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章另一个杀手
贝洛近来大概很忙,因为,他已经很多天没出现了。
很矛盾,即盼着他来却又害怕他来,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是继续还是放手?他大概也在为一些事情纠结吧。
张江的死该有谁来问责谁来偿还?还有李博阳,是不是该打个招呼,问声好呢?太具有讽刺意味了!我都忍不住要大笑了。
在我盼着贝洛的时候,瑞克又来了,这次没有穿白大褂装医生。
后来我才了解,这段时间,里昂联合罗卡一直在和其他家族进行交涉,在他们的游说下,各家族达成一个暂时和平的协议,对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暂时搁置,毕竟,再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
历经一场波澜浩劫,大家需要休养生息了!
其实主要的问题是对我处理,皮尔脑子摔坏了,至今躺在病床上口不能言,而且,忘记了很多事。
他的家人对我恨之入骨,怎可轻易罢手,只是,我身后一直都站着里昂,罗卡,贝洛,而且谁都知道我本身脑子就一直‘不好’,最终,肯尼迪家族不得不掂量掂量,权衡利弊,做出让步,当然我不清楚背后,安迪有没有顾念‘旧情’为我说话。
接着,便是瑞克这边,他也答应,暂时让我安心静养,不会擅自对我有任何不当举动。
我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了。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结果也很不错,但对于我的安保,里昂可是外松内紧,一直不曾放松。
哎,有这么一个处处维护我的叔叔可真好!
关于我的监护权,里昂已经向瑞克提出来了,毕竟,他和我关系才合情合理。
只需要再走一些法律程序,我大概就会到里昂手里了,对此,我却觉得无所谓。
只是现在,
“目前你还是我的,”瑞克笑着说,
他觉得自己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对李雨,他有这个权利。
“要不要继续那天的那个话题呢?”瑞克问,
“随便,”
“哼,没有人告诉你吗?”
“我想听听你的,”
“哈,好,”
瑞克也是先从二十年前那一场车祸谈起,……
于是,我有耐心的听了一遍,从瑞克的角度确认了一些事情,里昂没有骗我,他们讲的基本一致。只是瑞克增添了关于他和安迪被贝洛抓住,接着又到了罗卡那里的事比较详细的说了一遍。
可我不明白,他啰嗦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目的。
“你听的很认真,相信我说的吗?”
“信,就这些了吗?”
“哼,当然不是,接下来才是重点,…可是,你会不会累了?”
“若果你累了的话,可以回家去休息了,”我当然想听他说完,不然,他还会再来啰嗦。
“哼,我是怕你再病倒了,那我该多心疼啊,”
“…”
“希望在你听到接下来的一切的时候,不会被吓到,仍旧如此保持冷静,”
“会的,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好,那个杀害你父亲和母亲的杀手找到了,…。”
“真的吗?在哪儿?…。”我还是忍不住激动了,
“那个杀手在贝洛那里,只是不知现在是死是活,但我想说的是,我这里也找到了一个,…。”
“我希望你可以利利索索的说完,我认为以我现在的语言水平,和脑袋清醒程度,可以听得懂,”我又急又恼火,
“哼,不要着急,我为了获取这个人可是费了不少精力,人不应该不劳而获吧,”
“…对,不应该,只是你如何证明你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呢?”
“你可以向贝洛确认,我所要说的是如果你不问,贝洛也许永远也无法对你开口的,”瑞克语气很自信。
“是吗?那你说吧,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就知道,瑞克没那么简单,没那么好心。
“监护权,”
“什么?监护权,我的吗?不是一直在你手里吗?”
“现在还是我的,但是,我要你拒绝里昂,告诉他,把你的监护权永远留在我这里,我想你会有办法让他同意,”
“…。”我有点儿吃惊,没想到这个。
我觉得自己应该慎重考虑一下。
“你可以考虑,只是,时间紧迫,一旦错过了,也许就永远错过了真相,”
“什么?”
“有价值的东西,总会有人愿意为此支付报酬,”
“可我并不信任你,你可不是什么诚实的人,”
瑞克看着我冷笑,接着一副十分悠然的样子走到窗前,看着外边,沉默,放开。
莫名其妙!
“哼,其实,我觉得,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楚你,你…很聪明,而且,很凶残,…我说的对吗?”瑞克幽幽道,依旧凝视着窗外,
“…这个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人是很复杂的,很难用简单的一个词来形容,再说,这也和我们聊得没什么关系,”我有点儿烦了,
第一次发现,瑞克原来是个很能闲扯的人,可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和他聊天。
因为,我们之间总透着一股很阴沉,很阴暗的东西。
“是啊,你是我见过的最难捉摸的,但这令我更着迷,更兴奋,贝洛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对你无比执着呢?是不是?但我感觉,你在我和他那里应该是不一样的,他一直都想要保护你,像只羔羊一样,可我不是,你在我眼里多说时候,更像一只凶残的会吃人的狼,你说,那个才是你,”瑞克转身,面向我,此时眼睛里投射出非常阴沉的光,很渗人。
“你真啰嗦,”我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你在我身边,哼,所以,我不会用假的,不值钱的东西和你交易的,”瑞克俯身,似往常一般戏谑的笑容又出现在他脸上,近在咫尺。
“好吧,”我决定和他做这笔交易。
瑞克抓住的另一个其实是那个杀手的拍档,名字无所谓,暂且用字母c来表示吧。
在我母亲被杀的那个巨大厂房里,记得我曾杀死两个企图对我不轨的蠢材,当时,那个杀手和这个C不在,应该是出去策划那场让霍金家族当时执掌人,也就是我的叔祖父受伤的那场车祸去了。
这个后来被瑞克抓住的C交代,在抓到李曦和李雨之后,杀手最初打算交易的是柏肯家的人,因为二十年前那个杀手有过一场类似的交易,只是那场交易,杀手只完成了一半,那就是李雨的父亲,而另一半,则是因为那场差点儿要他命的车祸,没死,但也身受重创,最终,他逃了,但因为最终没有完成任务,所以,对方自然也不会付钱,这在行业内对初出茅庐的他是很丢脸的,杀手当时下场很狼狈,为此,杀手一直耿耿于怀,处于某种职业本能,总觉得事有蹊跷,于是,他打破着行规私自进行了一番调查,结果查到了柏肯家族,他此时甚至可以确定,雇佣他的就是出自柏肯家,是谁,不言而喻——老柏肯。就在此时,他再次受到不知名的威胁,被迫停止,远离,最后,不得不改头换面。之所以,多年后,再次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有人找他交易的目标竟然是当年那交易的另一个,他们都出自同一家族——霍金家族。
杀手很快意识到,雇佣他很有可能还是柏肯家的,所以,心生一计,想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之所以敢如此算计柏肯家,那是因为此时杀手的身份有所改变,不再是那个势单力溥的小杀手,也算是作拥几个手下的‘中间人’了。
可是,没想到才到本市第一天,就被李曦识破了,这令他大为受挫,愤然不已,为了让自己的计划顺利实施。
接下来的悲剧也就顺理成章了,李曦的死也就成了必然结果。他可不想留下一个知道他底细的女人。
这个C交代,那个杀手似乎最终和对方达成协议,接下来,李曦死了,里昂的叔父受伤了。
还有,后来,个那定我罪的未成年少女,其实也是这个C按照那杀手的吩咐行事的,还有萝丝的死也是。但是在监狱里那次行刺据说是老柏肯为了贝洛亲自吩咐人做的。
出狱后,我一直在罗卡,贝洛还有瑞克他们手里来来去去,所以,他没敢再出手,而且,那个杀手很快就和他失去联系了。
至于那杀手的计划的内容和实施情况,这个C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不久后,杀手就失踪了。
这个C感到不妙,为了找那个杀手,不得不又出现在我周围,结果被瑞克逮着了。
……
瑞克说完,盯着我脸,看我的反应,其实他说的这一切,总结出来就是一点,柏肯家就是害我父母的罪魁祸首。
我该做出什么反应呢?
为什么?我还活着呢?一个人活着,那时如果就那样跟着母亲一起离开多好,如果,不是之后的神智混沌,我想自己是活不了这么久的。
有时活下来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真的的很累。
“我累了,”我也只能是这个回答,
一个人对着大海漫无目的的撒毒那是捣乱,一人若只对一处撒毒那就是投毒。
之前我只是捣乱,现在是不是该投毒了呢?
真正祸首找到了不是吗?那个害我母亲惨死的人找到了,并且还一度指自己于死地。
“答应你的,我会做到,只要我活一天,监护权就会一直在你那里,”我承诺。
“人也要留在我身边,”瑞克从我话里听出了什么。
“最好不要这样,若我死了呢?你要抱着尸体过日子吗?”
“恩,至少,…。我活一天,你也会活一天,”
“…。!”
这货太毒了!太固执了。
发觉我身边怎么总是围绕着这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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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克走之后当天晚上,里昂就风尘仆仆赶来了,似乎,有超强感应和预知力,进门,一句话就直奔主题。
“你不该听信一面之词,就擅下断论,”里昂语气似乎对我与瑞克的谈话了如指掌。
“我的监护权就留在他那里吧,反正,对我没什么用,”我神色泰然,
“李雨你不要如此轻视你的监护权,也许这是你获得自由一次机会,没有,我们会很难…。”里昂极力向我解释,
“自由,这在别人最为普通的东西,在我却从来都是极为奢侈,自由,哼,对我来说是极大讽刺,不要再为这个劳神费心了,”我拒绝,
“李雨,对不起,作为长辈,我做的不好,”
“…。”没想到他会说出如此感性的话,
“还有贝洛…”
“我会照顾自己,十九岁,是大人了,”我阻止,不想再提那个人。
我说过里昂是个有着良好教养的人,所以,他并没有一而再劝说,而是,做出尊重的态度,离开了。
不久之后,贝洛大概也知道了,带着十足火药味冲到我面前,面对面,双手交叉,沉默很久。
他在等我开口。
于是,我就问他,那个杀害我母亲的杀手是不是在他手里?
他先是一愣,这是自清醒后第一次对他开口,只是,却是这样令人悲哀的开头。
“是,”贝洛回答。
“那他曾经是不是联系过老柏肯先生?”
“对,”
贝洛只是简单回答,不做任何解释,也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看来应该是有所预料。
“为什么不解释,”
“这些都是事实,但并不代表,老柏肯就和你母亲的死有关系,”这就是解释。
“对,不能,但你们又能证明是和你们没关系吗?”
“你们?谁,我和我的家族吗?你是不是已经认定了,我是不是已经归列到你仇人的行列了呢?”贝洛发出一丝冷冷讥嘲。
“我什么也做不了,至于你该归列到哪里,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一切,都是都先有因才有果不是吗?”
“我只想知道,你真的决定到瑞克身边吗?里昂也许更适合,”贝洛强压着情绪,不放弃劝解,他真的是为我着想,可惜,长久以来我是那么贪恋依赖他给予我一切,爱恋,呵护。可是,现在这一切却又将成为我另一个痛苦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