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我叫李雨
资料内容,
李雨,性别,男,年龄,十九岁,身高,179,体重,五十三公斤,生于xxxx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住址,w市,学校,无,学历,无。
罗卡说我家人一栏里只记录着母亲,李曦。
我一直和母亲生活,母亲是某学校的中文老师,三个月前已经因车祸去世,年龄,四十五岁。
父亲,不祥。
他又简单的叙述了一下,我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强奸未遂,对受害人实施暴力。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看到这里,罗卡下意识抬头看了我一眼,大概不太相信,这会是我犯下的罪行。
事实好像真的不是我犯下的。
对‘他’罪行,我一概疑惑,茫然。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罗卡问,
我摇了头,‘他’做的事我怎么可能记得呢?到现在,我甚至连他的样子都还不知道呢。
“那我在这儿已经多久了?”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从你失去记忆的那天算起,到今天为止,五天,”他深处手指,一脸无奈,同情。
一个炸雷在脑子里爆开了花,我的身心随之四分五裂了。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噩梦’的开始……
“为什么,….”我是在问这个世间之外的那个世界,那里定有一个将我带到这里来的恶魔。
罗卡轻轻拂拂我的背。
如果不能出去,那,
“可以改判吗?死刑,”我说,抬眼看着他,充满天真可笑的期盼。
“……”。他先是一愣,接着便是我最不愿看到的一脸的同情和无奈。
“可以让我恢复记忆吗?”我问,我要那个躯体的‘男人’回来,这是他必须要面对的,而不是逃避,要我来代替,‘这绝对是彻头彻尾的不公,’
“当然,这个我会努力,帮助你的,”他肯定的答复道,也许这是他唯一可以帮我的。
“一定要帮我,找回那个‘人’,那样我才会解脱,”我说的也许他不会明白,但也许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尽管是那么渺茫。
这两天,一直躺在这张病床上的我发觉,那‘女人’的记忆竟然渐渐模糊了,虽然,这个‘男人’的灵魂还未归位。
但如要在这世界生存就必去有所取舍,而且,就目前来看,找回那个‘男人’,才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出路,我决定要舍弃那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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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体里有个女人的记忆,”我说,这是目前最大的困扰。
罗卡此时正在整理我的那些资料,将它们重新装进文件袋里。听到我的话,他手一顿。
满脸疑惑的转脸看着我。
“我总记着自己应该是个女人,”我又一次说道,眼看着他,其实是,我无法确定自己是个女人还是记忆里有个女人的影像。谁也无法了解我此时是多么的绝望,多么痛苦,虽然说出来了。没人会相信,就连我自己满脑子都是质疑。
“…”罗卡沉默。还好他没有讥笑我。
这是第一次,我想也是最后一次,从此,我不会在说了,因为所有人一定会认定我疯了,但事实是,我现在开始就是‘疯子’了。
极度悲催的疯子…
三天后,
我头上的伤好了,身体也渐渐可以支持起来了,再是,他们认为罗卡医生的心理‘救治’似乎有些成效了,我不再显得那么狂躁不安,神经了。于是,我要被带回那间我第一次醒来时的牢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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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漫长的廊道里,一扇扇巨大的铁栏门在我面前打开,我在一步步靠近,‘地狱刑场’。
我的心在紧缩,快要压缩成米粒了,失去了节律,大脑似乎缺氧,一阵眩晕,我又要晕过去了,但身边的狱警,紧紧的扶着我,让我继续向前走。其中一个还禁不住发出鄙夷的冷笑,无论在谁看来,我是多么怯懦。
犯人们,都在牢房里,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一路走来,他们似乎要疯狂了,是因为我?还是无论别的什么,他们都这样由精神变得神经。我使劲埋着头,不敢侧目。
“喂,美人,转过脸来,让哥看一下,”一个犯人喊道,是用我能够听懂的话说的,罗卡告诉我说,我说的语言是‘中文’。于是处于本能的转脸看了过去,我还没来得及确认那张说‘中文’的脸,便被狱警从背后猛地向前推了我一下,示意让我快走。
“看到没有,他听到我的话了,还朝我看呢,这小子,一定喜欢我,”那犯人欣喜如狂的声音有些尖细刺耳。
身后传来一阵讥讽的哄笑。
我感到又羞又怒,觉得自己更像是个白痴。
啪,啪,两巴掌,
“啊,啊,干嘛?”那小子大叫道。
‘有人替我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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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牢门,狱警将我推了进去。我低着头,双手紧握着,我不想看到他们,也不想靠近他们,就这样站着,一步也不动。
他们此时再问心里被化身成了恶魔。
一个脚步声朝我走过来停在我面前。他用手捏住我的下巴,让我抬起来,面向他。
一张带着笑的令人恶心的嘴脸,大概是那晚‘幽灵’当中的一个。太恶心人了。
啪,我甩手就给了他一击耳光,完全是下意识行为。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对他动手,因为我自己也没想到。所以,我们同时面色一愣,瞪着对方,他竟然没做出反应。
这时又有人向我靠近了,而且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说些什么,也有人哈哈大笑,在一旁看热闹。我只看到他们向我不断靠拢的腿脚。此时,我恨不得将自己缩小变消失。
有些人又开始对我的身体故意碰触,接着,动手动脚了,拍拍我的肩膀,拉拉我的手臂,抚摸我的脊背,后来,更过分,有的甚至,将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
我此时完全像只正在被玩耍的猴子。我感到自己呼吸不畅,愤怒也随之高涨起来。‘我想要杀人,’
如果在这样下去,我就完了。只是,情绪的义愤更加显现出现实的鄙陋。
他们个个肌肉发达,身材壮硕,就算是有几个瘦点儿的,看着也要比我结实,有力。所以,动手打架,我是铁定不成的,但直呼大叫只怕他们会立马堵上我的嘴,更加刺激他们的‘兽性’。
但是,我好像没什么计策好想了,所以不得已,还是试试吧。
“啊…”我扯开嗓子大叫,故意尖细了嗓音,像个女人一样。
女人的尖叫大概是各种声贝里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吧,对男人的耳膜也是最具刺激性了,当然是很不好的感觉,所以,很快在我身上的那几只手停顿了一下,接着消失了。
我想自己躲过了一劫。
当然这只是我的‘幻想’。
这一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煎熬着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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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阴森可怖的夜,很快就到来了,随着最后一缕光影分割线,沿着墙壁慢慢拉长直至消失。铁门走廊里的灯光对我来说如同萤照,不管用。
我把手放到自己的脖子上,一旦发生不可逆转的情况,我准备,就用这样的方式自我超脱。
我蜷缩在床角,果然,一会儿,黑暗里,有身影走来,因为一直睁着眼,所以,很容易将他们扭曲的嘴脸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开始在床上摸索着我的身体。
愤怒压过了恐惧,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是男人,我凭什么就该被你们这群混蛋玩?就像有一把火在我胸中瞬间点燃。我抬脚猛的朝离我最近的那个人的脑袋踹了过去。不知是我脚太快还是那人本身反应迟钝。
啊,他惨叫一声,捂着脸,倒向一边,这时四下一阵轻语嘈杂,大家都不敢弄出很多响声。
“你们谁在敢靠近我,我保证他会死的很惨,”我不管不顾的大喊道,虽然,也许没有人能听懂,但至少语气了听出了,我非常愤怒,我也会反抗,至少不是所有的在这房间里的犯人都对我感兴趣。
但很快,我就不再这样想了,我感觉我的判断有些失误,也许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我这样太过‘张狂了’,有人要给‘新人’竖立‘规矩’。
‘差之毫厘,便会带来谬以千里的灾难’。
有更多的身影向我这边走来了,看来这里没有人想要我活过今晚。我腾的从床上跳起来,向铁门跑去,在他们还没有明白我的意图前,
“我成全你们,”我喊着,
我不是不怕死,不是不怕疼,但我有更怕的,更难以接受的,我知道如果那一切发生了,那样太恶心人了,无论是我的身体还是心理,我都难以承受。如果,我的记忆永远只存在于‘两分钟前’,那样的话,也许我就不用多想了,
所以,我乞求这次能够让我成功,一击毙命顺利归西。
可就在我拼命撞向铁门时,一只手臂,从一侧拦腰将我抱了起来。他很轻松的将我提在臂弯里,大步向一旁的床走去,然后,将我扔到床上,我眼前一阵虚晃。他回头冲着那些人说了一句话,语气冷冷透着威慑。接着,他转身也躺倒床上,将试图挣扎狂燥的我,限制住。其他人都散去了。
幽暗里,来不及看清他的长相,但他的身形却是倾长挺拔有力的。他将我揽到前怀里,瘦萧的脊背靠着他带着厚实感的胸膛,我用力扯他的胳膊,他手臂上凸起的肌肉纹理鲜明,扯是扯不开的,于是,我的指甲用力划了过去,‘嘶,’听到他吸了一口气,大概是疼了。当我还想再使这招时,他腾出一只手将我的双手缚住,我的腿也被他牢牢钳住了。
自己像是被巨大蟒蛇缠住的猎物,一动也不能动,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