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家村是凉城行政区域内的一个典型的山水小村落,位于凉城西南50千米外的一处山谷之间。四周高山河谷,风景秀美,与天地浑然一体。
然而,如此桃花源,除了苍家村人,常年难有一个外来人踏足。就是因为这潭空潭的“威名远播”。
苍温饱和岳辉对于这些都再清楚不过。所以,岳辉一接到村里人打来的告知苍天魂跳进了潭空塘的消息的电话,就火速从工地的住处开着摩托来找苍温饱。
一路上,苍温饱额头都冒冷汗,时不时就催促岳辉:“趁这一路上没什么人,开快点!”
岳辉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猛踩油门,以最快的速度驾驶摩托车,狂奔潭空塘。
半个小时过后,苍温饱和岳辉就到达了苍家村。
两人找到老宅门前,放眼望去,山高路陡,路面崎岖不平。
要想尽快赶到潭空塘,步行是最好的方式。两人相对一望,心里着急,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在村里停好摩托车。
岳辉提议道:“苍伯,我们多叫几个乡亲一起去帮忙救人吧。”
苍温饱没拒绝也没有答应,自顾自从老宅里取出一架长长的木梯子,背起它就只顾快步走向潭空塘。
岳辉在一边拉开了嗓子,不停地重复喊道:“都是一个村子的,不看僧面看祖宗的面,求求你们帮个忙,一起到潭空塘救人!”
听到喊声,陆续有人从窗户口或门缝里探出头来,但是始终没有一个人迈出步子。
岳辉见一路无人响应,看到苍温饱又走得越来越远,就憋了一肚子气,无奈放弃求援,一路奔跑追上前去。
两人并肩而行了一会儿,山路一段宽一段窄,时不时出现几十厘米的低洼处。
岳辉渐渐走到后头,一边快步走,一边还在生气,心情郁闷地问身边的苍温饱:“都这么多年的乡里乡亲,怎么到了人命关天的时侯,就没有一个人肯帮忙!”
苍温饱勉强一笑,在快步之中静静地说道:“你不能强求别人拿性命做他们不敢做的事。不要管那些了,你就没有发现好事么?”
岳辉一脸的苦相,有气无声地说道:“这些天,哪还有什么好事?”
苍温饱认真地说道:“辉仔,你不觉得越来越凉快,也越来越冷了吗?我们快要到潭空塘了!”
“凉快……冷……快要到了……”
这些词在岳辉的脑袋里游走了一圈,他用左手掌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臂,又用右手掌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臂,两眼都蹬得跟橘子一般大。
他赶紧跑到苍温饱身边,伸出食指点了点苍温饱的后背,指尖的冰冷像利刃的尖头刺着心脏,恐慌而惊讶地说道:“苍伯,我们是在做梦来到另一个世界了么?我们是不是发低烧了?”
苍温饱转过身,拍了拍岳辉的肩膀,说道:“不用怕,还有我在的!你想想这些天,太阳那么大都没有烤死我们。老家这么凉快,你就不会好好享受一下?如果觉得冷,我们就走快点。”
岳辉点头默许,苍温饱就继续在前开路。苍天魂的生死始终在两人的心里头悬着,两人都加快了行进的步伐,渐渐地距离潭空塘已不足300米。
距离越近,周围的树木长得越高大越青翠,空气的温度也变得越来越低,“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也越发青翠。同样是清早,此地与凉城真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岳辉不自觉地叹道:“城里屁股烤焦,这里手臂冷麻!”
苍温饱只顾加快脚步,额头更是阴云密布,心里始终默念着苍天魂的小名。他恨不得脚上长出两对翅膀来,立马飞到潭空塘,要弄明白苍天魂是死是活!
两人又走了五分钟。岳辉冷得上下两排牙齿直打哆嗦。
苍温饱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道:“辉仔,我们到了!”
“到了?”岳辉瞪大双眼看着这满山的青翠,除了听到鸟叫虫鸣,山林飘摇发出的沙沙声,以及感受的冰冻之外,仰望云雾环绕的海蓝色天空,疑惑了,“我怎么没看到啊?”
苍温饱伸手往下一指,说道:“就在你的脚下!”
岳辉低头一看,当即吓得闪退两步,毛发竖起,头皮发麻,“呸呿!吓死宝宝了!”稍定心神,他又缓步挪向前,最后干脆趴到地上一步一步爬到断崖处。
苍温饱看见岳辉这一副胆小的模样,若如平时,定会笑得牙齿外漏。然而此刻,他的心情却越发沉重,心想:“天魂和辉仔同是年轻人,辉仔都怕成这样,天魂又能好到哪里去?”
苍温饱不敢多想,立即问道:“辉仔,你的意思是天魂在潭空塘溺水了吗?”
岳辉用力点头,缓了一口长长的气,躲躲闪闪地站起来,执着脚下的一片风景,说道:“苍伯,电话里的人拿祖宗十八代担保所说句句属实,告诉我魂哥是为了救一个女的跳进了这潭空塘!”
“他怎么确定就是天魂?”苍温饱眼神里冒出了问号,“给你报信的人在哪里?”
岳辉心里一沉,越发觉得冷了,双手交互抱着,说道:“开始我也怀疑,但是那人说的跳进潭空塘的人特征与魂哥一模一样。而且,魂哥在苍家村确实住了有好几天了。”
“什么!”苍温饱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跳进潭空塘?真的是跳进去的吗?”
岳辉点了点头,“确定是跳进去的。”
苍温饱忽然“哗哗”地无声流泪,眼神忽然变得暗淡,没有一丝光亮,半颠半倒地就往山崖去了。岳辉见情况不秒,胆一抖,快步上前拉回苍温饱!
“苍伯,您怎么了?”岳辉放开嗓门,“我们还不知道魂哥到底是死是活,起码死也要见尸!”
苍温饱举起粗糙的手抹了一把眼泪,仍旧面如土色,泪流不止,全身无力地说道:“自打我出生以来,从来没有一个跳进潭空塘的人能够活着回来的。如果天魂真的跳进了潭空塘的话,那……那就……就……我的儿啊!”
“苍伯,我们是来救人的!你再这样,我就立即跳下去!哪怕是死,我也要搞清楚魂哥是死是活!”岳辉怒了,怒气淹没了他心中所有的惶恐。
苍温饱无奈地而又诡异地冷笑了几声,不等岳辉有所察觉和行动,就连人带梯,一起跳进了20米以下的潭空塘。岳辉惊讶地望着这忽然出现的情况,连连咽口水,一个字也无法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