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华,最近米店里如何了?”许文庭来到了洪州最大的米店许家米行,看见胡允华在专心致志的审理着账单。
“咦?文庭,你这家伙终于回来了呀?还以为你为了你的柳月儿准备把这整个米行都送给我了!哈哈。”胡允华很惊讶许文庭这么快就回来,还开玩笑。
“呵呵,想得美,怎么样了?吴县令最近有什么动静?”
“这个你得问问寒英,他们的动向都是寒英负责,我呢,只负责这些账单!累死我了。”
“嗯,我晚上再找寒英了解。”
“对了,你回来了,月儿回来了没有?”
“回了。”
“她没什么事吧?”
“哎,我说胡允华,你什么居心啊,我辛辛苦苦的你一句话都不关心我,就只问我妻子啊,太不厚道了,而且我快生气了。”
“这么小气啊?我关心柳月儿是因为她是我朋友兼嫂子,而且人家是为了你这没良心的丈夫才出走好不好。怎么样?和好了吧?”
许文庭没有理他的话,反倒走到桌边翻看账目。
“喂,今晚要不要我们庆祝你许大公子寻妻回来,听风楼怎么样?”
“呃……今晚不去,月儿在等我呢,还有,你要不要回我家去?”
“你们夫妻团聚,我去干嘛!”胡允华白眼看他。
“那随便咯,我先回去了,你自便!”说罢,不顾胡允华,回了家。
“真是的,重色轻友的家伙。”胡允华在后面不屑一顾的说着。
“谁重色轻友啊?公子么?”寒英的声音,从后面发出来。
“哇,你怎么一声不响的,想吓死人么?”胡允华忽然听到是寒英的声音,吓了一跳,还不忘责备。
“当然是你家的公子,不然还有谁啊。”
折腾了一天,回到了清雅阁,天已经黑了,许文庭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回到就钻进他的清雅阁,而是先找了柳月儿,也许是因为柳月儿的离开让他害怕了,他已经不能在承受她再次离去,即使是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她现在无依无靠,只有他才能保护她。
“月儿,我回来了。”却没有听到柳月儿的声音。
踏进清怡斋的那一刻,他找不到月儿,他有点急了,刚刚找回来的柳月儿,他不允许她再次离去,冲出家门,准备找寻她的下落,却在门口看见她拿着托盘走了过来。
“月儿,你去哪里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又不辞而别了。”
“许文庭,你回来了,快来,看我给你做什么好吃的。”跟着柳月儿走进门,柳月儿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打开碗盖,香气飘来。
“哇,好稥啊,月儿,你做的吗?熬了一个下午啊汤吧,闻着就这么稥。”
“那是自然了,给。”柳月儿盛了一碗汤,递给许文庭。
也许是饿了,许文庭吃得津津有味,又或许,这个汤真的非常好喝,让他爱不释手。
初秋的夜难免有些凄凉,玉露清凉,清风明月,点缀这凄凉的夜,显得更加清冷。
“寒英,出来吧。”站在亭中,面对这无边的夜,为了月儿的事,他很久没有关注米市上的事情,如今柳月儿找回来了,他可以把心思都放在了米市上了,吴县令,新仇旧恨,也该跟他算一算了。
“公子,您终于回来了?”
“是的,寒英,最近吴县令可有什么动静?”
“公子,自从您上次给了穆成致命一击之后,他们貌似收敛了许多,但是我总觉得,他们还是在暗中等待时机似的,今年老百姓几乎没有什么收成,所以米市关乎老百姓的命运,他们到现在都没有什么活动,但是清风岭却猖狂起来,据我收到线报,他们最近经常活动,就是不知道为了什么?”
“嗯,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不顾老百姓的利益,现在米市低靡,吩咐下去,按照米价减少二成,信誉第一。还有,虽然清风岭现在不成什么气候,但是我们也要防患于未然,看他们想搞什么勾当。”
许文庭吩咐着,如今的局面虽然没有想象中的残酷,但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他输不起,父亲已经因为这个事情丧了性命,他输不起了,他一定不能输。
“那公子,我先下去了。”
“下去吧!”许文庭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准备离开亭子,离开这无情的夜,眼前一花,头昏目眩,手扶着栏杆休息片刻,他明白,当时被穆成打成重伤,之后一直忙着找柳月儿,一直没有痊愈,这两天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
脚步轻浮,身轻如燕的许文庭如今竟然感觉走路都有些困难,好不容易回到清雅阁,撞开门,竟然重重的摔了下去,很没用的吐了一口血。
听到了门的响声,柳月儿放下手中的东西,开了门出来看见许文庭倒在地上,她慌了。
“许文庭,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谁伤了你?”她哭着将许文庭扶起来,却怎么也扶不上来,似乎他伤得很重,柳月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扶到床上。
“许文庭,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大夫,你不要有事。”她心痛了,心如刀绞,痛到了极点,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这样倒在自己的面前,她怎么能受得了?她不能让他有事。
“月儿,不要走,不要去,我没事。”许文庭拉住她的手,现在是非常之期,他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自己受了伤,许家现在的事不容许他有事,否则敌人会有机可乘。
“许文庭,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柳月儿梨花带雨。
“我……真的没事,你放心,月儿,你去那个抽屉中拿要来给我,我吃下就没事了。”
柳月儿依言,三步并两步的来到抽屉旁拿了药,然后跑了过来,不小心碰到了许文庭卷好放在旁边的画,一把抓住画,没来得及放下就跑到许文庭的身边,把手上的画扔在床上,倒出两颗药给许文庭服下。
放下药瓶子,准备将画卷好,然而,她惊呆了,画上画着漫山遍野的深秋枫林,最让她忘不了的是那个亭子,还有那亭子倚栏杆而坐的女子,是那么熟悉,那么像……是的是自己,柳月儿自己。她看了看许文庭,而他也正在看着她,看着她手中的画卷,没有说话,但已经知道了,许文庭画的是去年的青秀山风景,画上是他第一眼看见的柳月儿。
去年今日,去年今日,她依旧,他依旧,去年,他不认识她,而她也不认识他,今天他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一切都过得那么快,谁都不知道,时隔一年之后,他们竟然会走到了一起。
“许文庭,这是?”
“这是你啊,去年的时候画的,那时候我看见你在墨韵轩……”
“许文庭……”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她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她扑向许文庭的怀里,泪如雨下。
许文庭也没有说话,默默地抱着她,用手拭去她的眼泪。此时无声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