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君寒风回楚国以后,清云殿突然置进许多礼事嬷嬷,纷纷教导云初成婚时的注意事项以及多出礼仪。
云战青更是寻遍全国,找到一匹大红云锦丝绸缎,由于嫁衣必须由新娘自己亲自缝绣,裁剪,云战青才作罢。
而云初则每日被徐嬷嬷以及一干嬷嬷变着法的保颜,天天用莲花瓣泡澡,用各种宫廷秘法保持容颜。
云初一身淡紫色抹胸罗裙,外罩淡紫色丝锦曳地的外袍,腰间一块素白锦纹暖玉凤佩,三千青丝挽成流云髻,一根通体翠绿的玉钗斜插在发间。原先苍白的小脸变得红润水灵,吹弹可破的皮肤白皙细腻,她的手正努力地绣着她和君寒风的喜袍。
“公主殿下,水姑娘求见。”徐嬷嬷恭敬地躬着身。
“宣!”丹唇轻启。
徐嬷嬷满意地点头,退了出去。
“民女水千浅拜见公主殿下!”水千浅身着鹅黄色水袖襦裙,行着蹲礼,眼里尽是忸怩与无奈。
“平身。”
“谢公主殿下。”
“徐嬷嬷,你先下去沏两杯茶来,招待本宫的贵客。”
“是,奴婢遵旨。”纵是不放心水千浅,徐嬷嬷还是退了出去。
“哎呀妈呀!累死姐了!”水千浅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无奈地大叫。
“浅浅,辛苦你了。”云初也尽是无奈。
“别提了,说正事儿。姚家庄知道么?”
“就是那个江湖上打听消息的庄子?”
“是啊,姚家庄的庄主此次携其妹前来求医,还说手上有你想要的东西。”水千浅皱着眉。
“见一面吧,毕竟是患者。”云初虽是疑惑她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本着医者父母心,云初还是同意了。
“那好,我去打探虚实,你别想太多,我会安排的。只是?”水千浅说到后面,不禁用手指了指她的嫁衣。
“无事,让皇兄帮忙联系患者即可。”
“那就好,我先走了,这里我是一点都待不下了。”水千浅伸了一下懒腰,冲云初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悠哉游哉地踱了出去。
云初羡慕地望着水千浅悠然的背影,心中叹了一口气。
“公主,信!”李凉雪拿着信冲了进来。
“莽莽撞撞,成何体统!”徐嬷嬷严厉地呵斥着李凉雪。
李凉雪扁了扁嘴吧,恭谦地将信举过头顶,“公主殿下,请!”待云初接过信,行了一礼,便转身出了门。
“这个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届时闯了祸便是丢了云国的面子!”
“嬷嬷放心,凉雪也就是个静不下来的小丫头,哪里懂得一些细微之处,大事还是勉勉强强,小事总犯糊涂,这点,还请嬷嬷您多担待!”
“殿下言重,此乃奴婢职责。”
“本宫仅是就事论事,嬷嬷客气了。”
徐嬷嬷喜笑颜开地退了出去。
云初展开手中的信纸,心中有些忐忑,只当看到纸上龙飞凤舞,遒劲霸道的字时,心中一下就平静下来了。
“初儿吾妻:
今日已是归国十日,为夫对初儿甚是思念。为夫将不留余力地布置好婚事,迎娶夫人过门。为夫已闻时远之言,姚家兄妹前来求医,为夫思索片刻,认为夫人所言极是,此时莫要推脱,结交益友可遍足天下。婚期尚远,夫人自当以信宽慰,为夫欣之。
夫婿寒风书”
看着熟悉的字迹,感受到信中字里行间是君寒风无微不至的温情,云初不禁红透了一张脸。
是夜,夏日炎风习习吹来,云初的闺阁之中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阁下夜潜女子闺阁,似乎不是君子所为。”云初不动声色地饮着茶。
“哈哈!无暇神医果真是名不虚传呐!在下受教了。”一名身着黑色劲装,黑发高束的英俊男子从暗中闪出。
“姚庄主有礼了!”云初向那名男子微微颔首。
“姚金风见过无暇公子。”姚金风蓦地抱拳,单膝跪地。
“姚庄主不觉得面对一名女子却说得是公子,似乎不大合理吧。”
姚金风一愣,立刻从地上站起,哈哈一笑,“云大夫真是个妙人!”,他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实不相瞒,在下今日冒昧打搅,只为了舍妹,在下的一番苦心,还请云大夫见谅!”姚金风直视云初的眼。
“呵呵,‘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云初低低地笑了一声。
“云大夫。。”
云初抬起手制止他,“令妹何在?”
姚金风一喜,拍了拍手。
半晌后,一个蒙面黑衣人背着一个窈窕的身影跳了进来。
云初指了指软榻,“放下吧。”
黑衣人把那名女子放下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云初,便跳窗出去了。云初一怔,微微一笑。那名女子有着一张清秀的瓜子脸,端正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是女子少有的英姿飒爽,只是苍白而乌紫的嘴唇不住得颤抖着。
云初滑着轮椅,取下药箱,来到软榻前。伸出手大灾姚玉露的脉搏上,静静德等候着。
云初叹了口气,慢慢的收回手,沉默不语。
“云大夫,玉露她。如何?”姚金风见云初不语,大惊道。
“‘安泯’何解?安逸中泯灭,中毒者初时日感疲乏,沉睡尚久,且愈睡愈久,中时昏迷不醒,面容倦怠,双唇乌白。暮时,红唇似火,面容愈发安逸,及至暮时,已无回天之力。”云初淡淡的陈述着病症。
姚金风看了看妹妹,还好,未到暮时。旋即正色道:“云大夫,姚某定尽全力,哪怕是刀山火海,在下也在所不惜!”
云初摇了摇头,“你只需每夜此时将令妹带到即可。”
想了想,又提笔写下药方递给姚金风,“一日熬三次,饮三次,最后一次要加老姜一片。”
“多谢!云大夫之恩,金风没齿难忘!”
“吾之所责也!”
御花园假山后。
“公主殿下最近好像倦怠了不少,白日里也总是恹恹地,总是提不起精神,不知为何?”一名宫女小声地对着另一名宫女议论着。
“我听别人说,公主这是相思病,思夫心切,夜不能寐。”另一名宫女小声道。
任时远和云情枫一同,本打算去东宫,却听到两个宫女在御花园里嚼舌根。两人勃然大怒。
“何人在此放肆!给本宫滚出来!”云情枫冷声道。
两名宫女立刻从假山后跑出来,面如土灰地跪在地上,一边哆嗦,一边狠狠的磕头,“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开恩!”
“公主岂是你们这般下人可议论的?来人!给本宫把这两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拖下去,乱棍打死!”
两个宫女一听,立马吓得昏了过去。
“情枫,此事还是要慎重,小初不久便要大婚,宫中见血怕是要惹人非议啊!”
云情枫此时也冷静下来,“把她们打上四十大板,送入冷宫作苦役。”
“是。”两名侍卫应声并把那两名宫女拖走。
两人皱了皱眉。改变方向朝清云殿走去,云情枫还是很疑惑,“初妹这是怎么了?”
任时远皱眉不语,片刻,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豁然开朗。
清云殿
“太子殿下到!”“任公子到!”
“老奴拜见太子殿下,见过任公子。”徐嬷嬷恭敬地跪在地上。
“起来吧,你先下去。”
“是。”徐嬷嬷默默地退了下去。
“初妹,你这几天是怎么了?”云情枫望着有些疲倦的云初,一脸的担忧。
“师妹,你是不是答应了姚金风的要求?”任时远有些不赞同的看着云初。
云初点点头,“是他带着他的妹妹来找我的。”
“你!你也太莽撞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呢?”任时远气急。
云情枫听得一头雾水,缓过神儿后,也是一脸不同意,“初妹,你怎么这么不懂得保护自己呢?”
云初望着二人同样的表情,哭笑不得,“我这不是没事儿吗?”
两人一瞪眼儿,同时吼道:“等你有事儿,还来得及吗?”
“行了行了,这病啊,你们不同意我也治了,况且马上就要治好了,你们也别草木皆兵的了。太子哥哥,师兄,推我出去走走吧,这些天儿可闷死我了。”云初拉了拉云情枫的衣袖。
“你啊!”云情枫无奈地叹口气,“我就是被你吃得死死的,得,带你出去溜溜。”说着便推着她走向清云殿的后花园。
“太子哥哥,你看,我马上就要出嫁了,你怎么就不能笑一笑呢?”
云情枫脸一黑,“我跟君寒风八字不合,风水相冲,别期待我会对他和颜悦色!”
任时远和云初扑哧一笑,还知道八字不合,风水相冲勒。
“太子哥哥,说什么你也是大哥呀!”说着朝他眨巴眨巴眼睛。
云情枫恍然大悟,“死小子,本太子始终比你大一头,嘿嘿。。”
“唰唰唰”一支支羽箭从四面八方射入园中,云情枫和任时远脸色大变,拔出腰际的剑,疯狂的挥动长剑,打掉射入的羽箭,两人护住云初,替她挡去危险。
云初敛去惊意和慌乱,指尖的银针上泛着蓝光,袖口微动,只听得园中一个隐蔽的草丛中传出一声闷响。
一阵整齐的步伐渐渐过来,云卫亲兵冲入园中,亲兵卫队队长大喊道:“请太子,公主恕罪,属下救驾来迟。”
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埋伏在园中的十三名黑衣刺客全部被抓到,只不过全都死了,即便是活捉的也都服毒自杀了,并未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皇上驾到!”
“怎么回事?”云战青刚刚听到消息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云初正在给云情枫包扎手臂上的伤口,羽箭朝云初射过来的时候,云情枫伸手去档,在手臂上划下了一道血痕。
任时远站起身,朝云战青拱了拱手,“云叔,此事颇为蹊跷,怕是这皇宫之中藏有内奸。”
云战青沉着脸,“给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此人,一旦找到先审问,再拉出去五马分尸!”
楚国皇宫
“人死了吗?”一道粗嘎而苍老的声音在清冷的宫殿中响起。
“没,没有,属下,噗!”黑衣人话未说完,便被一道力量打伤。
“废物!”
“嬷嬷,这样好么?”另一道娇柔的声音从暗中响起。
“公主,难道您不想嫁给君王爷了吗?”威严的声音让楚芯儿颤了颤。
楚芯儿的脸上本是担忧和害怕,立刻被爱意和恨意所代替,“想!做梦都想!嬷嬷你一定要帮我!”
“公主乖!嬷嬷一定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