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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不妨你说——(2)

想要找到一份感情可以依靠,想要真真正正的爱上一个人,永远也不离开她,可是这样的感情是不存在的,就像一个人,终将会离开自己的身体,离开这个世界,我又能留住什么?

杨颖一直没有离开过……

你说什么?

你这样的人真是不知道知足,杨颖说,她从来就没打算欺骗你,她是找过男朋友,可是因为她知道你心里有她,无论是找了哪一个男朋友,都没有忘记过你,到现在她还是单身一个,因为你曾经是那样深深的爱过她,让她知道什么是爱,什么人可以爱,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她的生命中,没人代替的了的,她在最后一次相亲失败后,就对爱情心灰意冷了,我想说的是,杨颖的生活很不幸,你,梁海涵有权利也有义务,帮助她走出低谷走出爱情的阴影,这就是你能做的。

可是我该怎么面对杨颖,我没有办法……

只要你肯踏出第一步,就会有希望,看过《奋斗》没有?

那句台词?杨颖会这么做么?

那就看你敢不敢迈这第一步了!

嗯,我敢……

那一晚杨俊套出了梁海涵很多的心事,也听到了杨颖的故事,杨俊突然间觉得自己误解了很多人,包括梁海涵和自己的妹妹,不晓得这两个人原来有这么深的感情,原来这两个人分分合合这么多年了,杨俊看来一直以为的乖乖女妹妹,原来和自己的这个死党,成了最亲密的人,而到此为止,杨俊才弄明白,原来杨颖说的那句“他不是这样的”是什么意思。

这些事情深深地刺激着杨俊的心,不知道杨颖会怎么想,不知道梁海涵会怎么想,这一切在杨俊心中慢慢的有了个雏形,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情还得两个人说开了,才能有结果,而这一切只有杨俊这个中间人才最清楚,这个中间人只有他最为合适,杨俊思考着这一切,决定,这两个人必须尽快解开这个心结。

而最佳的时机,就是……

杨俊想到这里,有些困了,决定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睡上一觉,醒来再想这些问题。

和水云宁缠绵了一会儿后,杨俊渐渐的睡了过去,看见自己的心爱的人一天到晚疲惫不堪,水云宁的心里,渐渐的有了酸酸的感觉,他好像永远的依偎在他的身边,可是还有另一个可以思念的人,这个人思念着他,无休止,纠缠在杨俊的狭小的心房之中,水云宁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这就是命,逃不掉的命,而且,这个家伙,会缠着自己,一生一世。

而杨俊,这个有点儿大男孩儿意味的男人,其实也并没有睡着,刚才听到了梁海涵的痛说感情血泪史,让自己深有感触,自己远在家乡的那个家里,还有一个女孩儿,或者说是少妇,还在等着自己,烧好了干煸芸豆,在等着自己的回去,可是当我以寻找勇气的名义离开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没有了灵魂的人物,在这个城市里,做着浑浑噩噩的梦,还有谁能理解自己?

听梁海涵说,夏霓虹每天晚上都很晚才睡,几乎是天天晚上都打电话或者是发短信询问杨俊的情况,梁海涵安慰她,不要紧张,不要着急,梁海涵说,他正在努力使杨俊能够回心转意,让她静静等待,让她有足够的耐心。

而夏霓虹哪有那么多的耐心啊?一个妻子就是想要抱着自己丈夫的身体,安然入眠,可是如今自己却图守空房,没有丈夫的一丝音讯,梁海涵还不愿透露丈夫的位置,还劝她不要采取过激行动,夏霓虹每天的生活都像是在铁板上一样,每天赛车回来,看着空空的房子,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样的生活已经彻底击垮了夏霓虹的心,这就是一个女人最不能忍受的,却让夏霓虹倍感折磨的生活。

杨俊知道自己很对不起妻子,可是当自己的身边,初恋女友低低的娇喘时,男人固有的心态都会是留下来,除非,有什么事情发生,改变了男人的本性,才会使他们幡然醒悟,可是这样的概率不是没有,而是几乎没有。

梁海涵酒醒的时候,是在午夜时分,那个时候口干舌燥,想找点水喝,他醒过来,找了点儿水,喝下去,却发现自己睡不着了,于是就一个人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城市的夜色里穿梭着无数的像这样的一种人,他们无所事事,却出手大方,每每身边都有一个性感的女孩儿相伴,梁海涵想到了杨俊说的,也许纷繁复杂会让人眼花缭乱,但是最后我们总是会发现,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的心静下来,会让你的心逐渐的收敛,最后就变成了一个执着的追求爱情的人,可是,当我们真正遇到了这样的人的时候,结果总是不寻常的。

杨俊的生命里同时出现了两个人,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伤感的,梁海涵心想,自己的心里究竟住着一个谁?她想起了当初的那个卖给他那束定情的玫瑰的女孩儿,她认为这个人一定有什么能力或者是非比寻常的功能,让她最终走进了小野的世界,他想找到那个卖花的女孩儿,可是这么大的一个城市,究竟会在哪里呢?梁海涵想了想,守株待兔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转过天来,梁海涵先开车来到了小野工作过的那个加油站,看着斯人已逝,此地只有一杆加油枪空空的没有主人,梁海涵心里一阵阵的难过,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车窗边,那个身影伸出手来,轻轻地敲了敲车门,我转头看时,竟然是……

你怎么来了?

我一直就在这里卖花啊,梁先生,看到你我真的很难过,小野姑娘她……

这不怪你,你是好心,小野姑娘说,她很幸福,有这么多的人,爱着她,她走之前还向我说起过你,说你卖的花,从来都是最美的,可是她再也看不到了……

梁先生,请节哀,我送你一束白玫瑰吧,这是我养的,每天都浇水,这朵最为漂亮,送给你吧,小野姑娘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一定没有对你说过,因为我只是个卖花的,没有什么地位,我很羡慕你,也很羡慕她,我想见她最后一眼……

姑娘,小野……已经火化了,明天就是小野的葬礼,你有空么,既然是最好的朋友,那就一定要去看看,小野临终的时候给了我一封信,她说,那是她让别人代笔的信,里面有给每个人的话,我想也一定有你的,明天这个时候,我来接你……

好,谢谢你,梁先生……

再见。

再见。

杨俊和梁海涵一起下了楼,来到了楼下,坐进车里,两个人神色很凝重,没有说话,因为这个不需要说话,很快两个人就出了小区,行驶在前往殡仪馆的路上,当路过那个加油站的时候,梁海涵看到那个姑娘果然捧着一大束的花站在路旁,等着梁海涵的出现。梁海涵打开了车门——上车吧!

谢谢。

这时的车厢里,又恢复了刚才的那种安静,只有马达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三个人虽然彼此没有说话,但不妨碍自己活动着自己的心眼儿。

杨俊是个惯有的思考者,因为在他的头脑中,脑细胞总是在不停地运转,思考着当下的,未来的,某些事物,总是有那么一种想要用头脑进行加工的冲动。此时的他,在想着,这个姑娘是谁?和梁海涵是什么关系?和小野姑娘又是什么关系?杨俊有意识无意识的猜测,这个人会是小野姑娘的同事,或者是好朋友,经过小野姑娘的介绍,认识了梁海涵,或者反过来也是成立的,杨俊觉得这样的猜测应该是非常有说服力的,毕竟梁海涵和小野姑娘之前也不熟悉,那要是小野姑娘先认识的梁,那这个人又是什么原因呢?要实现认识的她,小野姑娘为什么又成了梁海涵的新女友呢?这样的思考就像一个悖论一样,仿佛是在博尔赫斯笔下的“圆形废墟”上打转转,直到筋疲力尽,没了意识。

而梁海涵不一样,因为她知道自己都和小野姑娘发生了什么,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再去思考什么甜蜜与幸福了,有的也都是悲伤和无助,因为自己失去了一个真心喜欢的人,过往的许许多多的姑娘可以花心对待,而这次,付出了真感情,就像已经在一起生活几十年了一样,可是,就这样,幸福是留不住的水,总是会溜走,有时会像流水一样溜走,只在地面上留下一条淡淡的水痕,有时会变成蒸汽,散在我们呼吸的空气里,有时会化作一块冰,抗拒着伸过去的温暖的双手,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幸福,离我们远去,无可奈何。梁海涵抓着方向盘,他在这座城市里几乎没有几个朋友,参加葬礼的人不会多,他觉得自己无论是什么心态,都要再去看一眼我心爱的人,这样就算我以后爱上了别人,良心也是无愧的。

卖花的姑娘捧着一大束的花坐在后排,她把花捧在胸前,闭上了眼睛,仿佛在为小野祈祷,车子很平稳,小野不知道能不能收到来自卖花姑娘的声音,也许是好朋友,这样的心有灵犀是完全可以发生的,就算在遥远的天国,没有无线电,靠着心灵的感应,也是可以做到的,而太多的话语已经无处诉说,只好借助心灵的力量,传达出去,可是太多的话已经超出了心灵传达的范围,只好在心间祈祷着,一路思考,思考人生,思考“思考的价值”,最后得出的结论竟然是无意义的思考,卖花姑娘睁开了眼睛,车子已经到了殡仪馆。

梁海涵和杨俊下了车,留下了卖花姑娘一个人在车里,继续冥想,这里是离她最近的地方,她明显感受到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气息,就像她就在身边一样,和自己说话,和自己一起感受生活的美好,可是冥想就是冥想,没有依据,姑娘闭着眼睛心里面大声的呼唤着小野,可是,她明明听到了回答,伸手摸去的时候,却只捞回一把空气,带走了一起温暖,只留下一阵寒意。

睁开眼睛,梁海涵和杨俊已经回了来,杨俊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子,大家都没有说话,只在内心世界里,有一个声音,为自己的心灵做着演讲。

很快,车子就转了个向,开上了另一条路,车子始终平稳的行驶着,也就为大家的思考提供了一个良好的环境,杨俊捧着那个木匣子,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的路,由远及近,从天边的一个小黑点,拓展到眼前的宽阔的马路,没有理由不陷入沉思的深渊,杨俊觉得自己比梁海涵幸福,最起码自己深爱的人都还在,都还有贡献自己价值的机会,而梁海涵已经没有了,总是某一天再找到自己的心爱的人,这个痛也永远无法抹去,大多数时候,我们总是愿意看到别人受苦受难,自己假装的同情一下,顶多掉下一两滴眼泪,好心的人呢,多是多,但没有几个愿意像陈光标一样,大多数还是用眼泪代替了钞票,杨俊心里觉得酸酸的,因为自己面临着两难的选择,一个是自己的深爱着的妻子,一个是难以割舍的旧爱,没有了那么多的废话,杨俊啊,你迟早是要做出选择的,但是杨俊没有想这么多,而是看着身边,有点可怜的梁海涵,这个男人,遇见小野之前是多么的不负责任,他总是在夜店里买醉,遇见漂亮的姑娘就想和她上床,无论是在最得意的时候还是在最失意的时候,总是这样,杨俊始终没有弄清楚的是,为什么在遇见了小野之后就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杨俊搞不懂,看来只有在葬礼过后,找个时间问问了,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杨俊想起了葛优的那句经典台词,只可惜,他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自己空有一身本领,却只能把想法窝在心里,仅供自己享用,他思考着为什么梁海涵会变,是什么让梁海涵发生了变化,这个世界太浮躁了,没有了可以让人静下心来机会,好不容易静下心来,还是这么个场合,杨俊说,自己没有了前进的动力,就像遇见了一个岔路口,我遇见了两个女孩,都是那么的令我倾心,令我着迷,我不知道我究竟该把人生这辆车开进那条岔路,然而,梁海涵虽然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人,可是,有一个人总是那么的挂念着他,这次去公墓为小野下葬,梁海涵也许会遇到一个令他终生难忘的人,我想梁海涵为我付出过,我也不能让梁海涵一个人在苦海里挣扎,我有必要做出点儿什么了。

这样的生活已经令人厌倦了,考虑着我的未来的处境,杨俊觉得自己没有了自己的方式,从来就没有那么一种姿态可以保持自己一直处于很舒服的位置,杨俊觉得自己很上火,可是上火却没有办法治愈,梁海涵说自己已经失去生活的信心,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去公墓还要走高速,路旁的路标上总是写着些标识,杨俊没有理睬,这就像是赛车道旁的广告牌一样,可看可不看,捧着木匣子,杨俊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养神,尘世的俗事已与我无关……

葬礼上的人都穿了黑色的衣服,杨俊把木匣子交给了梁海涵,当时小野的父母还并不知道这件事,事后才通知的他们,算得上是迟到了的悲痛,那里只是站了几个人,大家都在一起,看着墓碑下空空的墓穴,不一会儿就要把小野的的可爱面庞装入其中,杨俊看着手有点儿颤抖的梁海涵,生怕他没有办法走好这一段路,直到他亲手把那个盒子放进了墓穴,两个人盖上了盖,大家的表情肃穆了许多,看着墓碑上寥寥的几个字,透露着些许的悲凉,而小野的照片,让大家回想起了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儿,肇事者的家属,由于梁海涵的竭力反对,没有到场,梁海涵生怕看见他们就勾起自己的伤心往事,其实参加葬礼已经是对自己最大的心理折磨了,不在乎多一个人少一个人。

很多人都说,遇见一个人不容易,忘掉一个人同样也不容易,大家都说,在争吵中先说对不起的,不是软弱,而是不想失去这段感情,然而,在维护了这段感情之后,受伤的就只有自己,牺牲了自己,最后不一定换来等值的理解,这就是人性的悲哀。梁海涵悲伤的绝望自杀,所有人都会同情,但不一定所有人都能够理解,这就是人性。

杨俊说,自己很悲伤。

葬礼很简单,简单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杨俊给小野上了香,站在一旁,就在这时,身边的一个女人把他拉到了一边……

这样行么?

有什么不行的?他这个时候是最脆弱的,你只要用用心,他还不是你的?

可是……

可是什么?他那样对你,你就别藏着掖着,大家一会儿去吃中午饭啊,看你表现……

喂!

杨俊没有回答,而是径直的走回到了人群之中,葬礼很快就结束了,大家在墓碑旁默哀的几分钟,那束卖花姑娘带来的花,在墓碑旁显得特别的扎眼,仿佛是这黑白世界里唯一的一抹色彩,临行前,大家又都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那个熟悉的名字,从此以后就天各一方,音容犹在,可是已经难以触手可及。

只剩下了,满心的伤悲。

梁海涵提议在场的人去吃饭,已经是临近中午了,大家都有点儿饿了,于是一行人就这样回到了市里,找了个饭店准备解决中午饭,而当梁海涵看到杨俊身后的人时,心中掠过了一丝难以言说的念头。

一行人就这样进了一家餐厅,被安排在了一个很安静的包厢里,算算也就是七八个人,大家都没有显示出多么的疲惫,只是一心想着吃完了饭,就回家休息一下,杨俊身边坐着的,是水云宁,她也被邀请参加,杨俊看着水云宁,没有太说话,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大家也都拘束着自己,只有梁海涵一个人喝了一大杯,还不过瘾,直到快要散了,还在端着酒杯,活脱脱把自己灌成了一滩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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