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后来呢?”林沫儿迫不及待地追问。
“后来,许仙到金山寺出了家,那白素贞就被压在那雷峰塔下,日日潜心修炼。而小青,则静静地呆在法海的合钵里,一年又一年......”老和尚幽幽地吐了口气,深邃的眸子居然有一丝淡淡的......落寞?
林沫儿皱着那双如弯月的柳眉,深表遗憾地感慨道:“那小青好可怜哦。”
闻言,老和尚抬了抬眉棱:“你不是很怕蛇么?”
“可是她真的很可怜啊,她无害人之心,别人却想害她。要说那个白素贞真是太可恶了!不仅害死了小青,还活活断送了她和法海的感情!”
“她和......法海?”老和尚错愕了,他怔怔地盯着林沫儿,一时间忘了反应。
“是啊,小青明明和法海处得好好的,却硬生生地被白素贞给拆散了,你说她可恶不可恶?!那个许仙也不是个好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根本就是个好色之徒嘛!”
林沫儿愤愤地说道,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来往的路人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老管家在一旁听着欲言又止,想劝阻自家小姐顾及下女儿家的矜持,可又插不上口,只得默默汗颜。
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林沫儿不可思议地指着合钵中那条静伏的青蛇:“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小青?那你岂不是就是......”
“一个故事而已,施主不必当真。”老和尚已然恢复了平态,只在眼底深处还隐藏着几许暗波涌动,“佛缘今日与施主相遇,也是佛缘深厚;愿听贫僧故事,乃是命中注定。贫僧现有一物相赠,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此物会助你得偿所愿。”
还没看清老和尚是从哪里掏出的物什,下一刻他的手中已出现了一个白釉小瓶,一如当年那般精致剔透,看在林沫儿眼中竟是可爱的紧。
“佛缘?可是每次娘亲带去我拜佛,我都偷懒打瞌睡了,佛祖也不会怪我么?”林沫儿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心中有佛即与佛有缘,愿以此功德,普及与一切,我等与众生,皆共成佛道。”
林沫儿伸手接过,满心欢喜地捧在手上仔细打量,又听老和尚意味深长地说道:“不到迫不得已,万不可打开擅用。此物即可助你,却也可毁你,切记切记——”
“这瓶子是装的什么啊?”林沫儿一脸不明所以,再抬头却发现老和尚早已消失不见,湖边空空如也,只有偶尔路过的行人零星走过。
“冷香半缕——”仿若从虚空传来,老和尚的嗓音悠悠地在耳边响起,林沫儿不由得愣住了。
法海手捧合钵静静地走在城外的密林中,方才的小姑娘印堂发黑,眉间略有紫气隐现,乃是大凶之兆,看来又是个命途多舛的女子。天命如此,纵是修佛如他也难以插手改变。一时不忍将冷香半缕给了她,不知究竟是对还是错,只是......
“青儿,如今也算了了你一桩心愿,阿弥陀佛——”
伴着一声佛音空醒,法海的脚步渐渐远去了,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