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攸勉强起身,忍住浑身疼痛坐起来,就看见三哥手中提着一个黑衣男子走了进来,对她笑着说:
“攸儿,你醒了,你这次受伤太重,所以多躺了些时日。”
三皇子慕容晖煵,温文尔雅,如美玉般温润,如青竹般高雅。生母皇贵妃,是当今圣上还未登皇位时就纳的妃子,也是凭借她的母家势力,才在先皇临危之时将皇位托付给当时并不占优势的皇上。
因此,子凭母贵,三皇子成为最受皇帝喜爱,是众多皇子中最有可能当上九五之尊的人。
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手里提着一个浑身都是血,将褐色衣服染黑的人。定睛一看,那人就是三哥派来照顾她的人。
慕容攸轻弯了一下嘴角,一个真正温文尔雅的人怎么可能稳坐太子之位这么多年,让他的其他兄弟没有丝毫反叛之心。
慕容晖煵看见她在瞅自己手里的人,将他扔在地上,对她道:“攸儿,这次你受伤的时候他竟然不在你身边,让你差点死掉。我已经把他扔到刑房里罚过了。”边说着这话,一边用脚踢着男子。慕容晖煵脸上闪过几缕阴狠,却并不给他带来几分狠毒,而是平添了几分男子阳刚之气。
慕容攸听了之后,只是双眼盯着地面,并没有说什么。反正这是他的人,他想怎么处置自己也不能说什么。只见慕容晖煵一下一下越来越狠,最后竟真下了死手,她皱了皱眉头,抬头正对上男子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带着几分迷茫,几分痛苦,还有一分祈求,然后就昏了过去。
她愣了一下,忍不住抬起头来:“三哥,留下他吧。”只说了一句,慕容晖煵便停了下来。
慕容晖煵对身边人吩咐道:“最近几日好好照顾公主,”又转头对她说,“攸儿,这一段时间父皇派我去南边视察,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她轻声答应:“嗯。”
慕容晖煵抬脚便要离开,慕容攸喊住他:“派个郎中来把他治好。”
慕容晖煵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照着吩咐了旁边的人。他以为她能接受男子就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竟还会在意他的死活。是否,她也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样?
在慕容晖煵的注视下,慕容攸坦然地躺下来,转过身去面朝墙壁,直至慕容晖煵离开,她都没有说一句话。
她不知道慕容晖煵为什么要让她留下这个男子,只是,这么多年,慕容晖煵从未对她不利,哪怕她被所有人鄙视、忘记,甚至连她自己都要放弃的时候,他都坚持找人照顾她。
不过既然要留下他,就不能拖着一副病殃殃的身体,要不然还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呢。
勉强将男子搬到床上,下午,三哥派的郎中来过了,给男子上了药就离开了。这期间男子都没有醒过。看他身上一道一道的鞭伤,慕容攸皱了皱眉头,三哥倒是下手挺狠,鞭子是打人最疼的刑具,实际上他所忍受的远比看上去疼多了。
慕容攸静静地坐在桌前,眼中光芒一闪而过:之前的事她不予追究了,日后若是再有敢找事的,哪怕出了人命三哥也定能护她周全。
或许她还没发现,她对慕容晖煵有一种特殊的依赖感,仿佛融入到了血液里。
次日晨。
躺在床上的男子颤了颤睫毛,睁开了眼睛,一眼看见桌上趴着的女孩,紧接着皱了皱眉头。正在这时,女孩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