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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劫掠商队

前方的商队规模并不算小,数量足有近百的大车,组成了一个圆阵,几十名护卫,也站在最外层的车厢之上小心戒备着,而在圆阵的周围,还能够看到四十几辆相对粗糙的马车和大车,散落在周围。与此同时,十几名骑手,也在队伍的四周进行警戒,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防御阵势。

而在队伍中间最为显眼的,便是那些高有丈许的粗壮驮兽。和一般的马匹相比,这些驮兽有着天然的优势,不仅性情温顺,而且力量极大,不仅能够拉拽远比马车大得多的大车,更是可以背负沉重的货物,食草的特性,再加上一次进食之后,可以坚持一周时间,成为了那些远途运输的重要支柱。

只是速度要稍稍慢一些,可在运输量大增的优势之下,都是可以接受的,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这些身披鳞甲,看上去相当凶悍的生物,没有丝毫的战斗能力,更没有什么忠诚的说法,就算被人抢夺,也不知道反抗,因此,最是害怕劫掠者的存在。

相比起这些驮兽,那些散落在周围的小商户,就要显得寒酸了许多,根本没有财力购买驮兽,只能用驽马,甚至是驴车作为畜力了,沉重的车厢和货物,让这些马车的速度同样不快,缺乏护卫的他们,更是只能是依托在大的商队旁边,寻求一些安全庇护。

这样的构成,也是行走于草原之上的商队的正常构架,一个规模颇大的商队身旁,总是会有些零散的商人,跟随在旁边,同时也要交给对方一定数额的费用,而这些钱财,则是对于商队主事和护卫队的一种补充,双方得利的事情,自然很容易形成。

当然,对于小商人来说,也是有好处的,不仅安全上有了更大的保证,更重要的是,借助大商队的关系,他们可以顺利的前往更远的部族进行交易,而不用担心,因为自己的规模太小,而被部族、马贼,甚至就是普通牧民给直接抢了。

根据预先的观察,王拓他们已经知道,眼前的这支商队之中,大约有二百名左右的护卫,实力不算弱,却也并不是对付不了,更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从草原之上交易之后,往回赶路的商人,那些盐巴和茶砖之类的,在草原之上极为抢手的货物,都已经换成了利润更高的草药和毛皮。

更是少不了大量的金银,作为酋长制的统治方式,那些草原上的贵人,富裕的程度,还有消费的能力,不是亲眼见到的,是很难相信的。而这样的商队,便是他们最喜欢的队伍,正是油水最肥的时候,干完了这一票,之后的大半年,都可以过的舒舒服服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这足有百余人的马贼,都是相当的兴奋,很多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潮红,甚至有些还在不断地喘着粗气,只是平时的训练,才勉强让他们保持住了队形,静静的等着前方的变化,以及头领的命令。

一般这种停止的状态,并不是最好的攻击时机,对方的各种防御措施都是相当完备,更是占据了地利的优势,很容易被人发现,从而失去突然性。依托那些车厢的防护,攻击很可能会陷入到僵持之中,他们人数本就少一些,自然不能鲁莽行事。

身为马贼的众人,正躲在一个小土坡的后面,刚好隔绝了对方观察的视线,而王豪正和几个人趴在土坡之上,小心的观察着前方的动向,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按照事先的探查,再有一刻钟时间,对方就会重新启程,等到他们的队形彻底散开,最为混乱的时刻,正是他们出击的好时候。

看到大鱼就在眼前,却不能动手的时候,是最为煎熬人的,豪哥也不想傻傻的看着前面,笑着对趴在一旁的人说道:“王拓兄弟,觉得我们的胜算大吗?”

听到这话,在他身旁的其他几人,脸上都是露出了羡慕的神情,这半个月时间,自家大哥,对于这突然出现的王拓的欣赏,是有目共睹的,不仅将他带在自己的身旁,平时的态度,也和对别人迥然不同,这也让好多老兄弟相当的别扭,甚至有些不满。

只是这人也是有着真本事,之前的几次故意挑起的冲突,到让他们吃了些暗亏,也就没有人再敢随便招惹,只是听到豪哥这般亲近的话语,还是会忍不住神情变化就是了。而对于这些变化,不管是豪哥还是王拓,都没有丝毫的在意。

仔细看着前方的队伍变化,感受着心中涌现出的那种熟悉感觉,王拓平淡的说道:“你的部下都是厮杀过多次的,有武力,敢拼命,又经过了你的专门训练,对付这些人,还能有什么问题。”

虽然语气平淡,可话中的意思,还是清楚的表达了他的赞许,这也让豪哥相当的兴奋,如果不是环境不对,他都要大笑起来,拍了拍王拓的肩膀,低声笑道:“你这话说的实在,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实在人。”

这话让一旁的人都是扁了扁嘴,真不知道那里实在了,如果不是自家老大还是酒色不忌,很多人都要以为,他开始喜欢男人了,不然,怎么会如此的看重这个王拓,只能说,人与人之间的这种感觉,实在是相当的奇特。

想了想,王豪低声说道:“等一会儿的时候,我给你一队人马,全力冲到最前方去,不要让对方给跑了,真要是能抓到对方的头目,我这一次记你首功。”

王拓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行,我对你的队伍不熟悉,到时候很容易出问题。”

王豪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回答,马上说道:“这没什么,那些护卫也就是糊弄一下那些普通人,对你还能有什么问题,再说你看中那一队,我就给你那个,这总行了吧。”

王拓想了想,说道:“我要刀子那一队。”

刀子是王豪的义子,从最开始的时候便追随左右,为人最是勇猛果敢,据说,刀子的父亲,还曾经救过王豪的性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在对方父亲战死之后,将其收为了自己的义子,和其他马贼不同,他手下就只有刀子一个义子,再加上没有子嗣,平时也极为看重。

刀子也极为争气,武艺极为精湛,更是早早的独自带领一队,也算是年轻一代之中的头领人物了。他的小队是整个队伍之中,最为敢打敢拼的一支,平时除了豪哥之外,他根本谁的面子也不给,最是桀骜,没想到,王拓一张口,就是他。

听到这个要求,周围的人都是准备看他的笑话,可没想到,豪哥却是丝毫没有迟疑,直接说道:“没有问题。”紧跟着扬声说道:“刀子,过来!”

一个全身精瘦,满脸彪悍气息的男子快步的走了过来,发现众人紧盯着自己的目光,他瞥了王拓一眼,转头恭敬地说道:“义父,什么事情。”

豪哥指了指一旁的王拓,说道:“王拓兄弟一会儿的时候,会去后队拦截,你带上你的队伍,跟他一起。”

看到王拓对着自己笑着点点图,刀子瞥了其他人一眼,看到他们等着看好戏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之中,竟是直接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没有丝毫预期中的对抗和不愿。

就在此刻,正在山坡上观察的一人低声叫道:“大当家的,那些人开始动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神情都是一变,王豪赶紧爬上去,小心的观察着前方的变化,然后做了几个手势,其他人赶紧各回各位,开始让自家儿郎,做好战斗的准备,气氛陡然浓烈起来,而王拓,也很自然的和刀子,向着他的小队走去。

就在路上,刀子走到王拓的身旁,冷冷的说道:“不要以为我当时输了,就一定会听你的。”

王拓同样没有转头,只是口中说道:“你怎么想我不管,这一次,我是为了能抓住对方的头领,所以才会选你,只有你让我放心。”看到对方脸上的得色,他突然盯着刀子说道:“可如果你想要头功的话,就得听我的,不然,可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看到对方眼中,陡然浮现出来的凌厉,再想到之前自己和他对决之中,展现出来的狠辣和果决,知道对方不是在说笑,脸上便有些变化,只是身为年轻人,却还是不愿意丢面子,不客气的说道:“到时候,你不要脱我的后退就好!”。说完便当先走向自己的小队。

豪哥手下,一共有六支小队,每个小队大约二十人,每个小队的风格都各不相同,有的擅长突击,有些擅长攻坚,更有的习惯了游走骚扰,而刀子这一队,却是公认的擅长打硬仗,每一次攻击时,他们的队伍总是冲杀在最危险的地方,损失的人总是最多的,而战功,也是最大的。

久而久之,整个队伍便拥有了一种傲气,看到站在队伍最前方的王拓的时候,想到最近的风传,很多人都是有些不服,开始有些骚动,这样的变化,也被其他人看在眼中,对于这个受宠信的王拓,大家也都是乐于看到他受辱的。

可惜,就在这时,刀子突然狠狠地瞪了那些人一眼,厉声喝道:“都给我老实点!再有人废话,小心我扒了他的皮!”

刀子在这个队伍之中,每一次的冲锋在前,撤退在后的风格,早就收获了众人的尊敬,看到自家队长这个态度,其他人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就算是其他人,也是诧异的同时,看向王拓的目光,也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再不敢随意的轻视。

对于这些,王拓只是笑笑,却没有在意,反而是开始做些战斗准备。将坐姿调整到一个最佳的位置,给马喂上一点麸面饼,小心的抽出腰间的长刀进行检查,丝毫也没有初上战场的那般慌乱。而此刻,挂在他腰间的,自然不是之前的那两把普通的弯刀,而是豪哥从自家的珍藏之中,挑选出来的两把修长的横刀。

和那些普通兵卒使用的环首刀不同,这种横刀,即便是在军中,也都是最为精锐的战士才能够配备的强悍武器,每一把都是百炼精钢,配合特制的夹钢技艺,在工匠大师的手中诞生的兵中精品,即便是以王豪十数年的收藏,也不过只有数把而已,却是被他毫不客气的抢来了两把。

就在一刻钟之后,山坡之上的王豪一个滑步,从上面滑了下来,快速的翻上了自己的战马,看到这个动作,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一变,自然知道战斗马上就要开始,开始做最后的战斗准备,生死战斗,不管怎样繁复的准备,都是必要的。生死往往就是一瞬间决定的,腰带没有扎紧,护手有些脱落,都可能会是致命的。

坐在马上的王豪,已经接过了自己的朴刀,对着身后的儿郎高声叫道:“弟兄们,前面就是我们的目标,这一年的好酒好肉,可都要看这一次的了,干好了,我请大家去窑子里好好乐乐,干不好,可就不要怪我刀下无情了,跟我杀出去!”

听到这话,身后的众人都是高声叫了起来,紧跟着豪哥冲了出去,奔腾的马蹄声,瞬间在大地之上响起,腾空的烟尘,一下子便飞扬了起来。可以看到,前面正在准备继续前进的商队,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很多人都是满脸慌乱的看向声音响起的地方。

在王豪的刻意压制之下,整个马贼的队伍,都保持在一个小跑的速度之上,长期的训练,让声音渐趋一致,听上去,就好像是沉闷的雷声,在云中闷响一般,配合着扬起的尘沙,以及突如其来的慌乱,给人的心理冲击尤为的巨大。

前方的商队已经慌乱起来,很多跟随的小商人,已经开始慌不择路的向着另外的方向逃窜,而中间的那支队伍,却没有如此,而是开始重新聚拢起来,想要组成车阵,只可惜,大部分的车子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再想要汇合,在慌乱之下,又哪有这么容易。

那些护卫人马,也开始陆续的集合到队伍的后方,面对这迥异于其他马贼的散乱冲击,这些护卫也是紧张起来,总算是组成了一个相对紧密的队形,向着马贼冲了上去,他们本就是商队自行组建的,自家的亲眷,都在商队的供养之下,如果逃跑的话,自家的亲眷,可就要倒大霉了,而自己战死了,商会却还有足够的抚恤。

这样的结果之下,生死之中,这支护卫队还是跑出了一股惨烈的气势,只是随着不断地前进,速度也在越来越快,队形更是已经彻底散乱,就在这个过程之中,双方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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