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交易买卖
新的一天,又在一阵嘈杂忙乱中开始了。我不知道今天又会在我身上发生些什么令人不堪的事,我也知道坚强不是当空话说说想想就可以的,你要真切的做。
餐厅里,我再也不会对四周传来的口哨声回头张望了。向我抛媚眼的‘大厨’多给我的鸡蛋,火腿,我仍旧报以谢意的微笑。但我再也不会讨好献媚的分给‘某人’了。因为,直接都被‘某人’抢走了。而我只是埋着黑脸,暗骂了一句‘混蛋’。
用餐完毕,大家都到外边自由活动一下。
四散在高墙铁网里,打球,聊天,晒太阳,个个一副恹恹的样子,
狱警手持警棍,似乎在时刻注视在大家的举动。
但角落里仍有人进行不为人知的龌龊交易。
我很自觉的跟在贝洛身边,像只听话又高傲的小狗。
有人在朝我唏嘘口哨,我一概冷漠无视,因为早已看清这里的局势,不管贝洛是不是王者,至少他的拳头还是有点儿权威的。
墙角处站着一撮人,其中一个大个子黑人,朝贝洛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来一下。
贝洛向他们慢慢走去,神态自若。走到近前,他们有人就开始上下打量贝洛身边的我。
那黑人冲贝洛说了一句话,然后,贝洛转身,手里就多了一条烟。
“怎么样?”黑人问,
贝洛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禁不住一哆嗦,准没好事。他笑了笑,然后对着那些人摇了摇头。
黑人看了一下身边站着的几位,眼神像是在问询。
这时其中一个又拿出了一条,放在黑人手里。
“这样可以吗?”他又问,
就那几个人看我的眼神,我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得出,他们是在交易,而且交易的对象,是我!
贝洛看着黑人手里的两条烟,手托着下巴,做出认真考虑的态度,接着面色似有动容,就在他要开口回答时,
我上前一步,手指交叉着握住贝洛的手,我手心冒汗,带着凉意,但握住的那一刹却传来了他手掌的温热。
接着我做了一件,连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我翘脚,一下吻住了贝洛的嘴,有些笨拙,舌尖学着他的样子,但我觉得自己更像搅拌机,而且还不忘咬一下他的唇。
啊!他痛叫一声,我立马放开,应该是我用力过头了,咬疼了。
“对不起,”毕竟是第一次,应该可以原谅的。
贝洛忍禁不住,摇头轻笑,随之,
他一手将我揽到怀里,.....。
当一吻结束,我离开,却发觉那两条烟还在他手里。脸上因羞怯的红晕还未都褪去,身体的血液却又在瞬间冷固。我想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怎么了?你的吻还不错,一定是个好学生,学什么都这么快,”他在极力挖苦我。
我想要甩开还交叉紧握的手。
“怎么又生气了,”他没有松反而握的更紧了。
“我在你眼里就是两条烟,不错,”我牙齿都要被咬碎了,但我会咽到自己肚子里,如个我此时还对这混蛋冰棍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奢望,寄予,那我就把自己放倒,打成脑残。
“呵呵,嗯,我发现,你是个能给人带来好运的‘妖孽’,”他轻笑着说,出卖我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事。
自由的另一只手,狠狠朝他总带着嬉笑的脸甩过去,可他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身子微微一偏就躲过了,然后,握着的手一用力,曲向我后背。
啊,一吃痛,忍住叫出声,身子拱起一下靠到他胸前。
“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太贱了,简直像个撒娇的小丫头,哈哈哈,”他大笑着说。
当我试图要咬住他的舌头时,他手上又一用力,我又忍不住叫出了声。
被人轻蔑,侮辱,玩耍,到如此地步却又无力反抗的也就只有我了。
我的眼又开始模糊了,我知道那是什么,现在,连‘他’也欺负我,不肯停下,顺着眼角滑下,带着温热,滚过冰冷的皮肤。
有一滴,顺着脸庞滑到唇边,一丝咸味。
贝洛放开了我。
也许我是懦弱,卑怯的,但并单表我就只会逃避。尽管眼眶被泪蓄满,他咫尺的五官早是一片水雾遮蔽,但我仍旧直视着他。
我也有我的倔强,
也许我的心机他一切明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就可以任意拿来玩弄。
他一扬手,将两条烟,还了回去。
“他们只是要亲一下,摸一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都是些长期犯,终年被关押在这里,又没有人给他们送女人来,所以,…其实,很可怜的,”这是他的解释。
“……”我无语,
“他们早就盯上你了,可惜,你是我的了….,所以,他们只好…互惠互利,”他语气断续道,
“你是商人?”我问,
“嗯?什么?….哈,不是,”
“那真可惜了,”
“你,……可真像个….女人,但在这里,行不通的,”
“我明白,三个月,你教我打架,我便是你的,交易,做吗?”我问道,人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出路也只有自己走出来。
“你有资格谈条件吗?”他说,
“有还是没有,那也要自己创造才可以的,”我看着他慢慢说,
“比方说,”
“比方说,那个副狱长,他好像对我很感兴趣,”我微微浅笑,大概很有魅惑吧,
因为,他先是一愣,接着便是两眼怒火,
“你这白痴,那是个变态,”他有些鄙夷道,
“哦,那就换一个吧,…”我脑子飞快搜索,希望找到一点儿信息,从有限的记忆里可以随便找出个名字,来糊弄他。
“哼,你想不出来的,没有人了,不要再动脑筋了,”他神情笃定,好像是吃定我了。
“罗…罗卡,罗卡医生,他对我也很好,”
“你说什么?你怎么会认得他,”他表情突变,手上用力,差点儿把我的手指捏碎。
“啊,混蛋,”我吃痛,忍不住大骂道,
“我警告你,不要一而再的惹怒我,你是在找死,”他看着我的双眼像是在冒火,抿紧的唇,像是不再愿让我多说一句,关于那个‘医生’。
被我激怒了,这次和以往不一样。我目的也就达到了,或者说是意外收获,看来我要好好接触一下,那位医生。
“你们认识?很熟吗?”我忍不住问道,
“哼哼,不错,越来越聪明了,”他轻轻一声冷笑道。眼眸闪过一丝寒意。
“如果你同意了,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我问语气平静,淡然,心也冷到冰点。
“以后,若是再有人想要靠近我,那就要先把我打趴下,才可以事还没有一撇呢,我就先将豪言壮语放出去了。
其实,就是为了不让他轻看了我。
他该能感觉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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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用餐时间,狱警马斯来找贝洛,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然后贝洛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谢谢,”他对马斯说,
然后起身,朝我一招手,示意让我一起。
我不知道他们要去那么,只是茫然的跟着,心里却是忐忑不安,不知这家伙有要做什么。
虽然,不知以后的我会把那个傻瓜卖掉,但就目前看来,我只会被面前的这混蛋卖,而且还得倒贴似的紧跟着,我只希望,他卖掉我后,可以让我帮他点钱。
马斯走在前面,带我们传过几道铁门,在狭长的走廊里,遇到三三两两身穿制服的狱警,马斯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每当他们眼神飘向我时都是带着一丝惊异。
转了几个弯,鼻息传来淡淡福马林味。
我们在一处门口停下,福马林味更浓了,应该是监狱的医务室。虽然我大概来过两次,但都是在神智混沌的情况,所有并不清楚。
马斯先是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大概里面的医务人不在,现在是午餐时间。
我不知道他们要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马斯和贝洛一副似不经意的样子,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开门,马斯让我和贝洛进去。我稍有些迟疑,贝洛看了我一眼,一把将我扯了进去。
“要快点啊,”马斯站在门口小声说。
走进房间里面很干净,很整洁,有简单的医疗器械,一面的墙壁上还挂着一个透明的人体脉络脏腑结构图,由上至下,由里到外,各种名称都很详实。挂这个?难道是给犯人讲解上课用的吗?多余,好笑。
但不知为何,再多看一眼,图上所有的纹络,名称如此熟悉如同流淌在身体里一般,难道‘李雨’是学医的?
另一面有一巨大的白色隔离帘子,旁边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
此时,我敢确信,两次昏迷,我都不是在这里醒来的。
我醒来的地方,要比这里简陋的多,墙壁没这里的白,光线也没这里好,而且墙壁上也没有那幅人体画。
后来我才知道,这里是狱警们的医务室,犯人的,在另一边。
贝洛拉着我,走进旁边的一扇门。
是一间办公室,女士用的,因为门口一架上挂着一件米白色,水袖外套。而且还有淡淡的熏衣香水味,这里要比刚才那间还要明亮,阳光透过书桌后面那扇巨大的玻璃窗肆意倾泻而下。
此时,猛然发觉如此惬意的有阳光的地方,对我们是如此奢侈。忍不住羡慕。
还有刚进门时,贴壁摆设的巨大真皮沙发,充斥着暴涨的绵软,我忍不住,一屁股坐了上去。
贝洛也坐了过来,
“在这里做那个要比我们在床上舒服多了。”他笑着说,身体也随之倾轧过来。
“不要告诉我,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做那些不该做的,”我一下站起来,离他一段距离。
“哼,哈哈,嗯,不全是,”他也站起来,将我拉到靠在墙壁的一组衣橱面前,手握住衣橱的把手。笑的很神秘。
“送你一件礼物,闭上眼,”他说,眼眸里的笑意加深。
“什么?我绝不穿这里面的衣服,”我大叫,不可能吧。
“闭上,”强硬简短的命令,他一向没有耐心的。
…好吧,我闭眼,
“可以了吗?”其实也是很好奇的,我喜欢礼物,
“可以了,”他声音有点悸动,怎么回事?
睁开眼,…
面前的小子是谁?苍白瘦弱,如此单薄,黑色如墨的眼眸满是茫然失措感。
“这是我吗?”我问道,
“呵呵,才进来几天呀,就不知自己长什么样子了?你失忆了吗?极度自恋,”贝洛讥笑道。
“哼,”心底也是一丝冷笑。
是个有本钱让所有人为之疯狂的皮相。‘妖艳的张狂’但,就
像贝洛说的那样‘可惜了’,这应该是一张女孩子的脸,无论到那儿都会毫不犹豫的掠杀所有人的目光,惊艳,但却上错了皮囊,所以掠杀的只会是人们的惊诧。
但是,看着镜子里的李雨,突然有种似曾相识感。
“我一定在哪儿见过,”我禁不住说出声。
此时,贝洛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和我说的话,早已有些按捺不住,站在我背后,双手将我环绕在他宽阔胸前,...。根本没有在意我说什么。
我当然见过了,记忆中的女人,只是,李雨的鼻子要翘挺一些,眼窝要深一些,皮肤要白一些,比起那女人,李雨长的五官要精致深刻,‘像个混血儿,’
但他们又是那么相似,天鹅双翼下的眸,如黑夜里,遥望的寒星,带着隐忍的伤感和孤寂,薄薄的唇,紧抿着,一丝倔强,一丝凉薄。
“李女士,是….”是什么?一时却又说不出来,只是心底陡然悲伤不已。我禁不住喊出声,自己却不知道。
“你叫什么,刚才?”贝洛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镜中的我。
此时,一滴泪,恰好从从眼里慢慢滚出,滑落。
他将我身体翻过去面对他。
“你又怎么了,”满眼疑惑,有谁,会因为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而落泪呢,我,第一个吧?
“…”怎么回答,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的沉默和我眼里流出的泪,都让他感到很扫兴。
“对不起,谢谢你的礼物,很好,让我想起了一些关于,李雨的事,”我说,不管他信还是不信。
他眉头皱的很深,
“你心里好像有很多心事,”他说,
“…”我无语,相对而言,可我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关于这幅皮囊的主人李雨。
但我想李雨的一切应该和那个深埋在梦境里的‘女人’有着密切的关系。
他们长得有些相似。
“你真的想在这里做吗?”我问他,因为紧密贴在一起的身体,他下边被欲-望胀满有些亟不可待了。
“这儿怎么可以,时间不够的,我们的爱莎医师马上就要回来了,”我吻捉着我的嘴唇说。手不住的在背上摸索着,很舍不得的样子,笑意渐渐在五官舒展。
我看着他嘴角禁不住抽动两下,笑的很勉强。
“那我们快走吧,被逮到就不好了,马斯也会有麻烦的,”我说,神情低沉没落。
“哼,就这样出去了,他才会麻烦呢?”他说着又一下坐回到沙发上,手拍了拍旁边,要我坐过去。
我照做了。
“我们在这儿等一会儿,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他很是自鸣得意表情,嘴角微微上扬。
一坐到他旁边,他就又开始不老实了,上下起手,甚至,将头钻进我衣服里,唇舌灵巧的挑逗,吮吸着…。
呼吸很快就失去了原有的规律,心跳也加快了节奏。
这畜生真能折腾人….,我也是个正常的人啊,….不管我长的多像一个女人…
他的唇温超乎寻常的热…
我猛地僵住了,推也不是,迎也不是,正在两难,门外传来,
‘咯,咯,’的高跟鞋声,很有节律。
“有人来了,”我小声惊呼道,
直到房门打开的那一刹,贝洛才从里面把头探出来。
咳嗽,了一声,调整一下,
我的汗啊,比泪还要淋漓。
幸好,狱衣很宽松,…
但心却不知怎的仿佛沉寂在某一处,我在那里储藏了太多情感,那些情感如此刺心,让我心底暗伤。
那里有那个女人,也有贝洛。
我明白只要一走出这里,对于他来说,也许我什么也不是。
我之所以会引起这里所有人的‘疯狂’,只不过是特定环境下一时的‘玩物’,就像乏味生活的一种调剂。
不是自我鄙夷的悲观,是自知,是可悲的事实。
没有人会高兴被人如此看待。
但这里却是可以将任何人的自尊彻底踩踏的地府,没人可以申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