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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冠婚

刘渊见偷袭失败,将手(和谐)弩丢在一旁,惨然一笑,面色平淡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刀尖,心想:“嫱儿,很快你我二人便可相见了。”

正在刘渊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突然从中门处飞来一个短戟,短戟直朝张陶飞去,无奈之下,张陶只好收刀挡在身前,只听“当”的一声,短戟被磕飞的同时张陶也被震得后退一步。刘渊趁机往后一跃,扭头观瞧,只见从中门处冲进来七个黑衣人和一个白脸胖子,白脸胖子自然是在门口望风的朱贞,短戟似是领头之人所掷,虽然此人面覆黑巾,但是看到那明亮的眼神,刘渊便知道是谁来了。刘渊胸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他见此人已经拔刀朝张陶冲了过去,便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与此人双战张陶,而另外六个黑衣人里,两个手持连弩,向对面那十几个武士,尤其针对持弩武士疯狂“扫射”,一个掣剑在手,与丁穆战在一处,其他三个黑衣人和白脸胖子则站在一旁掠阵,等两个连弩都射完一轮,要重新装填弩矢时,四人才向剩下的武士冲去,四人虽然人数比众武士占劣势,但是他们身穿铠甲,不避轻伤,再加上两架连弩在一旁虎视眈眈,两边倒也势均力敌。

七个黑衣人自然是孔邑、霍弥等人,本来众人喝了混有蒙汗药的酒,都昏睡了过去,但是不知是导引术还是最近饮酒过多产生抗酒精性之故【1】,孔邑不久提前醒了过来,想到刘渊或是孤身前往,孔邑赶紧一桶冷水浇醒了众人,然后叫刘绩带路疾行而来,幸好没有来晚,在危急关头将刘渊救了下来。

阁楼二层的栗荣、丁馥本来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形势急转直下,栗荣一时呆住了,有些不知所措,而丁馥则见势不妙,将身边的妖艳女子一把推开,准备偷偷从后门溜走。刚装好弩矢的于巽眼尖,见二楼的矮胖子扭身欲逃,连发两矢。丁馥目标大,离于巽也不远,因此两矢皆中,一矢中其背,一矢中其臀。丁馥养尊处优,受不得痛,立时趴在地上鬼哭狼嚎起来,一边哭一边哀求道:“诸位大侠,放过我吧,我愿以千金买吾性命。”一旁的栗荣似乎也意识到玩火玩大了,他瞅了眼与两个黑衣人战成一团的张陶,又畏惧地看了眼手持连弩的于巽,一把将早已吓晕的妖艳女子拽到身前,色厉内荏地道:“汝等可知吾从父是谁?”

虽然于巽只说自己“爱钱财、美食”,但他其实还是个“花痴”,只要一见到美貌女子,他就顿生怜香惜玉之心,眼看栗荣如此冷血,两次用女人做挡箭牌,于巽大怒,将连弩扔在一旁,从地上拾起一把长剑,便准备登楼而上,孙叙知道于巽的剑术不精,赶紧将于巽拉住。

“休伤吾少主!”与霍弥战成一团的丁穆听到丁馥的惨叫声,长剑攻势更为凌厉,霍弥则稳扎稳打,寸步不让,又斗了几十个回合后,丁穆因为心神不宁终于露出一个破绽,霍弥抓住机会,一剑刺穿其左胸,丁穆以剑拄地,又喊了声“少主”后倒地而亡。另外一边,孔邑认出张陶就是当日邀请吴苋与栗荣登车同游的那个骑士,心中憋着怒火,一刀快似一刀,而刘渊怕栗荣跑掉,也是全力以赴,这时霍弥解决了对手后也加入了战团,三人联手,张陶很快多处负伤,先是被孔邑劈伤了臂部,接着被霍弥一剑刺伤腹部,最终被刘渊一剑枭首。

丁穆、张陶二人被杀后,余下武士很快被众人屠戮一光,孔邑查看了下沙漏,见已是丑时六刻(凌晨2点半),忙指挥众人搜查宅院、将负伤者杀死、捡回连弩特制弩矢和短戟,以抹去能追踪到众人的证据。而刘渊则提着剑,一言不发地来到二楼,栗荣故技重施,将晕过去的女子挡在身前,刘渊看都不看,一剑将女子刺死,随后用手拽着栗荣的衣领,将他拖至卧房之中。初时卧房中并无声响传出,过了好一阵子才从里面传出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很快惨叫声戛然而止,显然栗荣已经一命呜呼。房门打开后,满身是血、腰间挂着个人头的刘渊仿佛凶神恶煞般又将丁馥拖进卧房之中,同样几声惨叫后,一切归于平静。

此时众人清理战场已毕,霍弥不认识幸存的劲装汉子,差点将他一剑刺死,幸好他解释得快,原来他是河南人,姓刁名进,字大生,曾在河南史阿门下学剑,因囊中羞涩在会任之家【2】接刺杀任务,没想到接了这么一个要命的差事。“怪不得阿四前些日子早出晚归,有时身上带伤,后来又总往南市跑。”孔邑心道,“原来是在会任之家接任务,之后又从会任之家雇了刺客来代替我们,也真难为他了。”

孙叙找回五十七支特制弩矢,而于巽等人则从屋里搜得八百多金,再加上几件玉器、一对晶莹剔透、红似飞霞的马脑(玛瑙)耳杯,一共装了满满六个箱子。因为时间紧急,无法将六个箱子都搬走,孔邑便留下两个箱子、两件玉器和那一对马脑耳杯,其他四个箱子在于巽的建议下被埋在茅厕角落的地下。另外刘绩还在仓房里发现几个半裸(和谐)女子,众女都是手脚被困,嘴巴塞着布团,见到有人进来,纷纷挣扎求救,似乎是被栗、丁二人掳来的良家女子。刘绩面覆黑巾,倒是不必担心身份泄露,他将仓房锁上,然后急忙来向孔邑禀报。孔邑思索了片刻,走到刁进面前,悄声问道:“刁兄家中还有谁?”

刁进闻言一愣,以为孔邑要杀自己灭口,神色一黯道:“家有老母、幼弟,我死之后,君可否派人将我存下的两金送回河南家中,家母久病,吾弟求学皆在等我寄钱回去……”

孔邑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地道:“非是要杀你,而是借你名号一用,你若愿意,事成之后,赏你十金,如何?”

刁进一听不是要杀自己,而且能得十金,马上点头应允。

孔邑见刁进点头,便找了个空剑鞘,蘸着地上的鲜血,用左手在墙上写道:“杀人者,河南大侠刁进也。”写完之后,孔邑又与刁进耳语几句,刁进犹豫了一下,之后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以河南方言高声喊道:“兄弟们,此地不宜久留,快撤!”

此时满身是血、腰上挂着两个人头的刘渊也从二楼走了下来,孔邑与刘渊悄声商议了几句后,刘渊看了一眼刁进,点了点头。孔邑又对刘绩、赵烈、朱贞交待了几句,然后将三十几个金饼、两件玉器和一个马脑(玛瑙)耳杯包在一个包裹中交给了刘绩。一切准备就绪后,众人往前院的马厩走去,而刘、赵、朱三人每人拖着个劲装汉子的尸体。刚走到马厩附近,刘渊突然“咦”的一声,几步来到马厩最里面的一匹红马旁边,此马本是蜷伏在地,见有人接近,便警觉地起身扬蹄,同时打了个响鼻,仿佛示威一般。孔邑等人举着火把来到近处观瞧,只见此马混身赤中带紫,黑鬣(liè,颈上长毛)黑尾,从头至尾长九尺余,从蹄至顶高七尺七寸,兔头狐耳,鸟目鱼脊,颇符合《相马经》中千里马的标准。

“此“骅(huá)骝(liú)”也!”刘渊轻声道。

“好一匹“紫燕骝”!阿四,你此去路途遥远,骑此马甚好。”孔邑来到刘渊身旁道。

“紫燕,好名字!”刘渊称赞道,他用手抓起一把干草,伸到红马面前。红马初时并不理睬,过了一会,见对方毫无敌意,才吃了起来。刘渊在红马吃干草的时候,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马头,不一会红马竟似喜欢上刘渊一般。

“阿四,时间不早了,赶紧动身吧。”看了下沙漏,孔邑提醒道。于是刘渊、刁进、刘绩、赵烈、朱贞每人选了两匹马,刘、赵、朱将三名劲装汉子的尸体捆在马身上,刘渊在院门口重新将琴、筑缚在背上,然后五人翻身上马,沿大街往南驰去。

不提孔邑等人如何将两箱黄金、玉器搬回太学宿舍,单说刘渊等五人先赶到雒水北岸,刘渊让刁进、刘绩等人等在远处,自己来到雒水边,将背后的琴、筑放下,上覆方嫱所赠绣有荷花的锦缎,又将两颗人头放在琴、筑前面,声音略带哭腔地唱到:“水潺潺兮情难忘,伊人已逝兮哭断肠。”

唱完之后,刘渊把锦缎填在琴腹中,又塞了几块石头,然后擦干眼泪,将绑在一处的琴、筑扔到雒水之中,看着琴、筑没入水中直至不见,刘渊转身骑上紫燕骝,和刁进、刘绩等人往西驰去。

第二天,与丁馥同里的邻居一早就向官府报了案,等雒阳令派人来勘察过案发现场后,整个雒阳沸腾了,丁馥全家上下二十余口,栗荣门客、家兵共四十多人全部被杀,丁馥、栗荣二人死状惨烈,首先是头颅不知所踪,其次手、脚皆被斩断,另外躯干也被砍成三块,几乎是被大卸八块,可见凶手对二人的恨意何其之深。因为丁馥、栗荣二人常欺男霸女,行违法犯纪之事,黔首百姓都拍手称快,但是栗嵩、栗荣之父和丁馥之父都又悲又怒,发誓挖地三尺也要抓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河南大侠刁进”,同时对刁进首级悬赏千金,对有关刁进的线索悬赏十金。

因为雒阳令、河南尹、司隶校尉三府并查,很快官兵就在雒水北岸找到栗、丁二人的头颅,沿着雒水北岸往西追踪,不久官兵又在道边的树林中发现三具劲装汉子的尸体。群盗似乎在这里发生了内讧,在尸体的身下还发现了两个玉器,经多方查证,两个玉器正是从丁馥家中而来,于是官兵一路追到河南县刁进的家中,可惜扑了个空,有人看到几个骑士前一天便将刁进老母和幼弟接走,似乎是往西逃去。官兵无奈之下,继续向西追赶,一直追到弘农郡熊耳山附近仍是无所获,只得先回来复命。因司隶校尉冯方受到来自张让、栗嵩等人的压力,接连斩了好几个办事不利的官兵统领,可惜怎么也抓不到刁进此人。

孔邑这几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因为十一月、十二月是寒假,孔邑便待在家中,晨练导引术,上午读经,下午习武,而暮读群书。就在孔邑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这天傍晚突然父亲孔伷在后堂相召,看到在堂上一字排开的五副铠甲和刚才匆匆离去的来异,孔邑心中暗叫不妙,果然孔伷阴沉着脸问道:“阿稚,刘绩、赵烈、朱贞三人为何数日未归?”

“阿父,孩儿有个弘农郡的同学怕回家路上遇到群盗,吾便命他们三个一路护送此生回家,估计他们三个要十几日后才能回来。”孔邑解释道。

“是么?那这几副铠甲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还有武库之中为何少了四副铠甲?”孔伷继续追问道。

“少的那四副铠甲是被孩儿赠与那个弘农郡的同学了,这血迹孩儿委实不知。”孔邑装作很无辜地道。

“孽子!五日之前的凌晨你为何从外面翻墙而入?!你以为我是瞎子么!!”孔伷见儿子仍在嘴硬,勃然大怒,从席上跃起,一脚踢在孔邑肩上。孔邑不敢躲闪,硬挨了这一脚后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栗荣一案汝是否参与其中?”孔伷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把长剑,掣剑在手,用剑尖指着孔邑问道。

“阿父,栗、丁二贼恶贯满盈,死有余辜,孩儿是在为民除害啊!”孔邑见隐瞒不住,索性承认道。

“逆子!畜生!你真气死我也!我一剑砍死你!”孔伷边挥动长剑,边状似疯癫地道。

“夫君,万万不可啊!”正在孔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孙氏闯了进来,她几步跑到孔邑身前,一把抓住孔伷持剑的右臂,一边劝说夫君,一边扭头示意儿子离开。孔邑从来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稍稍犹豫了下后便转身逃了出去。当天晚上,孔伷、孙氏二人在后堂一直商议至天亮,孔邑也是辗转反侧,一宿无眠。

进入十二月,天子因黄巾之乱被平,再次大赦天下,并改元中平,故光和七年便改为中平元年。自今天子于建宁元年(公元168年)即位以来,至中平元年(公元184年)十七年间,已有十七次大赦【3】,几乎每年一次,所以之前栗嵩猜到今岁仍会有大赦,可惜栗荣、丁馥还是被人刺死。虽然朝廷大赦天下,但是因栗嵩、栗荣之父与丁馥之父的悬赏仍在,故于巽和孙叙仍颇为小心,每日待在太学宿舍之中,足不出户,而孔邑自从被父亲发现自己参与了栗荣一案后,便被禁止出门,连吴懿、吴班兄弟来访都被孔伷谢绝了,差点没把孔邑憋死,幸好这几天连降大雪,天寒地冻,倒也无处可去。这天下午,正在孔邑打算去向母亲孙氏求情的时候,突然孔伷派人来通知他准备三日之后行“冠礼”,冠礼主宾经占卜定为袁术,而大将军掾韩卓被选为“赞冠”者。原来那晚孔伷夫妇商议之后,为了让孔邑收敛心性,决定提前为孔邑举行冠礼,并与吴苋成婚,另外孔伷为了避祸决定想办法外出到地方上任职。

《大戴礼记·本命》:“冠、婚、朝、聘、丧、祭、宾主、乡饮酒、军旅,此之谓九礼也。”冠礼为九礼之首,或始于周,依周制,男子二十而冠,不过天子、诸侯为早日执掌国政,多提前行礼,传说周文王年十二而冠,年十三生伯邑考,今天子刘宏则是年十二(建宁元年)登基,年十五(建宁四年)加元服,上行下效,民间行冠礼者也是自十五岁至二十岁都有。另外本朝提倡早婚,很多男子结婚时才十五、六岁【4】,女子十三、四岁【5】。依周制,男子二十“冠而列丈夫”,三十而娶【6】,女子十五“及笄”,二十而嫁,不过后来因战乱、人口减少等原因,结婚的年龄大大提前。《韩非子》:“男子二十而室,女子十五而嫁”,春秋时越王勾践曾下令:“女子十七不嫁,其父母有罪;丈夫二十不娶,其父母有罪。”【7】前朝汉惠帝时,家有女子年十五至年三十而未嫁者,罚六百钱。

虽然孔邑有些不解为何父亲要为自己提前行冠礼,但还是认真地准备了一番,毕竟冠礼为九礼之首,冠礼之后,自己就正式“成人”了。行冠礼者分三类:嫡子、孤子和庶子。正妻所生为嫡子,妾、婢所生为庶子,而父亲已逝的嫡子为孤子,孔邑自然是嫡子,吴懿便是孤子,而袁绍在过继给伯父袁成之前便是庶子。

到了冠礼这天,孔邑家中宾客云集,袁术、卢植等世家、大儒,韩卓、吴匡、张邈等名士、同乡,孔勖、宋敏、卫臻、于巽、孙叙等族人、同窗都来庆祝孔邑的冠礼,而孔伷、孔邑父子身穿黑色的玄端服,在门口亲自迎接来宾。等时辰到了之后,众人来到孔家的家庙,主宾袁术依次把进贤冠、皮弁(biàn)和爵弁戴在孔邑的头上,每次加冠毕,袁术都对孔邑读些祝福的祝辞,而且每换一种冠,孔邑都去侧屋换上相应的服饰,向宾客展示一番,等戴好爵弁后,孔邑便与宾客一起饮酒祭祀,之后拜见母亲孙氏。随后主宾袁术宣布孔邑的字便是“文都”二字,主人孔伷送主宾袁术至庙门外,敬酒,同时以束帛俪皮(帛五匹、鹿皮两张)作为报酬,另外再馈赠牲肉,一切完成之后,众人便开始饮宴庆贺。因为冠礼追求的是隆重热闹,因此宴席异常丰盛,有煮熟小牛腹部的嫩肉,加上笋蒲;有肥狗肉烧羹,盖上石花菜;有炖烂的熊掌,调上芍药酱;还有鲜活鲤鱼所制鱼片,配上紫苏和鲜菜……【8】而酒则是产自荆州长沙郡酃(líng)县的名酒酃(líng)渌(lù),因此酒颜色翠绿,又称“醽绿”。据说酃县有酃湖,“其水湛然绿色,取以酿酒,甘美,谓之酃渌。”

孔邑加冠之后,孔伷便开始依照“六礼”的程序,第一步请韩卓作为媒人携带玄纁(xūn)、羊、雁等到吴苋家中提亲,即“纳采”;第二步双方交换姓名、生辰、籍贯等信息,即“问名”;第三步口头订婚,称“纳吉”;第四步男方正式把聘礼、聘书、礼书送到女方家中,称“纳征”;第五步通过占卜算出婚期,称“请期”;最后一步即“迎亲”。孔邑、吴苋的婚期最后定在正月初二,吴苋自然也在十二月行了笄礼,得到“昭荑”之表字。

与追求热闹的冠礼不同,秦汉时婚礼显得安静简朴。到了正月初二这天黄昏,新郎孔邑坐着漆成黑色的马车,与随从们乘坐的三辆马车一起,穿过雒阳的大小街道,来到吴家迎接新娘。婚即“昏”,如果无法在黄昏时举行婚礼,也可以改在清晨举行,但是要避开日光充足的时间。

等孔邑等人到达吴家,由吴苋之母亲自进屋去把吴苋领出来,此时如果新娘不同意这门婚事,可以选择不出屋,则婚事取消,吴苋早就对孔邑心有所属,自然不会如此,只见她一身黑衣,带着几个随嫁的婢女、几箱嫁妆、十来个家兵、侍卫,颇为不舍地与母亲、兄长吴懿告别之后,登上孔邑所驾马车。在吴苋上车之后,孔邑亲自坐在御者的位置上,驾车在原地旋转三周,以示诚意(为新娘驾车),而吴匡、吴懿、吴班等吴家人则一脸笑意,等送走吴苋之后,吴家会点起蜡烛,三天不熄,以示对出嫁女儿的思念。而孔邑迎娶吴苋进门之后,孔伷、孙氏二人当晚不会出现,只是孔、吴二人共进飧食(晚饭),飧食几乎都是荤菜,没有果蔬,二人同椀吃饭,同杯喝酒,以示亲热,正所谓“爱从口入,情由胃生”。孔邑早在梦中与吴苋亲热了不知多少次,如今美梦成真,异常兴奋,当晚两人很早就共入洞房……孔邑初尝房事,乐此不疲,但吴苋刚破了处子之身,有些不堪承受,于是在吴苋苦苦哀求下,两人四度攀上高峰之后终于相拥而眠、沉沉睡去。

第二天两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起床漱洗之后,吴苋在婢女的搀扶下带着一篮红枣、栗子(“早立子”之意)等去拜见孔伷和孙氏,然后众人一同用早食。孙氏见吴苋行走时面显痛苦之色,狠狠地瞪了一眼孔邑,孔邑则一副嬉皮笑脸,孙氏不理孔邑,拉着吴苋坐下嘘寒问暖,又将手上的一对镯子摘下来交给了吴苋,从此孔邑便开始了他婚后的“性”福生活。

孔邑成婚五日之后,在司徒袁隗、越骑校尉袁术、尚书令卢植等人的举荐之下,孔伷被任命为元氏令,秩千石,即刻赴任。

【1】驴板肠:曾听说一旧友每晚饮半斤二锅头,后来去医院普通剂量的麻醉剂已经不起作用,科学上的解释或许是他身体能分解酒精的酶远超常人。

【2】出自王符所著《潜夫论·述赦》:“雒阳至有主谐合杀人者,谓之会任之家。受人十万,谢客数千,又重馈部吏,吏与通(和谐)奸,利入深重,幡党盘互,请至贵戚宠臣,说听於上,谒行於下,是故虽严令、尹,终不能破坏断绝。”即古代的职业杀手组织,收钱十万,刺客只能拿到数千,又贿赂官员,与官吏通(和谐)奸,甚至达于外戚和宠臣,上下疏通,因此即使有执法严格的雒阳令、河南尹也不能禁绝。

【3】《后汉书·卷八·孝灵帝纪第八》

【4】查考《汉书》、《后汉书》,男子从十五岁至十八岁初婚者都有。如《后汉书·灵帝记》:“建宁四年四月癸丑,立贵人宋氏为皇后。”灵帝于建宁元年即位,年十二,那么结婚时年十五。《后汉书·桓帝记》:“建和元年秋七月乙未,立皇后梁氏。”桓帝是十五岁即位的,结婚那年应为十六岁。《隶释》十五金广延母徐氏纪产碑云:“收从孙,即广延,立以为后。年十八,娶妇徐氏。”

【5】查考《汉书》、《后汉书》,女子出嫁从十三岁到十九岁的都有。如《后汉书·昭德马皇后纪》:“后从兄严不胜忧愤,白太夫人绝窦氏婚,求进女掖庭,由是选入太子宫,时年十三。”《汉书·外戚传》:“宣帝求得外祖母王媪。王媪家本涿郡蠡吾平乡,年十四,嫁为同乡王更得妻。”《后汉书·曹世叔妻传》:“作女诫七篇,其辞曰: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典训,年十有四,执箕帚于曹氏。”古诗《孔雀东南飞》:“十七嫁为妇,心中常苦悲。”《后汉书·光烈阴皇后传》:“更始元年六月,遂纳后于宛成当里,时年十九。”

【6】驴板肠:此处讨论下是否必须先冠礼后结婚。虽然《左传》云:“冠而生子,礼也。”但高明士、張崑將等所著《中国文化史》第318页指出“自周以降,普遍盛行早婚,一般人多在冠礼前已经结婚,没有必要再举行,于是渐不被社会重视。”再根据民间效仿王室的原则,汉桓帝建和元年(公元147年)秋七月乙未,十六岁时立皇后梁氏,建和二年(公元148年)春正月甲子,加元服,即桓帝刘志结婚在前,元服在后。汉灵帝建宁元年(公元168年)即位,建宁四年(公元171年)春正月甲子,加元服,建宁四年(公元171年)四月癸丑,十五岁时立贵人宋氏为皇后,则灵帝刘宏元服在前,结婚在后;汉昭帝始元四年(公元前83年)春三月甲寅,立皇后上官氏,元凤四年(公元前77年)春正月丁亥,帝加元服,故昭帝刘弗陵也是先结婚,后加元服。综上所述,冠礼(元服)可在婚礼之前,也可在婚礼之后,并无定制。

【7】《国语·越语上》

【8】出自枚乘之《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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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都是往十几年前重生,19岁的许汉却是超生到了14年后,足足少活了14年。最可怕的是,他发现33岁的自己没房没车没老婆,连第一次都是贡献给了失足阿姨。许汉万念俱灰。然后他被授予了推动全球灵气复苏的重任。……让一部分物种先进化,比如说番茄,以先进化,带动后进化,最终达到全球共同进化。——许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