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未明走到石桌前,看着那闭着眼的披发人,心中自然有些发虚。
守山老人道:“不用害怕,他不会伤人。”
百里未明看着那披发人,道:“他如此奇怪,究竟是何来历?”
守山老人回道:“这你不用管,等时机到时,我自然会给你说明。”
百里未明走到老人身边,看着那残碎玉片,上面赫然写着扭曲的古文,好似‘太阴’二字,他突然被震惊,立即问道:“这不会就是太阴玉牒残片吧?”
守山老人:“没想到你还是有些见识,竟然知道太阴玉牒残片。”
进入剑灵冢的所见所闻早已将百里未明认知震撼住,这些遥不可及的神话之物竟呈现在自己眼前,让他吃惊不小,这摇光剑派的辛密如此撼动人心。
怪不得被摇光列为禁忌之地,跨过观剑崖,轻则逐出摇光,重则就地处死。想着黄大海给他们说的规矩,看来自己即使身上没有九幽之力,若被摇光发现进出剑灵冢,也是必死无疑,想到这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回着守山老人的话,道:“自从我身负这九幽之力,为了祛除它,经常有人提及这太阴玉牒。原本以为寻找它一定是虚无飘渺,谁又想得到它就在这摇光剑灵冢。”
守山老人道:“你体内那九幽之力,必得靠此番际遇。这玉牒上的心法道诀本是《太阴玄极经》第二卷‘聚魂’,聚魂分为上下两篇,前一篇是如何唤起九幽之力,下一篇则是以九幽之力淬体。可这玉牒早已在两千年前被砍成两半,此半正是教你如何唤起九幽之力。因为你不懂法决,所有体内之力不受控于你,极易反噬,此段残卷正好适合你。”
百里未明道:“我有些不明白,这太阴玉牒和那摇光印到底有何联系?按理说,我体内的九幽之力应是和这太阴玉牒有感应才对,偏偏却是和那摇光印产生了共鸣。”
老人徐徐说道:“太阴玉牒本是幽荧法器,天界行刑前,幽荧知剑灵未成气候,也将一身修为注入玉牒之内,压制后世因歧途修练‘聚魂’而引起的变化。然而烛照当年与幽荧相恋,早已达到心灵互通的地步,可后来被天帝知道,便在两人身上施展了‘灵犀咒’,正是那份心灵互通,才使两人不死不复相见。可他们的道法却是彼此交流,阴阳互通,相生不克。几千年的分离如今再次相见,当然是躁动不安。”
百里未明看着那玉牒残片,问道:“玉牒既然是幽荧之物,为何那摇光印与它共处两千年,却没有感应到它?“
老人:“摇光印和太阴玉牒虽是至上灵物,可一旦被毁,那力量也随之散去,哪里还感应得到它的存在。”
百里未明点了点头,像是明白所以一样。片刻后,他激动问道:“爷爷,我看你道法精湛,是否能解开那灵犀咒?”
老人摇了摇头:“此咒甚是精妙,我也是听说而来,哪里有能力解此咒?”
听老人说后,未明心里难免不会有几分失落,他慢慢说着:“我听说太阴玉牒在那赤霞绝顶,在剑、气两派大战时,就不知所踪,现在出现在摇光剑灵冢,难不成也是神兽白泽所给?”
老人道:“这就得从冥城说起,冥城建派祖师玄灵子,本和玄辰子师出赤霞仙宫剑派,在那场劫难中得以逃生,临走时玄灵子得那太阴玉牒上半部分。玄灵子悟性极高,参悟玉牒,唤起九幽之力,数十年间另成一套法门,便创下冥城一派。秉着自身聪慧,琢磨出下半部分的淬体之法,此时终于明白阳华掌门的变化缘由。在自己神识弥留之际,用一生法力逼出自己的元神,化作意志,然后让门人将自己残躯封锁于冥城地宫。意志化作人身,带着玉牒残片来到颠栾峰寻找师兄玄辰子解救。可玄辰子也是束手无策,只得将玉牒和玄灵子意志一道放入剑灵冢中,等待日后徐图,这一等便是两千年。”
百里未明听后又是大骇,叹道:“没想到这摇光剑派和冥城均和赤霞仙宫扯上关系,真让人匪夷所思。”
他看向那披发人,惊道:“他难道就是玄灵子的意志?”
老人点了点头,已然默认。
百里未明摇了摇头,有些难以置信,他接着说道:“不过这玄辰子祖师也是愚蠢得很,既然玉牒残片和玄灵子都在摇光,只要自己修炼,不就能参悟出摇光印后半部分?”
老人摇了摇头,道:“你还真是个黄口小儿,哪里知道损不足奉有余之理。修道者本身的道法就得靠外界阴阳五行之力供养,玄辰子单修纯阳,阴阳早已失衡。若修行那玉牒之法,稍不得法门,最终只会落得法力枯竭而亡。”
百里未明感慨道:“看来这修真还真是一件不容易之事。”
守山老人道:“你体内有九幽之力,只要将玉牒上部分同你所知的摇光基础之法一同修炼,若能阴阳相生,日后必有所成。”
百里未明问道:“可是如何才能让阴阳相生?”
守山老人:“子时炼摇光至阳道法,午时炼玉牒残片至阴之力。加以时日,阴阳之气就会徐徐互济。虽然前期缓慢,九幽之力不能受你所控,只要你每日来这剑灵冢受摇光印至阳之力挟制,那九幽之力便不会反噬于你。”
百里未明冷笑道:“每日前来?如被发现,那还了得。”
守山老人:“怕死吗?那你就等着异变吧。”
百里未明道:“我都这样了,还能敢有其他想法?现在也只能险中求生了。”
守山老人笑道:“这是你的一场造化,得之即安。”随即又道“那我们开始吧。”
只见百里未明在守山老人的指引下,两人盘膝而坐,老人给他讲解着《云笈六合决》的心法要义及与人体的关联。
每讲解一处便自己演示给他看,未明学以致用,由浅入深,好不用心,此番重复一直到天明。见那鸟雀声起,两人才停止下来。
守山老人起身,未明见他向剑灵冢外走去,自己赶紧跟上。
老人说道:“你不用跟着我,就在这剑灵冢,明日我会给你带来食物,你就安心修炼吧。”
未明心有不愿的说道:“若是师门有人来寻我,见不着我身影,那岂不是会被怀疑?”
老人道:“这你自然放心,没有人能来打扰你,这些事我这老头子自然应付得来。”
未明看了看那披发的玄灵子,掘强的说道:“不,我要和你回去。”
老人道:“怎么,害怕了?”
未明桀骜的说道“我才不害怕,只是不喜欢这里。”
老人:“你怕他作甚,只要你不惊扰他,他是不会理睬你的。如果累了就随意找个地方靠一靠,有内急,剑灵冢外宽敞着,你可以在荒草中随意解决。”
未明:“照你这般说,我岂不是污了这剑灵冢?再说那观剑崖还隐隐约约得见着空岛,如果被发现我小命不就难保?”
老人没有理睬他,自顾走出剑灵冢,丢下一句话,道:“其他不要多想,安心修炼,剑灵冢已经被我加了禁制,纵然眼力再好的人也难看到半分,想干什么放心的干吧。”
见守山老人走后,未明才回道原地,叹上一口气,发现困意袭来,用手枕着头,倒地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