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他昨晚进到病房时,讲的话算是都被许轻歌全听到了。姚群书的那些话,怕也是明知她醒着,才不出去,故意说的吧!罗湖生气地回头,看着笑眸如花的表妹,扬手作势要打她耳光。
“你简直是胡闹。”
李薇婷却主动伸过脸蛋,一边去拉他停顿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的巴掌,使劲儿往脸上揣。
“打啊!你们就是怂,你怂,轻姐怂,姚医生也怂,谁都不敢主动面对,所以才会拖了这么多年,谁的日子都没过好。”
“你懂什么?她有她的责任,我有我的不得已,谁也不愿意这样。”罗湖拧眉,他承认他怂,可许轻歌没有。当年,她对他真心地好了三年,不求回报,那是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能做到的事。
嗤之以鼻,李薇婷砰地砸上车门,就朝着许轻歌的方向走去。
“不得已?你是不够爱她,所以你没胆子像她一样,可以不计后果地对你好。叫你表哥,真丢人!”
李薇婷素来心直口快,又有着类似九零后的超现实思维。罗湖担心她跑去,当众人面就跟许轻歌嚷嚷开摊牌,吓坏了,慌忙追上去。
“大小姐,我怂,求你别捣乱行吗?”
“让开,不然我告诉我妈和舅舅,说你打我!”李薇婷才不管,瞪着他噘嘴吼道。”
“我自己造成的后果我承担,你也不是爱姚医生,别去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好不好?”
罗湖真恨李伟进不在这里,谁家的妹妹,拜托谁家看好啊!
“平静?”李薇婷不可置否地冷哼,反拉住罗湖,指着许轻歌的身影,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训,“你看看她,伤还没好,就一个人悄悄出院过来,早上八点就忙到现在,中午只吃了些饼干。你当她想干?她是心乱了,要用忙来麻痹自己呢!你没听说,她这些年不爱笑,话少了,没梦想,没有你,她平静不平静,你心里真没数吗?”
看着许轻歌坐在帐篷外的石头上,吃饼干就着矿泉水,罗湖心一阵抽疼。是啊,他放手,她就会幸福吗?明明不是天秤座,可他却陷入无比纠结的地步,怎么也做不好这道选择题。
沉默许久,罗湖抱起李薇婷强行放回了车上,然后塞过车钥匙,便转身自己朝许轻歌走去。
“有些话,该我说。开慢点,农村的路你走的少。”
看着罗湖沉重的背影,李薇婷有些难过。她也不想逼他,可是,没办法。自从换了角膜后,罗湖的性格全变了!
许轻歌随便吃些东西对付中饭,便继续挨家做群众工作。县里许是被巡视组和纪委的盯怕了,索性都采取保守政策开展灾后恢复重建工作。“普降小雨”,就是没有受灾的乡镇,也分去了不少民房重建资金,和震中的一个标准执行。
果梁集镇老街的群众,自然感到不平衡,部分也确实掏不出大头资金来筹建。在组织平整出地基以后,便大多没了动静,期望完全由政府进行统建。
受媒体报道误导,群众只知道中央划拨了数十亿资金。而这些资金,是否需要分类用在遇难者安置、重灾区过冬救助、民房建设、基础设施建设、学校卫生院等公共设施建设方面,统统听不进工作人员的政策解读。少数心怀不轨的人稍微挑拨,便认为钱怕是被政府官员私吞了,嚷嚷着要人均分钱之类的才公平!
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人这么做,工作人员都还是得耐心地做思想工作。部分疑难的,自然只有许轻歌和陈书记亲自出面解决。
回头看到罗湖站在身后,手上抱着件女士外套,许轻歌有些恼火,冷淡地假装没看到,自顾自和群众讲话。
“乡长,罗董好像找你有事。”
小杨看着帅气的总裁大人,有些激动,拽着她的袖子小声提醒。
“来不及了!”许轻歌头都没抬,淡淡地说了四个字,就没再理会。
来不及了,也不知道是讲要处理问题来不及搭话,还是指他来不及解释追回她了!罗湖有些难过,抿抿唇,却还是走上前,将外套递了过去。
“何小姐让我带给你的,其余的已经拿到你宿舍。”
“谢谢。”
许轻歌的回话有些生硬,表情也不太自然。
衣服,确实是她自己的。因为出院出的急,又不敢让姚群书和爸妈带,只有请何雪研帮忙收拾几件换洗衣服过来,准备多待一阵。纳闷接过,她不明白研姐怎么会拜托罗湖来办这事儿!
“许乡长,县长约您有事。”
罗湖也没多解释,意外地耸肩笑笑,便转身往乡政府办公点的方向回走。有些事,急不得。她需要时间想想,他也是。
让企业落地下来发展,就算是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乡长,罗董是不是看上你了?”小杨痴迷地看着那高大潇洒的背影远去,开玩笑地说。
不料,惹得本来就不爽县长的许轻歌彻底发了火,提着外套,一个人大跨步走了。
“再胡说,我就不批你的婚假。”
“做贼心虚。”小杨撅着嘴追上去,不满地嘀咕。
县长又来了果梁,视察重建进度之余,还约了罗湖谈企业入驻发展的事。顺道,也和许轻歌拉拢关系。见他俩一前一后进屋,县长脸都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