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瑞克总是以沉默相对,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可以。
只是,瑞克近来总喜欢将我盛装打扮一番而后带着到处疯玩,为什么说是疯玩呢?因为我的世界一下子变得喧闹了,忙碌了,穿梭与各式各样的人群,参加各式各样的宴会,进入各种各样的酒吧,没有一刻停歇。而且每次都是去,不知何处,回,不知何时,早晨却一定会醒在自己的大床上。
我渐渐疲惫了,更严重的是我脆弱的神经似乎难以承受,曾经那些可怕的梦魇又回来了,白天还会陷入幻觉无法自拔。
不过还好这次没和别人动手,至少,瑞克是这么说的。
现在看来,瑞克不得不停下来,他决定给我找一位心理医生。
于是我又过了一段平静安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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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克给我预约了一位据说是心理治疗方面很有作为的专家。
可我只在他面前坐了短短十分钟,他就让我出去,让瑞克进去。
似乎需要单独谈谈。
一个人独自坐在外边的沙发上,百无聊赖,空气里弥散着淡淡清新剂的味道。
对面是一直在敲打键盘的女秘书。她偶尔抬头看我一眼,那眼神,像是一个大人在看一个与家长走散的小孩子。
好像很多人都有一个误区,容易把心理有病的人看成弱智,作为女性则更容易对这类人‘母性’泛滥。所以也正因此,女性往往更容易成为某些心理变态的牺牲品。当然,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良久,…瑞克仍没有出来的迹象。
我有些烦躁了。
于是,我猜测,这心理医生其实是给瑞克做治疗的,而我只不过顺便看一下而已。也就是说,有病的是瑞克。
良久之后,
房间的门终于还是打开了,瑞克和医生微笑的道别。
医生又侧目看向我,笑着说,再见,孩子。
我微微点头致谢。
一上车,我便感觉到瑞克的异样,神情凝重,一手托腮,看向车外。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瑞克看了我一眼,接着又转了过去。
“是不是治疗状况很不顺利?”我表示了一下关心,感同身受,心理上的疾病要比身体上的更加折磨人。
“…。”
“我没想到,你的心理也有病,而且还比我严重,”我说,这话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哼,你弄错了,”瑞克轻笑,转脸,不想多说了。
错了?错就错了吧,但某种意义上讲,每个人或多或少心理都是有点儿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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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最后一抹残红映在李雨那张精致俊美的脸上,泛起淡淡光晕,更美了。
车徐徐穿过市中,缓慢驶在通往市郊外那一片如浪翻滚般的花海公路上。
瑞克侧目凝视李雨映画般深刻的侧脸,显得心事重重。
刚才,心理医生的话让瑞克无比震惊。
镶嵌着一对自始清澈双眸的孩子,美丽的李雨,现在,面对着竟然渐渐模糊了。
徒生一股怒火,带着羞辱。
他感觉好像一直被假象耍弄,从来都没真正看清过这孩子。
但很快他又否定了一切。
李雨正吃着他送的瑞士巧克力,完全沉浸其中,目光闪闪,贪婪无余,如同智幼的孩子。瑞克很难将这样的孩子与心机狡黠联想到一起。
瑞克微笑摇首,很是自嘲。
他抬手轻抚李雨的头,李雨嘴角一扯,也一笑,露出一排黏粘着巧克力的贝齿,甚是可爱。
李雨被送至住处时,已经昏昏欲睡了。
在瑞克用巧克力的威逼利-诱下,李雨裁衣服不情不愿的样子洗漱完毕。李雨上床睡觉后,瑞克独自一人来到餐厅,打开酒柜,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心头的郁结似乎还是没有散开。他很想找人聊聊,恰在此时,手机响了,一看,是哈利,接通,哈利那边传来振动耳膜的劲爆音乐声。
“嗨,瑞克,带你的宝贝出来玩吧,…嗨,怎么不出声,嗨,自从那小子出现在你身边,你就变傻了,…那小子是很馋人,哈哈,”哈利自顾自的大笑。
“…”
但久了那边没出任何声音,哈利止住笑声,感觉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可以好好聊一下,”哈利正色道。
“嗯,来我这里吧,”瑞克说完挂断,将手机丢到一边。
一小时后,哈利到了。
茶几上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红酒,还有两个杯子。
“来一杯吧,陈年酒酿,味道很不错,”瑞克没起身,伸手拿过红酒,一边倒一边说。
“怎么了?难道出大问题了吗?”哈利一副嬉笑的样子,将外套往一边一扔,坐到瑞克对面。
做出准备好要与他细细长谈的耐心。
“今天,我带李雨去见心理医生了,他们认识,而且早就相识了,”瑞克说,脸色沉郁。
“嗯,”哈利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但那小子不记得,完全当成了陌生人,”
“嗯,”哈利仍旧只点头,不打断,希望他说重点。
心理医生奥德第一次见李雨是四年前,当时李雨十五岁。奥德医生清晰的记得李曦带着李雨开门走进来时情景。
奥德不否认,第一眼,就被这对母子惊人的美丽震呆了,直至今日,他仍旧找不到任何恰当词语来形容,但母子二人都透着,一个如水,一个如凌般的纯净,透明,清冽。
对于李曦,奥德早就闻其名了,W市F大学里美貌与智慧集于一身的女神。
说明来意后,李曦开始就李雨的一些情况做了详实的叙述。
期间,奥德一直观察在一旁静坐读书的李雨。
李雨显得很安静乖巧,隐隐一种顺从,这也许是其先天身体素质不好的缘由,也或许是其本性释然。
当那本书读至几页后,李雨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仔细听,很像是在与谁对话。李曦说,这孩子喜欢和书对话,奥德惊异,轻轻走到近前,细听,这孩子并不是语无伦次乱说,而是思想条例都很见解明确。
奥德对此有了最初的印象结论。
这孩子思想很独立。
他一直完全沉浸在自己构造的世界里,很难与外界联系。
李雨有社交障碍。
在这之后,李曦又带着李雨来过几次,每次,李雨手里都会拿着一本书,每次他都喜欢沉浸在书里,和书本对话,只是偶尔抬头一笑对奥德,似乎在表示他对奥德是认识的。
奥德与李雨的接触并不算是医生对病人的接触,因为李曦本身就是心理医生,只是面对自己的孩子,内心多少有些复杂,所以她需要一定的帮助。
奥德也了解李曦带着李雨见过不止一位业内的著名专家。她希望可以从其他医生那里得到更多有助于了解李雨的信息。
之后,奥德因个人原因,离开了一年左右,当他再次见到李雨惊奇的发现,这孩子有很大的变化。
李雨可以与他人交流了。
通过几次交流,奥德发觉这孩子似乎和别的同龄孩子没有什么差别,很正常了。当他将这结论告知李曦时,却又从李曦得到了一个令他更加疑惑不解的现象。
李曦带李雨这几年接触过的心理专家,除李曦外就五个,而这五个专家对李雨的结论却是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然只有奥德说李雨是正常的。
其他几位的结论是,抑郁症,自闭症,智力障碍,强迫症,癔症等等,反正他们没有统一起意见。
听了这些,瑞克疑惑不解,奥德是这样给瑞克解释,说明李雨这孩子的。
他说,世界至今都有许多未解之谜,李雨大概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独特不单单是惊人的样貌还有独特的个性。
李雨不聪明但却不能说有智力问题,这孩子有其独特的人格障碍,社交障碍,极度神经衰弱。
在通过与李曦进一步交谈,我了解到,李雨曾读过大量关于心理方面的书籍,再加上,母亲李曦在一旁的悉心教导,以此着手,我对李雨又做了进一步的细致分析了解。
李雨熟悉所有心理治疗问解方式,熟知各类病理表现,和测试方法。
可以大胆推测,这孩子一直在和心理专家门玩游戏,也许只是下意识的,他自己并不完全清楚。只要他喜欢他可以用任何形式任何面目面对你,让你得出他想要的结果。
瑞克问李雨究竟算不算正常人呢?
“就像李曦说的那样,这孩子只是不同,不是有病,……但,就我的看法,这孩子却是有问题,”奥德回答。
瑞克又问及李雨的失忆,还有偶尔出现幻觉是怎么回事。
奥德说,李雨是个脆弱,敏感的孩子,心理承受力弱,在受到外界激烈冲击后,失忆,便成了他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方法。
这孩子容易出现记忆断层,是一种怯懦逃避的表现,但若他有暴力倾向,那在失忆阶段是很危险的,对他人而言。
“他一直是在一种平静且几乎封闭的状态下成长的,母亲不仅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生活中唯一接触的人,由此可以想象得出,母亲李曦的突然辞世对他来说究竟有多大,他肯定是无法承受,如说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精神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也是理所当然的。而李雨医治起来较别人也更加艰难,因为,这孩子有着很强的心理建设,心理防护很强,完全处于一种本能反应,我想,心理医生对他来说作用不是很大,至少短时间内,是没有任何成效的。”奥德很无奈的说,
“难道就这样放任他吗?还会不会更严重呢?”瑞克担心的问。
“记忆,如果可以的话,帮他恢复记忆,也许可以冲破那孩子心理上建立起来的自我防护,”奥德说,
奥德的话在瑞克这里产生巨大反响。
瑞克开始有些迷茫了,纠结在了李雨的智力问题上。他急于想找人聊聊,所以,把哈利拖过来了。
“那在您看来,李雨究竟算不算正常人呢?”哈利问,
“肯定不算,”瑞克果断回答。
“那你犹豫什么?你认识他时就知道他不正常了呀,”哈利问,
“我…我担心和他在床上时,这小子会突然出现记忆断层,”
“…”
“很多次,我竟然像个白痴一样,被那小子唬,”瑞克此时才醒悟,李雨曾经偶尔那些极有条理很有深度的话完全是从书上照搬下来的!
哈哈,哈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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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克手上还有一沓资料,是关于李雨的,
这次比较详细确实了。
霍金家族不久前遭遇一次意外的变故。霍金家族的执掌人遭遇一次车祸,重伤昏迷不醒,据说被秘密送离本市,而其侄子,霍金家族的未来执掌人里昂-霍金也变得行踪诡秘,不知所踪。
有说,事故发生时,里昂也意外遭遇暗杀,受伤。
也有说,里昂离开是因为早在很久之前,霍金家就以打算将家族事业转战离开本市,但这种说法似乎很不可靠,霍金家自始为各家族之首,暂时的被动,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放弃整座城市呢。
总之,现在在本市,霍金家的人变得很神秘。
而李雨是不是这家族的孩子还真无就此断言。但就目前李雨的境遇而言,看来都应该是家族里无足轻重的一个,没有任何家族继承权。
这与霍金家族的传统有很大关联。
和其他家族不同,
这是一个非常古老非常传统的家族,一代一代都十分严格的按照家族的族规传承。
其中关于子女继承权有这样一条规定,霍金家的继承权只属于婚生子女,非婚生子女是不被家族承认的,更不可能进入霍金家,也就谈不上继承权了。
而且为了不合法律中的某些条文冲突,家族成员一旦出现婚外孩子,就等于彻底放弃家族继承权,为此,霍金家的人都对婚姻对象都相对很慎重,一旦结婚也都十分忠诚。也因此,霍金家族的婚姻相对其他家族含金量相当足重,霍金家族的人也少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霍金家族的男人也因此备受敬重。当然也偶有一代出这么一个或两个叛逆,但都无以另外被家族赶出门了。
也许李雨就是某叛逆的霍金家人遗留在外的孩子。可问题是,霍金家人丁向来单薄,总共就那么几个男人,连里昂的祖父算在内,总共四个,里昂的父亲,叔叔,还有里昂。
人物资料,
祖父年迈早就静养天年,现年九十三岁。育有两子,三女。
父亲是个画家,一生就只对画画感兴趣,现年六十八岁。
两子,长子多年前因车祸身亡。
次子里昂二十五岁,结束学业后,一直跟随在叔叔身边参与家族事业。
现在家族事业就只里昂的叔叔在执掌着,现年四十八岁,一直独身。
按资料分析,李雨很有可能是里昂叔叔的孩子,但为什么一直独身的人让这孩子在外面呢?是家族原因还是孩子的母亲的缘由?
通过这些资料和之前关于李雨的资料对比,瑞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发现,那就是,李雨的母亲李曦和里昂叔叔是同一天出事故的而且地点也相距不远,这一切又意味着什么呢?能只是单纯巧合吗?似乎不言而喻。
而这一切和李雨又有什么关系呢?而李雨的案件发生也是在这不久之后,一切似乎都隐隐相互关联。
瑞克很快意识到,李雨的背景,一切远比表面要深的多,像个泥沼一般,若深陷其中就难以脱身了。
霍金家的事绝对和各大家族脱不了干系,家族间的争斗早已由来已久,说浑也浑,说清也清,只是永远也扯不断,目前家族间的势力较量瑞克也是很清楚的。
格拉斯家族和贝洛家应该是目前比较强势的,但另外的其他家族也不甘为鱼肉。
一想到这些,
瑞克禁不住扶额,头疼。他没有想到,只是找个‘小玩意’开心开心,却没想到变得这么伤脑筋。也难怪了,这么好的东西,贝洛,安迪却一直犹豫,若近若离的置身事外。
“哼,”瑞克禁不住冷笑,眼里一丝阴霾。
“那又如何,既然本少爷动了,那就会动到底,霍金,就霍金吧,这样的‘玩-物’才更刺激,更好玩,不是吗?”
瑞克此刻似乎下了一个重大决定。
只是不知他会不会引火烧身,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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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瑞克总要做些什么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瑞克一如既往,带着李雨游离于城市每个角落。
很快,上至社会顶层名流下至普通百姓,直至街头地痞流浪汉都晓得——古德曼家族的叛逆瑞克又有新宠了。
当然,安迪也知道了,贝洛也知道了。
两人却很默契很出奇,对此事没有任何表示,似乎并不在意。
而且,据说,近来,贝洛和他的未婚妻关系进展不错。
李雨的精神状态也是时好时坏,白天安安静静的,很乖顺,偶尔为了吃的闹点儿情绪,但一切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主要是夜晚,这孩子睡觉总是不安稳,总是被什么可怕的噩梦纠缠,一直处于拼命挣扎的昏迷状态,呼吸,心跳,面色都失常,一次瑞克被惊醒,试着轻轻将他唤醒,但还处于昏睡状态下的李雨竟然迅速做出防御动作,出手准确的将瑞克的手抓住猛然向后掰开,而且很有力。
幸好瑞克反应也算机敏,快速抽身跳开。但,
还是惊出一身冷汗…,瑞克站在床边,无语沉默,惊骇的瞪着依然睡在床上的李雨。
玉白的月光很柔和,静静如水倾泻在那孩子精致却有些惨白的脸上。
瑞克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