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胳膊的伤怎么来的。”虽是想着不去问他,可还是开了口。张渊想起自己所做,和对方的表现。就觉得一阵苦闷,道:“没什么的,被狗咬了。”张渊这么说,那就是骂阎四是狗了。
那鲛人少女听他说话没好气,也泛起委屈来。“我好心问你,你怎么.你怎么.”那少女自出生以来也没有受过如此大的波折,此时更是觉得万分委屈。张渊见她越说越悲戚,心中暗道不好,爹爹说的没错,这女人果真是麻烦之极。道:“我怎么知道,那个东西被一层黑布蒙着,谁知道他是人是狗。是飞禽?是走兽?我听他声音啊,像我当初养的狗叫大黑,我就认为他是条狗了。”
那鲛人少女见他说的有条有据,便信了三分,心情稍稍好些。道:“你这人.”“嗯嗯,我这人滑头得很,不用搭理我。”。
“你以为我很想理你么?”
“对对,你不想理我。是我强迫你和我说话的,我可真坏.”
“..”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一个在溪流中,一个在草路上。迎着姣美的月光,向着青叶城走去。
“喂!”
“嗯?”
“喂!”
“怎么?”
“你真的叫‘喂’么?”
“你才叫‘喂’呢。”鲛人少女以为他有什么事情,没想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张渊道:“我才不叫‘喂’,我叫张渊。”那鲛人少女也道:“我也不叫‘喂’,我叫凌儿。”张渊笑道:“真好听,我就知道,你人长的这么漂亮,名字也肯定好听。”凌儿道:“你不是吃一堑长一智么,怎么又这么油嘴滑舌的。不怕我教训你么?”说着,握紧粉嫩的拳头,在空中摇了摇。张渊叹了口气,道:“我这人还笨得紧,前些天本来是长了一智的,没曾想过了些时间却给忘了。”凌儿知道他性格,已不会像前些天一样,与他争吵半天。
这些天的长途跋涉,张渊在一旁不断的絮叨,有时说些村子里的家长里短,有时说些打猎时的趣事,有时说些与大壮小壮在村子里捣乱的事,凡是从张渊嘴里说的,凌儿都听了一遍。她也清楚这是他怕自己赶路无聊,说给自己解闷儿的。开始时凌儿还只是在听。到后来,张渊说的太过离奇,吹牛吹得实在让人听不过去的时候,凌儿便忍不住点破他。
就好比张渊说过自己在长生森见过站起来有十多丈高的黑熊罴,凌儿便不信。二人就争吵了一阵,凌儿不及张渊口嘴伶俐,说不过他。便不再搭理他了,张渊自己说了一会儿觉得没趣,便向凌儿道歉,说自己记错了。大概只有七八丈,后来又改成三四丈,到最后说的连一丈也没有了。直到说成七八尺凌儿才满意。
经过这么几天相处,凌儿觉得这人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讨厌,也没有姐姐说的那么恐怖,反而有几分调皮,几分任性,还有几分可爱。这人不仅识得各种野果野菜,还烤的一手好烧烤,自己吃不惯陆上肉食,他就烤一些浆果给自己,风味独特,回味无穷。提防越来越少,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二人一路有说有笑,有吵有闹,倒也不觉十分疲倦。走了约莫八九天的功夫,已经走到溪流的尽头了。张渊朝着四周望了望,道:“这条溪已经走到头了,再有一两天的路就出长生森了,一出长生森就是青叶城。”凌儿看了看四周,也不答话,找了块距溪流较近的青石坐下。凌儿一听马上就要到青叶城,立刻就安静下来。
张渊看了凌儿一眼,道:“从这往后只剩陆路了,我.我背着你吧?”凌儿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却没说出口。想了片刻,才道:“今天就先不走了,明天再赶路吧。”张渊看着天色尚早,虽然不知为何但依然应诺下来。
二人相视而坐,过了良久,张渊觉得气氛尴尬,便道:“你还没说为何要来青叶城呢?”凌儿想了片刻道:“告诉你也无妨。我是来找青叶城主杨林之子,杨玉的。”
张渊想了半天也猜不透,为何远在南海的鲛人找一个城主的儿子做什么,便问:“为何?”凌儿道:“你要听么?”张渊点了点头,凌儿续道:“是为了婚约。”张渊听到这儿,心中一紧,不由问道:“谁的?”凌儿见他紧张,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欣喜,但是因为为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顽皮心起,说道:“是我..”
张渊听到此处心中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样,空落落的。凌儿见他呆住,方才道:“我姐姐的。”张渊此时才回过神来:“好家伙,你在耍我?”凌儿嘻嘻一笑,道:“你们的俗语,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嘿嘿,我还要感谢你这个好师傅呢。”
张渊一时气结却拿她毫无办法。只听凌儿接着说道:“这事要从,一个月前说起。我是南海鲛人的三大主族之一的叫做灵鲛氏,我的全名便是灵鲛凌儿,我不喜欢叫全称,你还是叫我凌儿吧。我是王上之女,也就是灵鲛氏族的二公主。”张渊道:“我说你怎么这么蛮横,原来是个公主.”凌儿瞥了他一眼,张渊立时住嘴。
凌儿接着说道:“那天,我正与我水寒姐姐在玩猜贝,就听得外面有人在喊.”“猜贝是什么?”张渊从未听说有个游戏叫做猜贝的,毕竟少年心性,不禁张口问道。凌儿道:“就是将各种珍珠藏到各式各样的贝壳之中,猜准的算赢。”张渊从不知道珍珠有几种,贝壳有几种,心想这游戏一定不好玩,我若说出来,一定让她生气,还是不说为妙。
凌儿续道:“我和水寒姐姐玩的正开心,就听得外面有人在喊,说我们的海域有一队土人的船。”“土人?”张渊不禁奇怪,“怎么还有土人的事?”凌儿笑道:“我们对你们陆上的人都叫土人。”张渊道:“那就对了,我们只管中郊华族人叫做土人的。”
凌儿也笑了笑,继续说道:“以往也有前来进犯的土人.人,要么逃走了,要么被我们杀死在海里。但那些人却有些奇怪即不像商人,也不像强盗。我们攻击他们,也不反抗。我姐姐觉得新奇便游过去看热闹去了。那本是不允许的,不知怎的,那天我姐姐就游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游回来时,我阿爹也跟在身后,脸色很不好看。后来我才知道,在那短短的半天,姐姐竟喜欢上了青叶城的杨玉。你说奇不奇怪?”张渊呆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会儿才道:“****这种事,说.说不明白的。”凌儿嗤的一声笑出声来:“说的好像你懂得一般。”张渊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只听凌儿续道:“再到后来,我就全都清楚了。杨玉的娘亲得了一种怪病,说是只有南海的‘皎辉’可治.”“皎辉?”张渊也学过些配药之法,但从未听说还有一味药材叫做‘皎辉’的。
凌儿道:“正是,那是我们鲛人之宝,整个南海也只有最中央的神月岛上会有。神月岛是我们三族圣地,平常时候是不让去的。只有每七百年时三族会同时派人去采。我们灵鲛氏,还有虎鲨氏和巨鲸氏。三家平分。这东西虽然珍贵,但我们灵鲛氏也积攒下不少,给他们一个倒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