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涵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叶引晨将门给她带上了,饭后,他洗刷之后。
“允晨、允晨……”
叶引晨听到这种声音,又走了过去“怎么了?”
“给我拿睡衣来。”
叶引晨脸色一黑,他这里怎么会有女孩的衣服?“没有。”
“你的衬衫。”苏涵直接告诉他。
叶引晨虽然有点心甘不情愿,但是好歹人家找来了,叶引晨没讲话,闷着头走到柜前将他的衬衫,隔着门送过去一只手,随后递了进去,之后,苏涵洗了之后出来了。根本不问就到床上躺下了,很快,又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叶引晨看了一会儿电视,起身回房。看到她在那边睡的正香,过去给她盖了盖被子,又扯了床被子,睡沙发去了。
第二天,苏涵醒来,看到他已经在厨房忙活了,她洗脸过后,又漱了漱口,走了过去,竖起筷子就吃,一切看上去很平淡。
但是,叶引晨对于她这个反应,别扭极了。不过,出奇的是,这次她嘟着嘴没胃口的对着眼前的菜“这不是昨晚剩下的菜吗?为什么不倒掉?”
叶引晨眉头一蹙,昨天她都困成那样了,还记的吃什么菜?
“有冰箱。”他回了一句。
“那也不行,不是每天都要吃新鲜的蔬菜,才健康的吗?”
平时都是叶引晨一个人,他也不在乎这些。如今这货也是的来到人家住的地方,有的吃就不错了,她还挑剔?叶引晨不语,低头吃着。
苏涵见他又不说话,又低头吃了,木头永远就是木头,又恢复到以前那副德行了。
“你今天是不是去找田苗苗?我送你去。”
苏涵听了这话,翻了翻眼“不用了,我想我还是不去了,你今天还去殡仪馆吗?”
“当然。”
“为什么?你不是一名医生吗?哪有天天去殡仪馆救人的?”
叶引晨看着她扑闪的着大眼对着自己,原来在她眼里穿白大褂的就是医生?哼……看来她是要真的失望了。
苏涵见他不语,一脚踹了过去“说话了啦。”
“我是一名入殓师。”
“什么时候的事?”苏涵蹙眉不解的问“对了。”她手指一伸“入殓师是什么意思?”
叶引晨收拾了一下碗筷,摞起来“简单的说就是给‘往生者’化妆,让他们带着最美的容颜离开人世。简单的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给死人化妆。在这个过程中……”
他转过头看到苏涵面色惨白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他叹了一口气,平淡的来了句“我知道很多人接受不了,我的这种工作。可是人来到世上不易,走时也需要完善一下人生的一遭不是么?”
他收拾过碗筷,在厨房里洗干净之后,看到苏涵的腿还在发抖。
叶引晨轻轻的走过去“有这么可怕吗?”
苏涵吓的眼泪鼻涕的横流,穿着她衬衫的细腿不停的颤抖。叶引晨弯下身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女人,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个活的。
在殡仪馆里,为了避免尴尬,一般都是男女分工的。他的世界更是清淡如水,一时间看到她穿成这般,由于害怕哭的面如雨露。让他不忍心在多做些什么?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抬手将她抱到了床上,手碰到她腿的一瞬间,仿佛摸到一块精美的顽石,细滑柔腻。令他失神片刻,而怀里的苏涵完全没感觉到他的失神。
叶引晨拿起杯子给她盖上了“苏……”他停顿了一下“涵涵,不怕。”他抬手给她抿了一下脸上的泪水。
忽然,苏涵抓住了他的手“我不要你去做这种工作,我不要。”
“不可以任性!”
“我怕!”苏涵说着就直接拱到了他的怀里,那个宽广的胸膛,舒适至极。虽是冷漠的外表,咋一眼看上去,又带着禁欲的味道。但是那个怀抱,对于苏涵来讲此刻是多么的温暖。她的小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允晨,我不要,不要……”
叶引晨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呆呆的愣了数秒,才轻轻的抬起手,抱住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静静的抱着,苏涵哭哭啼啼的睡下了,叶引晨将她放了下来,盖上被子。把门锁紧,走了出去。来到工作的地方,只为一个‘往生者’服务。之后,就离开了。
这种工作虽然听上去简单,但是实际并不一样,他有时候要通过五个小时去给逝者完美形象,给他的断臂或者是耳朵、鼻子进行修复,就是一个假的做到生前的样子,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有时候,他会面对几天前腐烂、变臭的逝者。他会连续恶心几天吃不下东西……
可是,为了逼真逝者生前的形象,让他享受在世间最后的舒适,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他知道很多人接受不了,他这种工作。严重的排斥,但是,他依然在坚持。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居然在工作的时候,走神了……
中午回到自己的化妆室内,不觉得想到家里那个活宝在干什么?或许她会一直睡下去,对,她就是爱睡。
傍晚时分,他下班回来。看到苏涵裹着被子趴在床上看电视。
叶引晨换好鞋子,走了进来。
“老公,你回来啦?今晚我们出去吃吧!”苏涵放下遥控器,就扑向了他,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叶引晨面对突如其来的暖怀,他身子不由的一僵,但是没有拒绝,他侧眼瞄了她一眼,冷冷的来了句“不害怕了?”
苏涵听了这话,玲珑的大眼撇了他一下“谁让你做这些奇怪的工作?每天面对生老病死的,现在还这样‘服务’,讨厌死了,讨厌——。”
叶引晨任她在自己的怀里乱打乱闹腾一番,最后,默默的来了句“你……能接受?”
苏涵听了这话,抬起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对着他,看到叶引晨极为不自在,他试图避开她的目光。
“你带我出去吃饭!还要买牙膏、牙刷、睡衣、拖鞋回来……”
听她这个意思,是要跟自己同居了?这也太快了吧?
“你怎么不问问,我会不会接受你?你就要跟我在一起住?”
苏涵冷不防的被他来了一句这话,伸手推开了他“你什么意思?叶允晨?我……我是怎么想的,你知道。不接受算了,我只是爱你,想和你在一起,别以为我是来求你的。”
苏涵说着就背过身去了,进了房间就换鞋,快速的收拾自己的包裹。
叶引晨走了过去,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涵涵。”
“不要叫我,就当我也是你的‘往生者’。”苏涵拎起了包裹,撇了他一眼,木头永远都是木头。
叶引晨看到她离开,并没有去阻拦,如此随便轻易说爱的女孩,让他拿什么来面对她?他想了一下,也对,想到几年前,那个女孩也是见了他这般相貌,才说要见他的,如今在这里睡了一晚,又是洗澡又是上床睡觉的。结果什么也没办成,她是该走了……
叶引晨被自己这些胡乱的想法,乱推理了一番。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没菜了。而且还有碗筷没刷,他抬手一摸,就知道这个家伙把鸡蛋全给炒了。难怪说出去吃饭,这么懒惰?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换好衣服,去超市买菜。买了一些绿色蔬菜,又来到奶制品区域,挑选了几大瓶牛奶。侧眼却看到了苏涵,她手里拎着购物篮,里面放着面包和火腿,手在架子上,挑选着小瓶的牛奶。
叶引晨看到她娇小的身材,粉嫩的脸颊,侧眼看上去是那样的单纯可爱。他目不转睛的一直盯着她看,不知道是这个女孩身上有着怎样的魅力,让他心旷神怡。
而此时的苏涵眼里只有吃的,根本没看到他。她挑选了三包牛奶放在篮子里,转身就去收银台付账了,叶引晨脚底抹油一样的跟着她。
收银台前面排了很长的队,苏涵打了个电话“喂,苗苗,我明天去你那边看看。”
叶引晨听不清,那话里面的说什么,但是苏涵说什么,他却听的一清二楚。
“不要说他了,那个混蛋叶允晨让他去死吧,看看他那副死德性,搞得我上辈子欠他的一样。他居然不接受我?真是笑死人了,他以为全世界就他一个男人,整天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臭德行,要摆谁看……,靠!我又不是没有男人要。”即便是人多混杂的地方,还有有紧邻收银台的人歪头看她。苏涵面不红,心不跳的拿着电话讲着叶引晨在后面,听着她一连串的骂词,脸都黑了。无形中,他已经默认了。
付账的时候,叶引晨刻意走到推车前面将自己的东西也塞了过去,对着收银员道“我们一起的。”
收银员看了看她们,苏涵接着电话就出去了,也没在意,她还站在外面等着,不忘喊了一句“拿个袋子。”
叶引晨付账之后,都拎起来。苏涵还杵在一旁打电话,手还对着收银员伸着,嘴里一个劲儿骂叶允晨。
叶引晨实在听不下去了,杵在她面前,清咳了一声。
苏涵忽然眼睛一怔,叶引晨将她的手机拿了下来,直接挂断了,把两个人买的东西拎了过来。
苏涵嘟着嘴。
叶引晨对着她叹了口气,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