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要杀便杀,何必多说无用?”
这时,凌晨身侧一直沉默的夏垚蓦地冷笑了几声,他盯着落遥,不疾不徐地说道:“有一事,夏某始终不明白。上次在漕州,管权修既已被你所杀,次日夜闯衙府又为何故?”
落遥神情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难道夏大人没听明白?”
“你想护他们,恐怕他们却未必想护你。”夏垚闻言,倒也不怒,反而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你以为,我们是如何知道这个地方的。”
落遥怔了怔,眼中随即泛上了一丝苦意。虽早已猜到了几分,但真从夏垚口中听到,她还是不禁有些动容。
“是么,那又如何?”她漠然地反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夏垚略显意外,定定地望着她,眼中神色复杂莫测。半晌,他的嘴边挑起了一抹寒至极处的冷笑,面上有沉重的杀气震荡:“既然如此,休怪在下无礼了!”
话音刚落,夏垚手中剑光忽闪,一柄宽剑已夺鞘而出,剑气横秋平地而起,化作一片银瀑直卷而来。
一剑袭来,全无花巧,不过是简单直接的点刺,但其速之快,其劲之猛,都让人一时间难以相避。
夏垚刚一出手就是一记狠招,落遥只觉眼前银芒突至,身子陡然如同折柳般向后倒去,险险避开了那一剑。一剑方落,夏垚随即逼近,剑锋一转平平地又是拦腰一斩。
落遥抽身而退,手中长剑也铮然出鞘,两剑交击,顿时迸出几点火星,在这欲亮未亮的黎明里格外明亮。
手中的剑在撞击下震颤得厉害,低鸣中带了些细微的杂音。然而,不容多喘息,夏垚的第三剑又直直地当空劈下。
这三剑都不是什么精妙复杂的招数,但却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沉重,任有什么高明的剑招也来不及施展,只能以最简单的剑式招架。
剑风烈烈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夏垚的脸上荡起了一丝得意的微笑。然而,剑刃并没有砍中人身,而是深深地劈入地面,地上居然被他生生地劈出一道裂缝来。
夏垚侧过头,望着已旋身闪至一边的落遥,眼中竟然闪现出了一丝欣赏之意:“好身手!”
落遥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左手微微屈起,不着痕迹地掩去了袖中的血迹。
刚才的那一剑,气势纵横奔放,所到之处一片涛飞云走。她虽已尽力闪身躲开剑锋,可那疾厉的剑风还是在她的左臂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落遥右腕一旋,剑光顿时如匹练,向着夏垚吞吐而去。夏垚也不再说话,手中剑影复起,冲着剑迎了上去。周围一时剑风击荡,剑影如流星般游走万千。
就在这时,原本站在一边旁观战的凌春,手上的衣袖已微微褪下,露出了一个个圈套在十指上的金属银扣。
他十指轻弹,银扣上顿时射出条条银光,宛若一朵银菊粲然绽放。细丝游龙般纷纷朝着落遥飞驰而去,眨眼间就已悄悄贴近了她的背后。
身后蓦地传来一阵衣袂拂空的声响,紧接着是几声极尖锐的金属撞击声。落遥一剑挑开了夏垚直刺过来的宽剑,眼角余光扫过这突然出现的一人。
是他?
她心中一颤,手下动作也随之一滞,眼中透出不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