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体温,擦拭腋窝、腹股沟及大腿根部等处,效果才是极好的,如果还能泡个热水澡,就更棒了。可姚群书到底不愿意说,最终没能说出口。
也许,以后她再有生病的时候,这些工作迟早会由罗湖来做。但此刻,他真不愿意教。
认识许轻歌那么多年,她一向身体素质极好。发高烧到晕倒,这是头一回!
恐怕,是她自己想病!是被他逼得没了办法,病倒的。
那么高高在上骄傲万千的罗湖,竟然为了她,只为了给她争取一个不被逼迫的机会,便下跪落了钻石般的双膝!
那一刻,姚群书走神了!
他想,一直以来,是当真低估了罗湖对轻歌的感情。这些年,他暗中使了那么多绊子,让罗湖一次又一次地错过找到她的机会,可罗湖竟然一次又一次地很快便燃起斗志,从未放弃。
无论他多阻拦,他们终究有一日会遇到,是吗?
号脉时,感受到许轻歌意识薄弱,脉象混乱。姚群书忽然不想争了!
他,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赢面。
如果她活不成了,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一无所有。没了母亲,没了许轻歌的世界,有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王梓费劲心机阻挠他靠近许轻歌,不是因为放不下相认姐弟前的那份爱恋,不是因为性子天生讨嫌喜欢捣乱。恐怕,还是知道,她不爱他。所以,不愿意姐姐被迫地接受不爱的男人,受了委屈!
她身上的大衣,也是后来罗湖找去,买的吧!罗湖看到她衣衫不整地躺在酒店床上,却依旧可以下跪只为她幸福!总是可以比他细心,比他宽厚,比他更懂照顾好许轻歌。
如果,曾经不是带着目的靠近她的。也许,今天,他会硬气一些。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缘故,父亲不会在她失去哥哥的时候,又逼来给她加了一道枷锁,让她的生活变得沉重不堪。
走下一层楼梯后,姚群书忽然蹲下身子,说道:“李小姐,我背你吧!”
跟在身后小心翼翼的李薇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姚群书反手,拉到了背上。然后,他背着她,一步步慢慢下楼。
“请你,帮我个忙,好吗?”
“好。”
李薇婷大概明白他要帮什么忙,却还是心甘情愿地点了头。被他背着,她觉得世界顿时美好得不得了,给利用一下,有什么关系。
“姚医生,你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所以,你也会有这世上最幸福的生活。”
苦笑,姚群书没有吭声。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幸福,可他真的确定,自己不是能给许轻歌幸福的人。
从许轻歌颤抖着躺在她身下,流着眼泪说对不起,群书,我只有一颗心,一心只能向一人时,他就知道,他是真的进不去许轻歌那颗一条道走到黑的心了!
所以他回到小城又一次喝醉,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天明后,坚定些离开。
“他,会对她好,是吗?”
“是。”李薇婷肯定地点头。
她并不想在这种时候打击姚群书,但事实如此。表哥虽然略二,虽然偶尔暴力,可真真也是这世上最好的表哥,最爱许轻歌的男人。
素来容易满足,李薇婷并不在乎姚群书此时心里在想谁,默默地补充,我也会对你好,笑着,偏头提议:“我可以叫你群书吗?你也叫我名字。”
有人说,亲密的称呼,是爱情开始的第一步。
李薇婷不害臊地靠在姚群书的后背,搂着他的肩膀,开心地哼起小曲儿。
群书,轻姐笨,所以看不到你的好,她也就适合我表哥那二货。从此以后,你的幸福,由我负责。你要努力看到我,我也会努力,让你只看到我。
姚群书带着李薇婷离去,留下罗湖和王梓一片茫然。
那人,这是公然让步了?
“白痴,拧毛巾啊!”
王梓先回神,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发懵的罗湖,然后翻箱倒柜开始找酒精和棉棒。
冷敷上毛巾,罗湖倒来热水,轻轻伸手搂起许轻歌的脖领,想要喂她喝。可许轻歌烧得厉害,糊涂着根本不张嘴。到唇边的水,都顺着嘴角流掉。
抽出纸巾擦净,怜惜地看了一眼许轻歌红红的脸蛋,罗湖仰头,将水杯凑到嘴角,二话不说满满地含住一大口。
然后……
“姓罗的,你淫'棍啊!”
转个身,就见许轻歌正被罗湖色'色地深吻着,说好听了是喂水,讲白了就是占便宜,王梓简直是不能忍。
可看到许轻歌迷迷糊糊间,竟然抬手抱住罗湖,缩在他的怀里很安稳的模样。即将落下想抽罗湖耳光的手,下不去了。
“够了啊,你要呛着她吗?畜牲。”
轻斥,王梓白着脸,骂咧着转进厨房找碟子装酒精。
倚在橱柜上,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窗外,难过,却也高兴。
姐姐从小就被爷爷奶奶和爸爸抛弃,失去哥哥,丢了梦想,知道身世深受打击。后来的这么多年,她一直在为别人活。如果连爱情,都由不得自己,那她,就真是太可怜了。
罗湖,会给姐姐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