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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聂大龙受辱始发奋 汤三伢巧施激将法(2)

黄二收下聂大龙后,并没有急于教他练功,而是让他把先前学过的拳统统打一遍,又找来几个徒弟同他对练了几次。经过三天的细心观察,黄二终于发现聂大龙打拳的主要毛病在于“死板”。尤其是在交手的时候,不会因时因地、因人而适当地变换招数,调节动作,而是完全刻板地按照“祖传”的动作来。黄二纠正了几次,可是聂大龙对于由岳震、岳霆嫡系“祖传”的招数非常珍惜,死不愿改,一再声称他是来学步子的。黄二急中生智,便想了个“以祖传治祖传”的祖传妙法。

黄二身高五尺不足,聂大龙六尺有余,两人的步子当然不一样,黄二却让聂大龙用他家祖传的步子练了半年。然后再有意约黄三合演了那场“双簧”戏。在这戏里,登台表演的是黄三,幕后指挥却是黄二。黄二白天教黄三,黄三夜晚教聂大龙,为了一个聂大龙,黄三先生丢了两年多的学业,黄二则费尽了心机。聂大龙这才练就了一身真功,黄三先生也觉得深受教益,为此黄三才说黄二是他和聂大龙的共同师傅。黄三介绍了情况之后,又风趣地问聂大龙:“么样,这一年六担谷的学费不多吧。”聂大龙心里明白,三年来不仅一担谷没要,还倒贴了三年的茶饭钱。

聂大龙“扑冬”一声跪在地上说:“二位尊师,你们不但教会了我的功夫,也教会了我怎样做人,你们都是我的再造之师。”喝完出师酒之后,聂大龙要求跟黄师傅再学三年,黄师傅说:“为……为……为武之道,也……也……也同其他手……手…………手艺一样,师傅引进门,修行在……在……在各人,何况你……你……你的功夫已经在我……我……我之上。要学我……我……我可以给你重新指一条路。”黄二说广济岳湾有个岳永义,他臂功掌功很深。而且还有几套岳门密授的虎拳,学会之后连老虎都不怕。

聂大龙遵照黄师傅的嘱咐和指引,又在岳永义的门下学了三年。第一年他可以一掌砍断碗口粗的松树。第二年他已经能空手将碗口粗的枫树筒子拉成两个半边了。有一回有两条水牛触角,它们触红了眼睛之后,用火烧都烧不开,聂大龙走上去抓住两个牛角轻轻向两边一拉就拉开了,拉开后,两条牛还在继续往中间顶,结果牛脚在地上扒出了四条槽硬是顶不动聂大龙的一双手。

三年后,岳永义说:“聂大龙的掌功、臂功超过了我带出来的所有徒弟……”聂大龙这才回到了离别六年的家乡。聂福俊村的年轻武师为了试试聂大龙到底有多大本事,就召聚了二十个人和聂大龙过手,他们用绳子分别套住聂大龙的两只手。聂大龙紧合双掌二十个人硬是有拉开。第二年聂大龙在一年一度的“岳王会”上,他一人独战八名岳门拳师,没有一个人经得住他的一拳或者一脚,从此后聂大龙不仅年年首席独占,三年后又做了“岳王会”的会长,成了赫赫有名的黄广两县的武术首领,人们都尊称他为聂利公……

岳佐成还没说完,汤三伢便把话头接过去了:“从此后找聂利公拜师学艺的人越来越多,聂利公凭借自己的本领和拜师时积累的经验,带出了许多名高手。许多从他度师的‘半边凑儿’也成了武林中的名人,其中也包括一些岳门子弟。因为在黄梅县的岳家后代出于生存的需要,大都弃武从文。到了清朝除了你们一家之外,在岳姓人中就几乎全无习武之人了。你父亲离家出走之后,你这个岳门之子,将帅之后也只好拜聂利公为师了……”

岳永强说:“你也认识佐成的师傅?”汤三伢说:“黄梅的习武之人,有哪一个不认识聂利公?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他,只是觉得交往不深,怕请不动大驾。”岳佐成说:“试试看吧,我想他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第二天上午,汤三伢和岳佐成来到了聂福俊村。一进聂师傅的院门,就发现院子中间躺着一只大老虎,有几个老年人正在帮忙剥虎皮。岳佐成和汤三伢坐下之后,聂师傅便高兴地说:“我直到昨天下午,才算真正出了师,先前办了三次出师酒都不能算数,今天你们来得正好,我们就一起喝几杯出师酒吧。”

原来昨天下午,聂利公从多云山访友回家,走到半路上,突然碰到一只吊睛白额大虎,拦住了他的去路。聂利公早就想打虎出师,因岳家密传的黑虎拳一有条规矩,学会黑虎拳必须同老虎过手之后,才能算出师。不出师便无权传授黑虎拳。聂利公一来在朋友家喝了几杯酒,正愁有劲没得地方用。二来学了黑虎拳之后从来有试过手。三来想躲也躲不开。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因此聂利公以艺壮胆,以酒助兴和老虎较量开了。

老虎的特性有两句口诀,叫做“铜头铁尾麻杆腰,上场就扑是绝招。”聂利公一个左闪,一个右避,一个下蹲,就躲过了老虎的“猛三扑”。紧接着一个箭步就纵上了老虎背。那畜生发现背上有人,就扫了一“铁尾”。聂利公左手揪住老虎尾巴,右手就是一个“横断巫山”,趁势在老虎腰间猛砍一掌。同时把屁股向下一压。只听得“咔嚓”一声老虎的腰就断了。那畜生护痛便向左后猛一回头,聂利公早有提防,对准它的左眼飞起一脚,便蹬瞎了它的左眼。老虎大吼一声,接着又是一个右回头。聂利公一个“二指镖”又挖掉了它的右眼。眼瞎、腰断的大老虎惨叫一声之后,就趴下不动了。只见他转过面来,坐在老虎屁股上,一弯腰抓住它的两只后腿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开哟”,即把老虎的两个后胯,以****为中线给撕开了,老虎惨叫一声又是一个猛回头,但是腰断了人又坐在屁股上,它想咬也咬不到了。当聂利公确信老虎完全死亡之后,才跳下虎背。

聂利公一边喝酒,一边谈,岳佐成和汤三伢简直听呆了,听一点把请师傅的大事给忘了。聂利公把经过讲完之后,岳佐成才向师傅表明了来意,他原以为师傅会满口答应,没料到聂利公却一口回绝他说:“这种事我不能出面,打人不同于打虎。何况刘德胜也不一定就是来报仇的。武林中人最要紧的是讲武德,怎么能如此自相残杀呢……”他两个好话说尽了,口说干了,聂利公始终只有两个字:“不去!”岳佐成碍着师徒的面子,也不好再三强求,只是把满肚子的不高兴挂在脸上。汤三伢是很有心计的,又是个局外之人。一见说好的不行,沉思片刻之后,便有意发起火来。

汤三伢把酒杯往桌上用力一掇,站起来说道:“你聂利公了太固执已见了,你算什么武林好汉?哪一点象个江湖英雄!更不配当‘岳王会’的会长”聂利公估计他在用激将法,并不在意,反而笑了笑说:“你姓汤的也不必用这种话来刺激我,我聂大龙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刘麻子是个外乡拳师,他一不偷,二不抢,三不霸道逞强,你们凭哪一章要我去和他过手?要知道,以强欺弱,有损武德,以众欺寡也不是‘岳王会’的会风啊。你们要我去也不难。只要你能说出三个一二三来,并且说得有理,我这就跟你们走,如果说不出理来,就是破口大骂,我聂大龙也不会去的。”

汤三伢冷笑一声说:“脚长在你身上,去不去由你,不过这话我还是要说的。”于是乎,汤三伢就象放连珠炮似地诉说起来。他说:“一,武林好汉是路遇不平拔刀相助,你自己的徒弟有难,你却袖手旁观。二,江湖英雄是为朋友甘愿两肋插刀,你却见死不救。三,你身为‘岳王会’会长,黄梅广济两县的首席拳师,本应尽全力维护岳家拳的声誉,可是当孙家拳师把岳家拳贬得分文不值,狗屁不如的时候,你竟视而不见,听若未闻,无动于衷……俗话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你可以不顾自己徒弟的性命,也可以不为黄梅父老兄弟争气。但是,如果连岳家拳的威名都不愿去维护,还算什么‘岳王会’的会长?!在这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刻,你不顾别人的性命,你还算什么首席拳师?讲的是哪一门的武德?要的是怎样的会风?你怎么对得起忠武王——岳飞的在天之灵?怎么对得起岳震,岳霆两位至圣先师?……”汤三伢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有劲。

聂利公越听心越烦,越听越有气,还没等汤三伢把话说完,便把桌子一拍,大吼一声:“气死我也……”

欲知聂利公究竟去了没有,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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