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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突生变故 (上)

这一日,一个装扮奇怪的神秘人突然出现在齐国丞相田单府门前,竟往田单府上闯,仿若无人一样。那人一身黑衣,并带着一个黑色斗篷。不过却是在白天穿的……

门卫看他嚣张模样,将之拦住,喝道:“站住!”

那人低声喝道:“敢拦本……咳……公子,不想混了?知道我是谁么?让本公子进去!”

两门卫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们在这里多年,还没见过什么人敢在丞相府门前撒野。没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了一个。不过,想起田单的话,便深深吸了口气,咽下火气,冷声道,“不管你是谁!再往前硬闯,就休怪我等无情了!”若是其他人府上,敢有人这么闯的话,早就会被门卫抓起来或驱逐了。但所幸田单不愧为当世名将,为人明智、谨慎,特别是近年来如履薄冰,治下甚严。因此,他手下的人自然就没有了那种嚣张、高人一等的态势,也就没有了那种盛世凌人的气焰,却很是负责。而这次拦下神秘人就是明证。

神秘人气恼不已,吼道,“你们……气死我了!给本公子叫田单出来!”

门卫对视一眼,眉头微皱,遂留下一人,进去通报。

得到消息后,田单便从府中疾驰而出,便见到了这个神秘人,虽然没有认出他是谁。但并不气愤,反而轻声问道:“不知阁下是谁,来此找本相何事?”

那人并不说话,看了一眼田单,径直往里走。田单奇怪,但也没有阻拦,眉头一皱,跟在后面,返回府中。

回去之后,赵恒隐隐有些不安,他感觉今天众人的表现有点太过坚决了,实在怪异!那么,今晚很可能会出事。赵恒并无多少人手可用,遂让闳玉将山门等众人唤来,商议该如何应对。

晚间,一处密室,灯火不是很亮,数道人影居于其中,低声议论,又让人看不清脸庞,着实怪异。只见众人不停地说这话,并不断地用手比划着,不知在商议着什么。

烛光幌动,沉睡中的赵恒的脸色渐渐变得无比忧伤,他梦见自己的母亲——赵威后急切的想见到自己,却又始终不能如愿。明明自己就在离家的不远处,可却也无法让赵威后看见。渐渐地,他看见赵威后看向自己的所在,露出欣慰的目光,张开嘴欲要说话,却始终没能发出声音,便轰然倒下。

睡梦中的赵恒泪水如雨后春笋一样绵绵不断,不断地浸湿着枕巾。便在那赵威后消逝的瞬间,赵恒一声惊呼“不要”,猛然惊醒,径直坐了起来。回想起梦中的情况,赵恒一阵后怕,因为他真的很担心自己是否还能再见母后一面。

赵恒知道,原本的历史上,赵威后就是在公元前264年病逝的。而现在,时间已经步入公元前265年,赵威后的身体若何,赵恒根本无从知晓。毕竟赵恒虽然想建立一个情报机构,但到目前为止他还在为启动资金发愁,自然帮不了他什么忙。历史上,长安君是否见到了赵威后最后一面,赵恒更不知道,但他不想在自己刚失去过一个母亲之后,再失去另一个母亲。

之前,赵恒离开赵国,虽属无奈,但在他转变心思之后,也颇为庆幸。虽然离开,是他的必然,更是他无法改变的。然而,现在他却无比的后悔,他没有尽自己的全力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忘记了自己的母亲并没有拥有过长的生命。还有,此刻,赵恒眼睁睁的看着赵国衰败在即,却是无能为力,或者是没去阻止。或许他即使努力了也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起码他会问心无愧。他却没有这么做,而且,现在想想,当日自己明显有些自私,有些话该提醒赵****,却始终没说。

突然,脚步声响起,数道身影出现在赵恒门外,轻声唤道:“君上,发生了什么事?”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赵恒道:“无事,都去巡逻吧!”

“诺。”

夜间,赵恒睡得特别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渐渐苏醒,而且身体还感到略微不适。赵恒知道自己从重生以来,体质变化的很快,轻易不会出现什么不适,但此刻身体的状况,令他深表怀疑。

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了?赵恒对此丝毫不知情,也无法做出有效的判断。就算是前世,赵恒一样涉世未深,并不怎么了解这世间的恩恩怨怨及为人处事方式,更何况这里还是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

想不明白,赵恒也不再去想,转而开始思考最近这种赚钱的计划。酿酒一事,本是赵恒千挑万选才最终确定的赚钱方法。赵恒自不愿让那些酒肆轻易得到酒方,多方设置障碍。但随着时间的继续,赵恒所受到的压力也会越来越大。而那些人若无法得到这酒方,定然会另想他法——威逼利诱,或者行之险途。赵恒当即着令府中众人加强戒备,以备不测。

因此,这数日间,倒也相安无事。

一日,赵恒依旧如往常一样,日上三竿才起来,且又有些头晕目眩,并有些呕吐之证。直到这时,赵恒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急忙派人请来郎中医治。

武田派人请了一个在临淄颇为有名的郎中丁立来为长安君治病。当然,名义上是为长安君府上的一名侍卫看病。

丁立来到长安君府上时,第一件事便是让武田严格控制患者的食物来源。其实丁立颇为怀疑,为何这么多人一起生活,大锅吃饭,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却有了这样完全不同的结果。很明显,这个患者并不是一名普通士卒。因此,丁立颇为好奇,这个患者究竟是谁?

丁立本是精明之人,且行事又颇为小心谨慎。几番来回,丁立便从武田的行事态度、紧张程度上,判断出这人身份绝对不简单,甚至有可能就是长安君赵恒本人。但他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况且,他本是聪明之人,这个时候明显是知道越少越好,因此他并不想去戳破这一点,毕竟这对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

随即,丁立也不敢再想,心中也泛起了淡淡的惧意,虽然知道赵恒身在齐国,并没有多大的权势,但两人之间地位的差距,令他不敢有半分懈怠的心理。丁立并不了解赵恒,只能根据自己的见解去分析问题。在他这样的升斗小民的心里,贵族与平民之间拥有不可跨越的鸿沟。

这个时代还不是陈胜登高一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时代,在这里,贵族杀奴隶,甚至平民,不过儿戏而已;而平民伤贵族就有可能会族灭,只因为贵族的权威不容侵犯。

虽然如此,但丁立本是稳重之人,故而他先询问了一些他近日的情况。赵恒言道,近日来,也并无什么异常,也并不比以前累多少,只是贪睡了许多。我就想,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或者得了什么病症?但我们的膳食都是统一准备的,他们大家都没什么状况,偏偏我就出现了异常,实在令人奇怪!

闻言,丁立双眼一眯,思索片刻,道,现在我无法给你做具体的判断,我需要先对你的身体检查一番,才能确定原因。

随着检查的深入,丁立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也都无法找出真正的原因。渐渐地,丁立愈发急不可耐,脸上不住的出现冷汗。

丁立虽然在临淄颇有名气,但却不是绝世名医,没有像扁鹊那样一望而知蔡君之疾的医术。望闻问切,四者便是中医诊断的重中之重,也是必经的步骤。当然,有些医者只用“望”便可知晓患者病因,而有些人却需要四步完成之后才能找到病因,这就是医者之间能力的区别了。因此也就有了神医与庸医的区别。

丁立本以医术闻名临淄,并非庸医。平日间,他看过的病例成千上万,其中有此类症状的也不在少数,但这一次,赵恒的病因他几乎闻所未闻,甚至可以说,他并没有查到赵恒的病因。赵恒吃饭、睡觉、活动等的方方面面,他都仔细查过,但依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曾经,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是不是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而是赵恒在逗自己玩呢?”的想法,只是很快,丁立自己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况且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甚至有可能引发齐赵两国之间的战争。

因为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他不想就此陷入其中,况且他的存在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极有可能会因此而丢掉性命。于是,丁立在明白一些事情后,尤其是在心里产生惧意之后,再也无法维持正常的情形。即便他表面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在他的内心里,他已经乱到了极点,连正常思维都无法维持了。

匆匆为长安君检查一番,丁立便离开了长安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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