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烧烤店出来时,室外温度更低了些。由于接到‘线报’跑出酒店时太着急,李薇婷忙得外套都忘了穿,被冷风一吹,冻得直打哆嗦。
她试图去扶姚群书,取暖的同时,顺便也占占便宜。原本是打算把姚群书带回酒店的,寻思着索性把他给先睡了,天亮,他负责更好,不负责再说。
整好帮帮二表哥,一举两得哇!
可奇怪的是,远在几千公里以外的大哥,居然大半夜也不睡觉,打电话来就是把姚群书一顿好骂,痛恨之意,溢于言表。还警告她最好别再喜欢他,黑'道家的少爷,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就遗憾地表示不敢立刻行动了,大哥虽然没有二表哥那么凶残,可真惹毛了,也是完全能下手把她废了的。
加之,姚先生也真是,醉得五迷三道的,居然还知道家的方向在哪,死活挣扎着要回去。李薇婷本身就是个纤瘦的女孩子,一条腿又是假肢,可没力气和他拉扯。
无奈,只得泡汤了计划,送他回去。
路程不远,但可怜她腿伤不轻,不愿打车的姚群书几乎是挂在她身上。走到单元门口时,李薇婷虚脱了,只觉得腿根子都压得泛疼。
最郁闷的是,她以为他醉了,一路上,会将她当成许轻歌亲亲啊抱抱啊之类。反正她不介意当替身一两回!
期待半天,嘴巴都噘好等着,临了人家转身宁愿抱着电线杆子,念叨着“轻轻,我不会再喝醉做错事,不会再伤你的心。”
李薇婷陡然感到自己果然不是正常人,非但没有因为对方的痴情望而却步或者醋意横生,反而更笃定自己没爱错人,反而更坚定决心,要给姚群书幸福。
“轻姐真没眼光。”
她扁嘴,羡慕着许轻歌。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话,对亲表哥是多大的蔑视与嫌弃。
当然,她有点讨厌何雪研。那个老女人,真是看不出来啊,竟然对妹夫都使阴!哼,大哥要是阻拦她喜欢姚医生,她也得把他想泡何雪研这事儿给搅黄。
在许轻歌家门前守株待兔的罗湖,听到楼下有动静,迅速下楼一看,果然是姚群书回来了。可见到一个劲儿偷吻姚群书的李薇婷,本就闹着的火,便更旺了。
“臭丫头。”
明知他急着找姚群书,竟然不说和她在一起!上前就要去扯开他俩。
“嚯,表哥,你关心你的心上人,我怎么不行!”一把抱过姚群书,李薇婷怕罗湖会冲过来揍人,耍起赖,“我腿要断了,呜呜,还不是为了你嘛!你不争气,只有我出马了。”
边说,边趁机占人便宜,又在姚群书的头上亲了一口。
“你出马?深更半夜,你和一个喝醉的黑'道男人回家,出马做什么?”
伸手,罗湖拧着她的耳朵就要发飙。
这死丫头,摆明了是要玩生米煮成熟饭吧!
“疼……”其实罗湖压根没用力,可李薇婷还是喳喳呼呼地叫嚷开,“哼,别说话那么难听。他可是菩萨心肠的医生,和黑'道半点儿不沾边。论冷血,他差你十万八千里。”
她哪能眼睁睁瞧着心上人被阎王揍啊!相貌堂堂的罗大总裁,可是有实力又心狠下得了手的暴力狂。斯文的姚医生,就算出身黑'道,估计也不是表哥对手。
女生外相、胳膊肘往外拐、吃里扒外……
递过一个‘你找死’的表情,罗湖松手放开了她,脱下外套丟了过去,凉凉地扫向一直喊着许轻歌名字的姚群书。
“回去,我和他有问题要解决。”
她衣服单薄,冷得嘴唇都发青了!罗湖生平第一次,看到她这模样。
“不,我不会让你伤害他。”扬起下巴,李薇婷坚决不走,“你们谈就是,大不了我躲卫生间不听。”
看着她护犊子般的急切,罗湖一时竟无法强硬。叹气,妥协了。
从小到大,薇婷都是个活泼鬼马的人。同时,也有着富家千金惯有的毛病。自我,甚至自私。
不和任何男人交往,却又喜欢男人们围着她转,要是为了争她打得头破血流,那就更合她意了。因此,从没见她珍惜过谁的爱慕或追求,更不会有为了一个男人而顶撞他的情况出现。
罗湖记得清楚,薇婷怕他,从小,整个家族里,最怕他,也只怕他。可现在,她为了姚群书,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对着干……
“薇婷,你真的爱他?”
“是。”
毫不犹豫,李薇婷点头回答。
“他是姚崇启的儿子,他身上有暗黑血统,他或许工于心计把曾经救你也列为计划,也爱?”
短暂的沉默,李薇婷还是坚定地点了头,稳了稳靠在肩头的姚群书,认真地回答。
“也爱。”
心头,有些动容。这个他一直觉得长不大的90后小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像个真正的女人,打开了心扉,用心开始爱人。罗湖不忍伤她心,却又必须提醒。
“他不爱你,他的心里,只有轻歌!”
“我知道。”原本还嬉笑着的李薇婷,瞬间严肃起来,偏头蹭了蹭姚群书的脸,“轻姐爱你时什么都没有,却终究在九年十年后,让你发誓非她不娶,动了你的心。我也可以等,九年十年,十九年二十年,我等得起。”
“傻瓜。”
顿了顿,跨步上前,罗湖不顾李薇婷吃惊的表情,接过姚群书驾住,便进了单元门上楼。
动了真心的人,都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