清话语虽然很轻松,但是慕璇却紧皱了眉宇。
“我有那么差吗?好歹我也是舞台之上众人仰望的明星,就因为爆料和你有绯闻,引得一身麻烦!”郁子清咬咬牙说。
慕璇依旧沉默。
“爱了你那么多年却换不了你对那个人的心,今天我姐姐替我挨了那一刀,生死未卜时我明白了一个理,”郁子清顿了顿,呜咽着说,“这世上若选择你和她,我宁愿放弃你,我欠她一条命,等她醒来,这条命我任由她吩咐,所以,之前我姐姐一直希望我忘记你,那么今天,我会彻底整理好这份感情,然后忘记你,以一个全新的郁子清面对她,做好她的好妹妹。”
慕璇点点头,说:“恩,只要你们能平安,这件事我来承担。”
“你又没有错,是我错了,你不用帮我承担。”郁子清起身进了病房,说,“你走吧,这段时间你离我远远的,不用再撩拨我的意志了。”说着关上了病房的房门。
慕璇刚走下医院的阶梯,阿从便将车开到了他的面前,慕璇边上车边嘱咐:“开去公司。”
莫良柏在会议室里坐着,嘴巴里叼着一根烟却并没有点火的意思,慕璇静静坐在一旁,硕大的会议室就他两人,空气里满满凝聚着静默的因子飘散。
“你想怎么办?”莫良柏问。
“不知道。”
“徐总还是挺看好她两的,从小栽培,一心捧红,结果毁你手里了。”莫良柏说得格外平静。
“所以,这件事得由我了结。”
“你当你是救世主呢,出了事要扛责任了。”
“那个刺人的小姑娘怎么样了?”
“虽然郁子清说了不追究,但是媒体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不追究警方也会追究的,看来得去少年所了。”
当天晚上,徐茂坐飞机赶往X城,莫良柏亲自接机,二人直接去了医院。徐茂坐在郁子琳的床旁,郁子清安静地削着苹果。郁子琳已经醒了,但是身子虚戴着氧气罩,时而清醒时而昏睡。
从医院出来,徐茂再次坐上莫良柏的车。
莫良柏边开车边瞅着徐茂紧绷的脸,说:“一言不发挺吓人的。”
“今晚去你那。”徐茂淡淡的说。
莫良柏笑道:“你不怕妨碍我的夜生活呀。”
“洁身自好那么多年,在我这装什么。”
“好吧,徐总,小的今夜为您服务了。”
“唉!”面对莫良柏的玩笑话,徐茂到先叹了声。
“怎么着,为孩子们的事担忧呢?”
“是啊,我这干爹当的,这么多年只管她们事业没好好跟她们沟通,这下赔了闺女又折了事业呀。”徐茂再次深深一叹,侧过脸去看车窗外的街景,说:“一直以来放任孩子们发展,真不知这到底对还是错,良柏,你说呢?”
“还真不好说,关键我不像你为人父。”
一时间车内陷入了深深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