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苍茫的暮色中，两个瘦小的孩子站在高高的山尖上眺望远方。望不到边的群
山逶迤起伏，如层层屏障隔断了外面的世界，隔断了异地他乡的亲人。
男孩问：“姐姐，爸爸妈妈打工的地方很远吗？”
姐姐蓉蓉：“很远。刚刚你看，就在最远处那座大山后面。”
刚刚：“我喊爸爸妈妈，他们能听见吗？”
蓉蓉：“听不见，离得太远了。”
刚刚：“那我们能去找爸爸妈妈吗？”
蓉蓉：“不能，那要走很长很长的路，翻很多很多的山。”
“我不怕。我要去找爸爸妈妈！”
“刚刚，你太小了，等你长得和姐姐一样高的时候，我们就能去找爸爸妈妈啦。”
“那要等好久好久，我不干！”
蓉蓉安慰弟弟，也安慰自己：“爸爸妈妈很快会来看我们的。”
“骗人！”刚刚噘起嘴：“你总说爸爸妈妈回来，可总也没回来。”
蓉蓉语噎了，她明知爸妈短期内回不来，之所以这样说，因为这是支撑她和弟弟的唯一希望。此刻，她凝视远山，口中轻轻呼唤：“爸爸妈妈你们快回来吧！”
2、崎岖的下山小路上，蓉蓉拉着弟弟往家走。忽然发现前面路边的岩石下坐着
一位老人。
蓉蓉急忙跑到跟前：“茂山爷爷，你怎么啦？”
老人满面虚汗，吃力地回答：“没事儿，爷爷累了。”
刚刚：“茂山爷爷，你走不动了吗？”
老人点点头。
刚刚一捋袖子：“我背你回家。”
老人摇头笑笑：“傻孩子，你哪里背得动爷爷哟。”
蓉蓉：“爷爷，我扶你走吧。”
老人说：“不用了，我是看见你俩在山上不放心，才在这儿等了一会儿。你们先走吧，爷爷自己能走。”说着老人挣扎了两下，没有起来。
蓉蓉赶紧去拉，刚抓住老人的手失口叫道：“爷爷，你的手这么烫，你发烧了吧？是不是病了？”
老汉只得承认：“可能在后山林子里着凉啦。”
蓉蓉叫道：“刚刚，来帮忙。”
刚刚拉起老人另一只手，老人家站起来了。
两个瘦小的儿童搀着一位蹒跚老人艰难地往山下走去。
3、山窝里稀稀拉拉地洒落着十几户人家，袅袅炊烟弥漫在晚霭中。
村头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就是茂山爷爷的家。
蓉蓉和刚刚扶着茂山爷爷进屋后在床上躺下。
蓉蓉拉开被子给老人盖上：“茂山爷爷，你躺一会儿，我家里有爸爸妈妈留下的治发烧的药，我去给你拿。”
她走到门口，回头叮咛弟弟：“刚刚，你在这儿陪着爷爷，不许乱跑。”
蓉蓉走后，刚刚走到老人跟前：“茂山爷爷，你一个人在家害怕吗？”
“不害怕。”孩子奇怪的问题让老人悟到了什么：“刚刚，你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害怕呀？”
刚刚望着爷爷点了点头：“姐姐回来就不害怕了。”
“可怜的刚刚，这么小就被大人撇在家里。”
“刚刚不可怜，我有姐姐。”
4、蓉蓉家。
蓉蓉拉开放药的抽屉，打开一包，不是；又打开一盒，还不是。好不容易找出了一种感冒胶囊，抽出一看，仅剩下两粒药。她握在手中，翻身往门外跑……
5、茂山老汉家。
蓉蓉快步跑进屋：“茂山爷爷，家里的感冒药就剩下两粒了，我全拿来了。”
“够了，够了。”老人感激地说：“蓉蓉，麻烦你了，爷爷年轻的时候，这点小病一扛就过去，现在老了不中了。”
蓉蓉：“爷爷，我先给你煮点饭，饭后才能吃药。”
“好呵，”茂山老人高兴地指着灶台边：“你看，罐子里有米，案下有南瓜，蓉蓉你动手吧，蒸大米，炒南瓜，你和刚刚一块儿在这吃大米饭。”
“不用。”蓉蓉说：“我和刚刚回去有饭。”
刚刚不客气：“不，我要吃大米饭。”
“都在这儿吃。”老人不容争辩：“孩子，爷爷孤身一人，这屋子冷清了几十年，只有你姐俩一来，家里才红火红火。每次都是托蓉蓉的福，我老汉才能吃口现成饭。”
蓉蓉知老人一片诚意，不再推辞，麻利地行动起来：添水、点火、淘米、洗菜、切菜……。
刚刚眨着天真的大眼睛问老人：“茂山爷爷，你一个人留在家，你的爸爸妈妈也去很远的地方打工了吗？”
“哈哈……。”刚刚幼稚的问话让老人又好笑又有几分心酸：“傻小子，我看你是想爸爸妈妈了吧？”
“嗯。”提起爸爸妈妈，刚刚眼中涌出泪珠。
“唉——，”老人一声长叹：“能走的都出去了，村里就剩下老的老、小的小。就说你姐姐蓉蓉吧，自己还是个孩子，就挑起这么重的担子。又要管家，又要照顾弟弟，真难为她呀！你们想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也想你们哪。他们抛下亲生骨肉在外面辛辛苦苦打工干活，也是为了你们哪！”
刚刚象是听懂了老人的话，轻轻抹去眼泪。
正在炒菜的蓉蓉喊弟弟：“刚刚，帮姐烧火。”
“哎。”刚刚跑到灶膛边，不停地往里添柴。
茂山老人躺在床上，看着灶台边忙忙碌碌的姐弟俩，几十年孤独冰冷的心田里滚过阵阵暖流。
不一会儿，蓉蓉端着饭，刚刚端着菜，一块儿来到床边递到老人手中时，老人早已泪眼朦胧了：“乖孩子，你爸妈临走托付我照看你们姐俩，爷爷没有照顾好你们，反而拖累你们来伺候我呀……。”
6、蓉蓉家在茂山老人家对面的山坡上，中间隔一条清澈的小溪。这是两间山区常
见的石墙木梁的茅草房，西间开门，临门处是锅台，靠后墙是一堆干柴，既当柴房又当厨房，还是堂屋；东间是卧室，南窗下是一铺土炕，炕边是一张二屉桌和两只木箱。门前是一片石板铺成的小院，站在院中就能看见村口通往乡里的小路。
一大早，蓉蓉就在灶台边忙活，一切都收拾停当后，她蹲在灶堂边彻底熄灭了里面的火，来到里间喊叫熟睡的弟弟。
她轻轻拍拍刚刚的小屁股：“刚刚起来吧。”
刚刚鼻子哼了一声，睡意正浓。
蓉蓉抱着弟弟的肩膀：“刚刚醒醒！姐姐要上学去了，你起来去给茂山爷爷送饭。”
刚刚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被姐姐穿上衣服拉到外间。
蓉蓉指着锅台上的一个小瓦罐说：“我给茂山爷爷做了一碗姜汤面，你提着送去。路上小心点！”说完背上书包刚跑出门，马上又折回来：“你的饭在锅里，回来自己吃，爷爷的饭早点送去，别放凉了。”
7、刚刚手提饭罐，踩着石头跳过小溪，沿着石阶路爬上山坡。快到茂山老人的
门口时，他一边跑一边喊：“茂山爷爷！茂山爷爷！”
突然，脚下一跘：“叭叽”一声连人带罐摔在地上。“哇……。”张开大嘴哭起来。
茂山老人闻声赶出来，抱起刚刚：“刚刚，摔疼了吧？爷爷给揉揉，不哭不哭。”
刚刚流着鼻涕眼泪，指着碎瓦罐和洒了一地的汤面，“饭……。”
8、乡小学校的教室里。
蓉蓉和全班同学聚精会神地坐在课堂上，讲台上的女教师声音宏亮：“同学们，期中数学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全年级考试成绩前两名的同学都是我们班的。她们是，第一名李蓉蓉！”
“奥——”同学们欢呼起来，蓉蓉一脸自豪的笑容。
女教师：“第二名于苗苗！”
“奥——”又一阵欢呼，同学们的目光又一次投向这位叫苗苗的女同学。苗苗却毫无喜悦的表情，只见她拉吊着脸、噘着小嘴，斜眼瞪着前排的蓉蓉，目光中流露出嫉妒和不服气。
女教师兴高采烈：“大家鼓掌，祝贺她们！”
哗……，满屋掌声。
下课了，苗苗路过蓉蓉身边时，故意停下脚，瞪圆眼用力地“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走出教室。
9、乡卫生院药房窗口。
蓉蓉把钱塞进去：“买一盒感冒药。”
窗口里递出来一盒药和找回的零钱，蓉蓉抓在手里，转身往外走。
路过一间药房时，猛听见里面传出一个女孩的哭声，声音十分熟悉，他悄悄地贴在门缝往里一看，竟是苗苗！
苗苗坐在母亲病床上边哭边说：“妈，医院又催着交费呢，家里一点钱都没有了。”
满面憔悴的苗苗妈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唉，我这病算是把家给拖垮了。苗苗，妈不治了，不买药了，早点领妈回家吧。”
苗苗：“妈，不治病咋行呵？打电话叫我爸回来吧！”
苗苗妈：“他不打工谁挣钱哪。”
门外，，蓉蓉沉思了一下，转身快步离去。
10、街上一家馒头铺前，蓉蓉买了两个小馒头，包好塞进书包，匆匆登上回家的路。
11、刚刚站在自家门前望着村口的小路，终于盼到姐姐出现了。他迎上去拉着姐姐的手：“姐姐，我饿了。”
蓉蓉从书包里掏出馒头，掰下一块塞在弟弟手中：“刚刚先吃点，姐姐马上就炒菜。”
刚刚嚼着馒头：“姐姐，我来烧火。”
屋里，蓉蓉洗萝卜、切萝卜。
刚刚从后墙柴堆上抱来干柴，划着火柴在炉膛里引燃了火，一把一把往里塞着干柴。
蓉蓉在上面的锅里开始炒菜……。
忽然，刚刚一声尖叫：“姐姐！”
蓉蓉一看，炉膛里的火嘣到外面，引着了地上的几根柴火，险些烧在刚刚身上。她一把拉开弟弟，连跺几脚踩灭了火，一场虚惊。
锅里炒的萝卜条熟了，蓉蓉盛出一小碗，拿着剩下的一个多馒头，一起放在小桌上：“刚刚，快吃！”
刚刚高兴地搬着板凳坐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没嚼几口，停下筷子撇着嘴说：“姐姐，不好吃。”
蓉蓉一愣，弟弟吃饭从不挑食，今日为何反常。她用筷子从弟弟碗中夹了口菜放进嘴里一尝，顿时又懊悔又自责：“哎呀，都怪姐姐，忘放盐了。”说着，把弟弟碗里的菜倒进锅里，放盐搅匀后重新盛好，递给刚刚。接着为自己盛出一小碗，又从悬挂在屋梁上的竹篮里掏出个玉米窝头，大口吃起来。
刚刚走到蓉蓉面前，将一个白馒头放进姐姐碗里。
蓉蓉看着懂事的弟弟，心头一热，止不住涌出了泪水：“刚刚你还小，姐姐是给你买的。”
“你不吃，我也不吃。”刚刚赌气放下筷子。
“好，姐姐吃。”蓉蓉从馒头上掰下一小块，又将大块馒头放回弟弟跟前：“刚刚多吃点，早点长大，咱们去看爸爸妈妈。”
12、天黑了，茂山老人家透出一星灯亮，宛如萤火之光。
屋里，老人家靠在床上不停地咳嗽……。
门一响，蓉蓉走进屋：“茂山爷爷，你好点吗？”
“没事儿了。”老人应到：“天都黑了，你咋又跑来了？”
蓉蓉将手中的药盒放到床上：“爷爷，我又给你买了一盒感冒药，你接着吃，很快就会好的。”
“爷爷已经好了，这点病哪里压得住我，我这条老命硬得很呢。明天我就要上山巡林子啦。蓉蓉，不用你操心了，把药拿回去留着以后用。”
蓉蓉拿起碗，从壶里倒上开水，端到老人面前：“我听爸爸说，感冒药必须连吃三天才管用呢，茂山爷爷，快吃药吧！”
老人接过水感慨万般：“蓉蓉呵，爷爷这辈子无儿无女，断定要晚景凄凉。想不到，我临老临老还能指望上你呀。好孩子，你是爷爷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啦！”
“茂山爷爷，我就是你的亲孙女，爷爷要是不能动了，我来伺候你。”
老人感动得热泪盈眶、浮想联翩：“我这一生没有离开过咱家乡的磨盘山，自从当上护林员，山上的每棵树、每根草都连着我的心。活着我守着它们，死了埋进土里也要日夜守着它们哪。蓉蓉，世界大得很，你用心念书，将来到外面干大事。但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能忘了生你养你的家乡呵。什么时候再回磨盘山来，记着到爷爷的坟上去看看我这个孤老头子。”
蓉蓉：“将来我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绝不能忘记磨盘山，绝不会忘记茂山爷爷！”
13、夜渐渐深了。阵阵秋风卷裹着片片落叶掠过寂静的小山村。
屋里，毫无睡意的蓉蓉抱着弟弟靠在床头上，凝望着窗外惨淡的月光，思念远方的亲人。
刚刚：“姐姐，我想爸爸妈妈。”
蓉蓉：“姐姐也想呵。”
刚刚：“他们为什么不回来？”
蓉蓉：“他们要挣钱，要供姐姐上学，还要给刚刚买新衣服、买好吃的。”
刚刚：“我不要新衣服，我不要好吃的，我要妈妈！”
蓉蓉忍着泪：“刚刚睡觉吧，在梦里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
……。
夜空中，如钩的残月在莲花般的云朵里。时隐时现
哀婉的歌声响起：
『落叶飞，
秋风凉，
一弯冷月照家乡，
儿女痛悲伤。
日日流尽思亲泪，
夜夜梦中唤爹娘。
……。』
14、又一个新的清晨。
里间屋里，蓉蓉把抽屉里所有的钱倒在炕上，开始一张一张的整理。她把十元的、伍元的、壹元的、伍角的、壹角的叠放在一起，还有几个壹元硬币也夹在里面，一起塞进书包，挎到肩上。
她来到外间，叮咛在小桌边吃饭的弟弟：“刚刚，吃完饭在家里玩，不要到外面乱跑。”
15、乡小学校。
“叮铃铃……。”下课的铃声响了，孩子们像一笼笼放飞的小鸟，扑扑楞楞从各个教室窜出来，顷刻间，校园里一片欢腾。
满腹心事的苗苗一声不响地坐在操场边上。
蓉蓉轻轻地走过来，关切地说：“苗苗，听说你妈妈有病住院，我……。”
“不用你管！”不等蓉蓉把话说完，苗苗就硬撅撅地顶了一句，站起来跑远了。
蓉蓉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一把钱，满脸茫然。
16、山间小路上。
刚刚张开两只小手，眼睛盯住地上的一只小蚂蚱，猛地朝前一扑——，“嗖”——蚂蚱飞了。
他爬起来，两眼仔细搜寻，终于在路边的草丛里发现了逃跑的目标。他重新张开双手，一步一步走进草丛，慢慢地向目标靠近。
突然间，危险出现了。草丛里一条被惊动的毒蛇“噌”地挺起了尖尖的脑袋，两只蛇眼射出凶光，口中的舌信伸的老长，嗞嗞颤抖。它拖着长长的身躯，缓缓地朝刚刚游去、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根木杆迅速地插过来，挑起蛇的腰部，将它甩出老远……。
茂山爷爷及时赶到了。他抱起毫无察觉、险遭劫难的孩子，松了口气：“刚刚，好险哪！不敢一个人在山上玩了，快回家吧。”
17、乡卫生院的病房里。
蓉蓉蹑手蹑脚地走到苗苗妈的病床前，刚要把手中的钱往枕边放，昏睡中的苗苗妈察觉了，她微微睁开眼惊讶地问：“蓉蓉，你怎么来啦？”
蓉蓉只好说明来意：“大婶，我就剩下这点钱了，都拿来给你治病用吧。”说罢，把钱往床头一放，起身就走。
“不行，”苗苗妈一把没抓住蓉蓉，急得直喊叫：“蓉蓉！蓉蓉！”
“妈，怎么啦？”正好赶来的苗苗问母亲。
母亲说：“孩子，快把蓉蓉喊回来！”
“她已经出大门了。”苗苗警惕地问：“妈，蓉蓉来干什么？”
母亲：“你看，蓉蓉把家的钱都拿来了，要给我治病。苗苗呵，你怎么能向蓉蓉借钱呢？”
“我没有哇！”苗苗看着床头的一堆零散的钱弄不清怎么回事。
母亲：“这钱是蓉蓉爸妈留给她和弟弟的生活费，是他们姐弟俩的养命钱，咱怎么能用？苗苗，你赶紧给蓉蓉送回家去。”
苗苗捧起大大小小的钱币，心潮翻腾……。
18、刚刚又站在自家小院中等姐姐回来。他望着村口小路上，迟迟不见姐姐的影子。他揉了揉饥肠辘辘的肚子，再次朝村口望去，小路上依然空空无人。
小家伙没有耐心了，他腾腾地跑进屋里，吃力地掀开灶台上笨重的锅盖，一瓢一瓢地添上水，盖上锅盖。从后墙柴堆上拖起一捆干柴拉到灶口，开始引火。
片刻间，灶膛里的火着起来了，刚刚结结实实地往里塞满了柴火，他往后墙柴堆上一躺，望着灶膛里越着越旺的火苗。不一会儿，眼睛渐渐地模糊起来，脑袋一歪，迷迷朦朦地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慢动作幻境）
万紫千红的百花园里，一对青年夫妇呼喊着从远处跑来：“刚刚——！刚刚——！”
刚刚张开双臂，迈开大步，奋力地迎面跑去：“妈妈——！爸爸——！”
嘭！灶膛里火崩出了灶口，散花般地撒落在地上，迅速引燃了灶边的柴火。火苗像爬动的蛇窜向后墙的大柴堆。呼！柴堆着了！霎时，腾起熊熊烈焰！
“啊——”刚刚尖叫着跳起来，早已被大火团团裹住，浑身像遭到无数恶狗的嘶咬。
“姐姐——！姐姐——！”孩子无助的惨叫声淹没在烟波火浪之中……。
19、刚走到村口的蓉蓉一眼看见自家房屋冒出的浓烟，心头猛地一紧，撒开腿拼命朝家奔去！
一到门口，她吓傻了。只见熊熊火焰已经窜上屋顶，长长的火舌从窗口、门口呼呼地往外伸，整个小屋变成了一架火山。
“刚刚——！”蓉蓉撕心裂肺地吼叫着，甩下手中的书包，发疯般地扑进火门……。
轰隆！屋顶塌下来了。大火卷着黑烟直上九霄！
20、山头上的茂山老人看见浓浓的烟雾像一条黑龙从山底腾起，马上意识到灾祸发生了。当他看清火源是蓉蓉家时，心头一阵颤慄！
老人不知哪儿冒出一股力量，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年龄，如同一个拼死冲向敌阵的勇士，不顾山道艰险，一跳一跃地向村中跑去。
21、“着火啦——”
“救火呀——”
喊声响彻小山村。全村的老老少少从四面八方涌向火场。人们端盆德、提桶的、拿扫把的、挥铁锨的、泼水的泼水、扑打的扑打，哭声、喊声一片嘈杂。
人群中，一个小姑娘跺着脚哭成了一个泪人。她手中握着一把钱币洒落一地，她冲着火堆声嘶力竭地呼叫：“蓉蓉——！蓉蓉——！”她正是苗苗。
茂山老人终于赶到了，呈现在他面前的已经是一堆冒着青烟的废墟。老人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浑身哆嗦着，张开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忽然，像是恢复了知觉，老人发出一声悲怆哭嚎：“蓉蓉——，刚刚——！可怜的孩子！我怎么向你爸妈交待呀！”
茂山老人用颤抖的手慢慢捧起蓉蓉扔在院中的书包，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断珠般的泪水扑扑沥沥地滴在书包上的一张纸卷上……。
这正是蓉蓉数学考得第一名的优等试卷……。
——剧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